駿馬黝黑,馬背上一對璧人哪怕未有言語,依舊有幾分甜蜜縈繞其中。


    由於深秋,一旁的田地大多荒蕪,僅有零星的秸稈散落,透著幾分寒意。


    “馬兒需得快些,不然許是要天黑才能到寨中。”王天祿對著溫寧低語一聲,而後一抽馬鞭,提上速來。


    由於突然的顛簸,溫寧往身後抓了一把王天祿的衣裳,才勉強穩住身子。


    然而兩鎮之間路途實在有些遙遠,哪怕盡快趕路了,到達大王寨之時,依舊已經迫近日落之際。


    大王寨中的燭火燈籠已經點起,嗅覺極好的溫寧在寨子大門處便聞到了幾分異樣味道。


    “怎了?”王天祿將溫寧抱下馬來,自己一手牽著馬匹,一手牽著溫寧的小手,察覺到溫寧的停頓時問道。


    溫寧皺眉,凝重道:“有血腥味。”


    為了與寨中的野味家畜區分,她還補了一聲:“很濃,應當是人血。”


    聽到這話,王天祿心中咯噔一聲,不再顧什麽馬兒,拉著溫寧迅速往寨中跑去。


    臨近燈火最為輝煌的大堂時,王天祿也聞到了那濃鬱至極的血腥氣味,腳下步子又快了幾分。


    直到林莽的大嗓門傳出,且並無其他打殺叫喊聲,他的心才落下幾分。


    “怎麽了?”


    進入大堂之內,由於人員齊聚,王天祿並沒有立刻瞧見人群中場景,隻得出聲問道。


    弟兄們聽見自家老大聲音,立刻讓出道來,讓王天祿走入。


    人群中間的情景這才展露在王天祿與溫寧二人麵前。


    十幾個身上帶血的男人……以及五具慘死的屍首。


    “張大哥!”王天祿悲愴一聲大喊,快步走到一具屍首旁,右手顫顫巍巍地,想要堵住胸口尚在流血的血洞。


    “天祿……張大哥他……”一旁幾乎染了半身血跡的男子對著王天祿沙啞開口,欲言又止。


    王天祿深深低頭,叫人瞧不見是否在哭泣。


    屋外邊的西北風突然唿嘯,自未關閉的屋門灌入屋內,於房梁間隙中穿過,引起嗚咽一般的淒厲聲響。


    良久,僅有淒厲嗚咽風聲的氛圍才被打破。


    王天祿將張大哥還未完全閉上的眸子用手合上,而後起身,對著一旁的弟兄下令。


    “入葬吧。”


    除了在大堂的新來的弟兄之外,其餘還有八十位在後邊還沒到。


    張大哥等人屬於先行開路的一個隊伍。


    無法說得上是幸還是不幸,先行的小隊遭遇了襲擊,死傷慘重,卻也為後麵的大部隊抹去了隱患。


    若真是大部隊遇襲,受害的絕對不止五人。


    ——


    等王天祿忙完,來到安置在寢屋內的溫寧身側時,已是深夜。


    煤油燈點亮了屋子,為王天祿忙碌到蒼白的臉龐添了一分暖色。


    溫寧連忙起身相迎,走至王天祿的身側,卻不知說些什麽言語可以安慰。


    王天祿見著溫寧的臉龐,緊鎖的眉頭才鬆了幾分,將溫寧擁入懷中。


    “抱歉,今日沒有時間將你送迴家中了。”


    到了此時,王天祿還在為無法太過照顧溫寧而覺得抱歉。


    溫寧不懂安慰,隻能迴抱住王天祿的腰身。


    “沒事的。夜深了,早些休息吧。勿要過於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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