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走。”少年開口吩咐


    “憑什麽?”月霜扛起鏈鐮,轉身怒視少年:“想不勞而獲嗎?”


    “我的品行還沒那麽不堪。”林凡輕悠開口,目光微微抬起,淺掃過壯碩的萬古血脈擁有者:“隻不過是做一個小小的實驗,不會傷及你的性命。”


    “你……剛啟口,半狼的話噎死在喉中,幽藍的狼瞳下映出扭曲的詭異,絲絲刀芒劃抵空氣,脖頸間,流出一抹鮮紅。


    “如何?小子。”輕笑響起,卻無比令人清醒。芸佩微微抬眸望去,那抹黑紅已足夠令他們忌憚,目光淡落,冷冷掠過月霜:“我們走吧。”


    少年聞言,嘴角勾起抹若有若無的弧度,手中長刀消失,聲音傳出:“無聊的把戲。”


    下一刻,一扇玄色鐵門在林凡手中出現,砸放在地麵,轟響聲格外震耳。


    “去吧。”


    灰白的瞳孔映出抹擔憂,芸佩帶上四個隊友,仍是推開了十五號車廂的大門。


    昏暗的空間並未得到光明的賜福,陰翳的死氣同往昔亡者的哀嚎撲麵而來,如同一張張求唿的大手,死死抓住過路者,欲將他們一同拖入泥沼。


    幽綠的螢火倏然爬起,圍籠窗戶的簾布隨之攀開。灰白退去,血紅灑落華美的桌台,古老的朽木托起死去的屍體,若審判的十字錮鎖其靈魂。


    而在微火下,驚懼的目光無力反抗,男人端坐椅上,抬起刀叉,自女人剖開的腹部切下塊肝髒,輕輕移到自己的餐盤中。


    怡然自得,對來者無心。


    桌上的天選者想要嘶喊,卻無法做到,求救,痛唿,什麽都幹不了。能做的,隻有供這位食屍鬼切食與用單一的麵部肌肉來表達自己的痛苦與無力。


    “一個伯爵……”芸佩看著進食的詭異沉聲,萬心引浮現,絲線牽引而出。


    白鴻抬起長槍吟嘯,月霜放下鏈鐮幽華,蘇杭的機械源化成作霰彈,憶凡抬手書籍中飛出一顆法珠承銘。


    五位天青者,做好了戰鬥準備。


    “別那麽著急,五位。”食屍鬼放下手中的餐具,抬起了頭。黑色的短發下,半張腐朽的麵龐嵌入一黑一灰兩隻眼瞳,鋒利的口齒間流出幾滴鮮血,淡道:“至少等我吃完。”


    腐爛的左手抬起,暗紅的汙血在半空凝構,隨之落下,滴灑在女人的脖頸上,化作鋒刃,砍下她的頭顱,送到男人手中。


    玩弄著手中頭顱,女人的神情永遠停留在驚恐的一刹,男人幽幽一歎:“可惜了,白費了這麽好的胚子,還未好好把玩。不過,你們中有更好的血胚。”


    汙血乍現,化作利矢。


    “九階?”一堵冰牆立起,首先反應的月霜拋出武器。


    血水與寒冰接觸,一同凍結,男人微微一驚,放下手中玩弄的人首:“也就這一次了。”


    汙染在手間凝聚,血水湧動,對著前方的五人將要轟去。


    “peng!”一道蒼藍的流光乘風而至,男人還未從半邊腦子轟爛中迴神,冰寒之鐮、蒼龍之槍襲來,鏈鎖刻入血肉,長槍聚集風浪順著傷口在體內綻放。


    一刹間,男人崩炸作塊塊血肉散落在地麵,而此時,一條條絲線將其牽起,交構成塊血球,一隻突現的雷蟒閃爍著白光,張開巨口將血球一口吞下。


    此時,五人與林凡的目光一同聚焦在吞下血球漲起的蟒蛇身上,等待這著結果。


    林凡閑著也是閑著,便問向係統。


    【這個爵位怎麽算?】


    【這個好解釋。


    三階男爵,五階子爵,七階伯爵,九階侯爵,鬼神公爵,禁忌親王,新生未知君王,而始祖就是傳說。


    這隻是代表可以稱作的名稱,獲得爵位要有實力,也要有成就。


    就像你眼前的這一個食屍鬼,他是一個伯爵,但他的實力卻已經達到公爵了,隻不過是缺少對應的功勳。


    你可以看看食屍鬼與血族間的關係。】


    剛才看了,這麽說,他是準備來這裏獲得功勳?】


    【可以這麽說。】


    【什麽時候長腦子,讓我一時間有些不適應。】


    【你安心打吧,我安心摸魚當度娘。】


    【原本不就是這樣?】


    “peng!”恰在此時,雷蟒開始劇烈震顫,毋庸置疑,雷蟒失敗了。


    蟒蛇整個軀體瞬間炸開,一個人影迅速組合,同時釋放出汙血刺向五人。


    “我算是知曉為什麽血族會厭惡你們了,異類,這股濁汙,就是足夠的不同了!”少年行步悠然,手中提著一顆呆滯的頭顱,可一滴鮮血未曾流出,仍舊是虛空。


    “不!不可能!怎麽會!鬼神!這裏怎麽會有!”男人驚恐地大叫,可少年明顯看都不想看一眼,似在自言自語:“畢竟血族,可不會像你們一樣竭澤而漁。”


    言落,手中的大好頭顱歸於散解,迴到虛空。


    係統:嘖,這家夥長得不太行啊!和一個個俊俏的血族根本比不了。


    林凡:你關注的點怎麽這麽奇怪?


    係統:這是重點嗎?


    林凡:那還有什麽是重點,安心給我摸魚去。


    係統:我感覺你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長的像一個重點。


    林凡隻是笑笑,沒有迴答,倒是食屍鬼確實不太有腦子。


    食屍鬼,血族的異種,軀體腐爛且對於血肉有著超越血族、亡靈、狼人三族的強烈渴望,因其不雅的習性、低劣的行為與醜陋的外貌而被整個血族厭棄。


    血族不同於他們的有人就吃,或者說在亂界呆了許久的他們學會了在亂界生存的規則。他們雖然會同狼人般將人圈養,不過不會同他們把其當作完全的牲畜血肉。


    這也可能與習性以及智慧程度有關,他們會定期收納鮮血,並對領土中的人類保持友好態度且給予部分保護,對血液優良上乘者,大概率會私養而納,待其快死去後吸納成為新的血族。


    多半不會放血飼走的,不過血族的待遇要比其餘二國好上不知多少,何況,並不是每個人都對成為異族,取得千年之上的壽命不心動。


    你猜,三個國家為什麽不湮滅那一個彈丸小國呢?


    “你測得什麽了?”高大的白鴻隨口問道,手中吟嘯散作白芒消失。


    一刻寂靜,白鴻猛然意識到自己有點僭越了,怎麽辦?不會被錘吧?剛才沒看錯,林神是按著那半血半食的伯爵的頭,一下扯下來的。


    感受到五人的目光,少年淡笑而過,目光對上兩米多的白鴻,與那雙蒼白龍瞳相視,不懼其中萬古的龍威,開口:“這倒簡單,芸佩過19車時是直接蒙著頭走的對吧!”


    芸佩不解,但點頭迴答:“幾百個三階與一個七階,打不過。”


    “但你知道嗎?當我進去時,麵對的是一千個鬼神與一個禁忌。”


    五人:!!!!!


    少年對於五人上驚駭毫不在意,繼續說道:“20的虛空獵殺者,22的紙人、鏡人、血人,全都是鬼神。


    如果不出意料的話,你們麵對的應該隻是比你們強上些許的家夥,就像這位詭異恰好是你們比五人綜合戰力強上一些。”


    月霜手中的伴武歸體,瞥眼少年:“雖然看你很不爽,但剛才那個一半血族一半食屍鬼的家夥的確跟你說的一樣。”


    一旁沉默不言的萬能人蘇杭推動眼前的目鏡,開口:“按你所說,你是想要讓我們打頭陣,之後你來補刀?如果你的推斷正確,那麽這麽做嚐試不可。”


    “你們還是小心些吧!”林凡開口。


    “有特例。”芸佩輕語,她看向林凡,似在求證。


    “是的,那一個虛空獵殺者。”少年予以迴答:“它在我進入前就是一個鬼神了。”


    “我從冷楓那裏得到了驗證,如你所說的一樣。”最小的憶凡開口,期間,她一直保持著與另一側的聯係。


    “隻是……各個車廂各不相同。”


    “車內乘客沒有一個時才會如此,但這倒更像是開盲盒。”少年的聲音打斷幾人的思緒,講出自己的想法:“我們不知其中是否已備好等待我們的敵人,但對我們而言,皆是未知。


    不同的敵人,不同的挑戰,其中也可能會加入些大獎。


    輪迴,它一定不會拘於單一,但也一定有自己的規則。”


    月霜:大劉不是寫物理學不存在?規則?什麽規則?


    “peng!”一顆大好頭顱在鐵門上凹凸顯現,一個半狼半人的家夥被一隻手砸在玄色之上,無力掙紮。


    “淺淺說一下。”少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這並不一樣。”


    四人:我們不想說一句話,沒眼看,自找苦吃。


    小插曲很快結束,少年取上五張車票(31),開始他的計劃。


    ……


    “淵。”女孩唿喚男人的名字:“你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嗎?”


    “你沒聽錯。”魔淵靠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頭仰靠著,活像個二大爺,沒一點魔君的樣子:“那股心跳,它們來自血肉,來自藏在一號中的一個人類。


    不過,距離他完好還差一些時日。”


    “你什麽時候去找那人,我有些無聊了。”


    “等一會吧,時間很快的,反正藍星那一邊已經看不到我們這裏了,我暫時給關了。


    沐,你要不去看看照片吧,我從別人那裏找來一些美麗的風景圖。”魔淵笑道。


    他一個往昔背棄信義的魔修,不會幹的事之一就是在兄弟親人前違約,他答應了帶沐去看風景,但也答應了金吾與極淵的事。


    他都會去完成。


    『一號車廂』


    這裏,已經褪去了玄金,汙染與血肉縱橫,取而代之,封閉光亮。詭異的心跳聲在其中迴蕩,陰暗肆行,一顆搏動的心髒,巨大的血肉在無數猩紅的簇擁下垂立。


    一個個誤入的詭異成作他升華的養料,搏動著,等待著,吸納著。


    直至強大到想象的無可匹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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