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宋靈淑出了驛館,夏青一直很擔憂自家姑娘,睡不著就決定在廚房準備一點宵夜,讓迴來的人能吃飽了再睡覺。


    宋靈淑五人迴到客棧時已經是子時,馬蹄聲打破了驛館的靜謐,夏青急忙出來迎接。


    被捆住扔在馬背上的幾人被甩下了馬,發出“唔唔……”聲,雙眼憤恨,控訴著宋靈淑幾人的粗暴行為。


    “夏青,你去幫我準備熱水。”宋靈淑找了個借口,讓夏青離開了這有點血腥的場麵。


    “我做了羊肉包子,姑娘餓了可以去取。”夏青說完後,乖巧地聽話走了。


    一聽到有肉包子,幾個禁軍眼前一亮,恨不得立刻衝到廚房。


    “別急,還有事要做,做完再吃也不遲。”宋靈淑笑了笑,踹了一腳試圖咬開其他人繩子的中年男人。


    荀晉麵露不解,問道:“不是明日把這些人帶到隋州府衙嗎?”


    “四個就夠了,另外一個有他用。”


    不顧其他人迷惑的目光,宋靈淑再次吩咐道:“去將昨夜那幾具屍體身上的衣服扒下來,給他們四人換上。”


    荀晉覺得宋靈淑是在惡作劇,仔細想想好像並沒有什麽問題,遂點頭,與兩個禁軍同去了側廳。


    躺地上那個中年男人被綁在了柱子上,嘴上塞的布條被取了下來。


    中年男人目光陰鷙地盯著宋靈淑,聲音低啞:“你要做什麽?”


    宋靈淑看著荀晉幾人給另外四個水神會的人換上衣服,笑著啜了一口茶:“你們不是喜歡這衣服嗎,我現在都幫你們換上。”


    “哼,就憑你也敢挑釁水神會!便是三品京官到了這地界,也要對我們客客氣氣的。奉勸你一句,敢惹我們的人早已經化為了白骨。”


    “好好……這口氣實在不小啊,敢動手殺朝廷命官,怎麽不敢穿上你們水神會的衣服光明正大地來,還需讓桐柏山的人頂罪?”


    中年男人笑得陰冷,像在嘲笑宋靈淑是一個不通世故的小孩,舞著大人的棍棒就以為自己是高手。


    宋靈淑看懂了中年男人眼中的嘲諷,絲毫不氣惱地笑了:“他們換上了衣服,是要被送去隋州府衙,而你不用換衣服。”


    “因為我要將你送迴水神會!”


    中年男人剛開始沒有明白這句話意思,看了一眼四個同伴後,突然反應過來,臉色劇變,雙眸中沁入了恐懼。


    宋靈淑啜了一口茶,欣賞著中年男人慘白的臉色。


    “是你們水神會先來挑釁,我就隻好還迴去咯。”


    說完拿出了袖中的水神會木牌,在中年男人眼前晃了晃:“這是昨晚在你們幾個同伴屍體旁邊發現的。”


    中年男人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好像在說,明明沒有帶木牌出來,這是從哪來的。


    院中一時靜默了下來,風吹動竹林發出了“沙沙”聲,還夾雜著馬匹騷動不安的聲音。


    宋靈淑悄悄側目往外看了一眼,唇角微揚。


    中年男人麵上一片慌亂,沒有注意到異動,默然了片刻,好似終於確認這個木牌不是他們持有的,又恢複了桀驁。


    “你行動失敗,還被我抓到證據,你說,你們水神會的人會怎麽處置你。”


    中年男人神色傲然,嗤笑道:“哼,有木牌又如何,你就是把我們送到隋州府衙,楊詮也不敢下令殺了我們。”


    “他不敢動手,不是還有我嗎。”宋靈淑笑了,慢悠悠地放下茶杯。


    “你?”中年男人投來十分不屑的目光,“哼!便是那個四品的工部侍郎都不敢隨便動手,你不過是一個女子,又有何能耐?”


    “不是隻有男人才有能耐,我雖力量比不過男人,但要論現在整個隋州,不用上報朝廷能提前處決你們的人,應該隻有我。”


    “哈哈……好生狂妄,你知道我們行首是誰嗎?”中年男人大笑,眼神中滿是嘲弄。


    “已經有所猜測,還未證實……”宋靈淑好奇地看著中年男人,這人這麽不怕死,難不成他們行首真的姓李?


    “我剛剛說了,就是三品官員來了這,也不敢隨意動水神會的人。你最好乖乖放我們走,如若不然,到了江州你會死無葬身之地。”


    宋靈淑快速起身,倏忽之間舉起匕首紮中了中年男人的臂膀,冷笑道:“我如果想立刻殺了你,你們行首也來不及救你。”


    中年男人慘叫了一聲,用猙獰的眼神怒視著眼前的人,恨不得對宋靈淑立刻殺之而後快。


    “如果你肯將水神會內部的消息透露給我,或許我會放一條生路。”宋靈淑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跡,譏笑道。


    “水神會背叛者,千刀萬剮!”


    宋靈淑聽了這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雖然早就猜到逼問不出什麽。但中年男人一副至死不說的樣子令人厭惡,水神會害死人還不夠多嗎?便是讓他們償命也不夠還。


    “嗬……那你就沒有活著的價值了……”


    剛擦掉血跡的匕首再次插進了中年男人的胸口,這次是直接紮進了心髒,中年男人痛苦掙紮了一會,就失去了唿吸。


    宋靈淑眼也不眨地看著中年男人咽氣,這是她第一次殺人。隻有敢殺人的手才能幹成她想幹的事,不對敵人仁慈是對所有人最大的仁慈。


    “嗚嗚……”一種特殊的樂器聲響起。


    廳內的眾人都警惕地站起了身,宋靈淑直接往外走。荀晉以為水神會的來了,上前攔住。


    “沒事,他們沒有敵意。”宋靈淑擺了下手,讓眾人迴去。


    桐柏山的人將水神會的行蹤告知了他們,自然會一路尾隨他們。在竹林時,她聽到的後院那個小廝被罵偷吃燒雞,就是被人買通了守著後院。


    這個消息也是桐柏山對他們一行人的試探,她的‘誠意’應該打動了對麵的人。


    這就是她要殺了中年男人的原因。


    左側的馬廄前,一個男人斜臥在馬料的草垛上,不正經地顛著腿,嘴裏還發出了奇怪的調子。


    “喲,膽子不小啊,水神會的右使說殺就殺!”男人笑得不懷好意,興致十足地繼續顛腿,沒有要下來的意思。


    “什麽右使,我不知道,我殺的是昨夜的刺客。”


    宋靈淑笑了笑,靠在欄杆上,氣定神閑,又道:“難道你和他是一夥的?那我可就要將你抓起來一並論處。”


    “誒……你就這麽對救命恩人的嗎,更何況,那幾人的藏身之處,還是我告訴你的,沒想到你是這樣翻臉無情的人。”男人懊惱,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


    “我的‘誠意’十足,不知桐柏山的大當家滿不滿意!”


    “姑娘膽氣十足,就不知……”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宋靈淑,又道:“水神會的人心狠手辣,不是普通人能對付得了的。”


    說到底,既不相信她的能力,又不相信她有這份魄力。


    宋靈淑微歎了口氣:“可能我的辦法並不會被認同,但你可以放心,我是不會退縮半分的。”


    “整個大虞,你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合作對象了。”宋靈淑自信地補充了一句。


    不是她自誇,在這件事上,長公主一定會全力支持到底,她們目標一致。就算是彼此利用也罷,總歸是能達成她的目的。


    男人拍了拍手,張揚地大笑,拱手道:“好!就衝姑娘的這份自信,你這朋友我交了。我是孔敬,桐柏山百裏之內,我說了算!”


    宋靈淑也笑著拱手:“宋靈淑,現在是長公主府的長史,此行專為始於江州的兩起案子而來。”


    “隻要證據確鑿,我能做主殺之!”


    後一句的份量十分之重,孔敬都不禁重新打量了一眼宋靈淑,隨後又想到宋靈淑長公主府長史這個身份。


    驚訝道:“你是長公主的人?”


    宋靈淑笑了笑,不再重複剛剛的話,問道:“這迴,大當家相信我能做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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