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用卡車壓過斑駁的道路,歪歪扭扭的停在了別墅群的門口。


    率先下車的軍人端著槍,謹慎的盯著眾人。


    看到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學生,他的表情明顯放鬆了不少。


    “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昨天夜裏天空出現的求救信號是你們打的?”


    一連幾個問題砸出來,立刻引來了嘰嘰喳喳的迴應。


    二十幾個女孩子,如同一群黃鸝鳥。


    爭先恐後,恨不得從遠古時代開始解釋起。


    年輕的士兵從來沒遇見過這樣的情況。


    嘈雜的聲音讓他無法還原事情的經過,隻能皺著眉頭拍拍手,“別著急,一個一個說。”


    眾人短暫了兩秒後,又湊近了幾步,她們把士兵團團圍住,吵鬧不休。


    亂局是被頭車的軍官打破的。


    他下了車,對著天開了一槍。


    所有人都安靜後,他指了指最前麵的短發女孩,“別吵,你來說。”


    短發女孩叫崔沐,她的條理清晰,很快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了。


    原來,這些女孩是c市大學的大一新生。


    除了兩個被殺的女孩外,其餘的女生全是外省的。


    她們是同一個係的同學。


    極寒時,吳清的父親托關係,在第一次發放物資的時候,找人將女兒帶了迴來。


    一起帶迴來的還有賀娜。


    因為住在同一個宿舍樓,平時關係又好。


    吳清求了父親,將這些女生都帶迴了基地。


    這群女孩也是基地最開始收留的幸存者。


    平時兩個女孩就耀武揚威,用父親的官職壓著眾人。


    誰不聽她們的話,就會被趕走,或者是不給飯吃。


    若是反抗,就會引來她們的打罵。


    這次出來也是因為賀娜。


    地震過後,外麵的幸存者一窩蜂的湧進了基地,外麵的危險係數降低。


    賀娜家就在別墅區。


    她嬌生慣養慣了,在基地生活後,始終沒怎麽換衣服,更沒有首飾和化妝品。


    不知道她是如何央求她父親的。


    她父親給她弄了一個通行證,叫了兩個人,護送她們出來尋找。


    沒想到,剛出來第一天就遇見了刀疤臉。


    護送她們的兩個男人被殺。


    她們也被刀疤臉帶迴了鳳凰山。


    刀疤他們在賀娜和吳清的嘴裏聽說了別墅區的事,帶著小弟和一群女孩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


    也是這個時候遇見的蘇韻。


    對於如何被救,短發女孩並沒有提起蘇韻。


    而是編造了一個莫須有的男人出來。


    無論是救人還是殺人,全都推到了莫須有的人身上。


    看來,這群人早早就商量好了供詞。


    沒有人提出異議。


    知道來龍去脈後,為首的軍官麵露難色。


    他們這次出來似乎帶著任務,將一群女生送迴去,無疑會耽誤任務的進度。


    若是不帶著她們,又怕她們遇見危險。


    軍官思索了半天,最後咬牙決定,帶著眾人趕往任務地點。


    等任務完成後,在帶著一群女學生一起迴基地。


    蘇韻原本不想摻和在裏麵,但突兀的拒絕隻會引來關注。


    畢竟她現在的外表還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子。


    此時要單獨離開,怎麽看怎麽不科學。


    沒辦法,蘇韻和一群女學生坐上了卡車,搖搖晃晃的離開了這片區域,往不知名的方向開了過去。


    路上,趁著沒人注意,蘇韻挪到了崔沐的身旁。


    “你們是怎麽打的信號?被刀疤抓的時候,為什麽不用?”


    崔沐因為車輛的顛簸,臉色蒼白,“信號彈是賀娜的父親給她的,原本藏在背包裏,後來被抓,背包也被搜走了。你救了我們以後,我們在三樓找到了背包,看到的信號彈。”


    解了惑,蘇韻也沒了疑問,老老實實的坐迴了自己的座位。


    路況不好,走走停停,時不時就要下去清理石塊。


    蘇韻靠在車廂內閉目養神。


    一整天,都是軍人給她們發的物資。


    壓縮餅幹和瓶裝水。


    不至於餓死,也沒那麽好吃。


    走了一天一夜,密封的車廂完全看不到外麵的情況。


    直到外麵傳來陣陣海浪聲,車輛才停下來。


    到了目的地,軍官命令軍人安營紮寨。


    一群人下了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c市不是臨海城市,附近卻有幾個市靠近海邊。


    依照速度和路程來看,這裏八成是j市。


    對於這個城市,蘇韻並不陌生,小時候甚至和母親來過這裏的海邊。


    她記得,海邊有座山的。


    難道,地震改變了地殼,山沒了?


    人員全部下車,蘇韻才發現,長長的車隊裏不止有軍人。


    還有幾位兩鬢發白的科學家。


    他們拿出地圖和望遠鏡仔細的觀察海岸,指著地圖吵吵嚷嚷。


    觀念不同,他們吵得麵紅耳赤。


    身旁的軍官透過望遠鏡看向大海,他眉頭緊皺,神情嚴肅,仿佛在擔憂什麽。


    安營紮寨的地方離海邊很遠。


    在一座荒山的半山腰上。


    這裏既能看到海邊的情況,在危險來臨的時候還能快速撤退。


    位置選的精妙,卻總給蘇韻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難道,國家發現了什麽,才不敢靠近海邊嗎?


    周圍有軍人巡邏,蘇韻也不好拿出望遠鏡,隻能眯著眼睛盯著大海。


    盯了一會,蘇韻才後知後覺的咦了一聲。


    海水的顏色和末世前,好像不同了。


    她雖然很少去海邊,卻也旅過幾次遊。


    電視上更是經常播放宣傳片。


    靠近淺灘的海水,一般映照出來的是藍色的,而現在,海水明顯偏黑。


    大海仿佛失去了生命,呈現出一片死寂。


    這種失去活力的感覺很不好,總給人一種心慌的感覺。


    十分鍾後,科學家的爭吵接近了尾聲。


    幾名士兵穿上厚重的防護服,拎著一個手提箱,開車下了山。


    蘇韻借口上廁所,鑽進了枯樹林,一路往半山腰的方向跑。


    在半山腰停了許久,確認身後沒人後,她從空間取出了望遠鏡。


    望遠鏡買的是軍用的,倍數很高,海邊發生的一切一覽無餘。


    蘇韻的視線跟著吉普車,一路行駛到海邊。


    除了充當司機的士兵外,其它幾個士兵都下了車。


    他們挪動著沉重的身體靠近了大海。


    箱子裏是各式各樣的試管。


    幾個人忙忙碌碌采集樣本,很快就裝了箱。


    就在他們返程的時候,意外突發。


    一個巨大的黑影從天而降,向著幾個士兵襲擊了過去。


    速度太快,蘇韻還沒看清楚,一個士兵就被拽向了半空。


    海邊瞬間響起了槍聲。


    蘇韻看到的情況,營地自然也看到了,戰鬥車輛很快就往海邊行駛了過去。


    這一次沒時間穿防護服,十幾名士兵很快加入了戰鬥。


    混亂間,蘇韻才看清襲擊軍人的怪物是什麽。


    是幾隻龐大的怪鳥。


    鳥的爪子很鋒利,展開的翅膀有一米多長。


    這些鳥的眼睛通紅,嘴巴尖銳。


    饒是軍人穿了防護服,依然被啄傷了。


    它們對於槍械的聲音還是很敏感的。


    槍響後,抓著士兵的怪鳥放了手。


    士兵從十幾米的高空墜落,不知生死。


    幾隻怪鳥雖然鬆了手,卻並不飛走,它們在半空中盤旋,似乎在找機會下手。


    士兵們圍在一起,端著槍和怪鳥對峙著。


    隻要士兵們移動,怪鳥就會出現俯衝的動作。


    它們似乎在適應槍聲,不停的盤旋。


    就在蘇韻盯著怪鳥研究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尖叫聲。


    這一聲叫喊,嚇了蘇韻一跳。


    她迴頭一看,差點也驚叫出聲。


    原來,營地的上空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那些怪鳥。


    它們仿佛憑空出現的,正撲棱著翅膀向下俯衝。


    一個剛鑽出樹林的女孩瞬間被叼上了半空。


    尖叫就是她發出來的。


    腹背受敵,軍人們很快端起了槍,可惜,叼著人的怪鳥飛的太高了,用槍的情況下很容易傷到女孩。


    蘇韻放下望遠鏡,將弩箭從空間中拿了出來。


    她的位置距離怪鳥不遠,用弩箭射擊的情況下,有概率將女孩救下來。


    趁著怪鳥的注意力不在後方。


    蘇韻搭弓射箭,一氣嗬成。


    聽見破風聲,怪鳥意識到了不對,它想飛高一些,奈何女孩的體重在那裏。


    就在怪鳥取舍的時候,弩箭已經到達。


    噗嗤一聲,整個箭身沒入怪鳥的身體。


    它的翅膀掙紮了兩下,和女孩一起掉了下來。


    蘇韻射完箭,立刻換了位置,她將自己隱藏在枯樹中,慢慢挪迴了營地。


    不出她所料,軍官的望遠鏡始終落在她剛才站的位置。


    還好,她反應快,迅速迴了營地。


    營地一片混亂。


    科學家在軍人的保護下,鑽進了車廂裏。


    女孩們則紮堆藏在了帳篷中。


    因為恐懼,帳篷裏全是尖叫聲。


    這些怪鳥似乎對聲音非常敏感。


    有兩隻怪鳥一隻在帳篷上麵盤旋,還有一隻已經俯衝了下來。


    營地裏剩下的軍人有二十多人。


    一部人保護科學家,另一部分人正在戰鬥,隻有兩名士兵,在保護那群女孩。


    他們看見怪鳥俯衝,趕緊射擊。


    可惜,這些鳥的速度很靈活,槍響的時刻,它們立刻調換位置,很難射中它們。


    來來迴迴俯衝了幾次,它們似乎摸索到了竅門。


    很快,帳篷就讓它們衝的破爛不堪。


    一群女孩子蹲在帳篷裏,抱著頭,聲音都快喊啞了。


    蘇韻眯著眼睛,盯著怪鳥陷入了迴憶。


    上一世,這些怪鳥並沒有進入內陸。


    看來,它們隻能在海邊生活,或許人們已經找到了對付怪鳥的方法。


    會是什麽呢?


    蘇韻想了半天,忽然靈光一閃。


    她抱著頭,壓低身體,小心翼翼的往軍官附近跑。


    距離五步遠時,她才出言提醒,“是動物就會有害怕的東西,要不要問問科學家,鳥類一般怕什麽?”


    受到蘇韻的提醒,軍人似乎也反應了過來。


    他急匆匆的跑到卡車附近,似乎在和裏麵的科學家交談。


    不一會,他帶著兩名士兵舉著火把走了迴來。


    火把出現的那一刻,向下俯衝的怪鳥忽然收住了身形。


    它紅彤彤的眼睛盯著火把,似乎有些恐懼。


    見火把對這些怪鳥有用。


    很快就有軍人去做,不一會,十幾個火把亮了起來。


    空氣中都是燃燒汽油的味道。


    怪鳥占不到便宜,飛到了一邊的峭壁上,不甘的聚集在了一起。


    見它們飛走,士兵又陸陸續續做了幾十個火把,一直到人手一個才停下。


    混亂的人鳥大戰結束,一群士兵開始收拾營地。


    掉下來的女孩傷的不輕,軍醫看了半天,搖了搖頭。


    怪鳥尖銳的爪子已經嵌入了女孩的身體裏。


    七八個巨大的貫穿傷,本就要命。


    又從二十幾米的高空墜落,已然是迴天乏術了。


    在女孩們的哭哭啼啼下,受傷的姑娘咽了氣,被永久的埋葬在了這座枯山上。


    怪鳥中了一箭,居然沒死,它雖然傷的嚴重,卻始終惡狠狠的盯著周圍的人。


    一個士兵從後繞過去,用麻繩將怪鳥的嘴和爪子綁了起來。


    見它掙紮不開後,一群人才敢靠近。


    大家研究了半天,沒有人能叫出怪鳥的名字。


    受了驚嚇的科學家被士兵請來。


    他皺著眉頭,蹲下身體,仔細的觀察起了怪鳥。


    就在看向嘴巴的時候,科學家倒退了兩步。


    他麵色蒼白,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定論。


    想了想,他從口袋中拿出手套,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一會掰開怪鳥的嘴巴,一會研究怪鳥的爪子。


    重複了看了十幾分鍾。


    他終於確定了心中的猜想。


    “.....居然是....海鷗....”


    海鷗這兩個字一出口,所有的人都懵了。


    正常的海鷗一般體長也就50-70厘米,大概700-1000克。


    這隻怪鳥怎麽看都不是海鷗啊!


    怪鳥站起來足有一米多高,體重不會低於60斤。


    若是海鷗的話,那它的身形被足足放大了幾十倍。


    出於對科學家的尊重,對於這個答案,並沒有人提出質疑。


    軍官麵色難看,他叫人運來箱子,將怪鳥移動到了一個運輸箱內。


    對於科學家的說法,別人不信。


    蘇韻卻深信不疑。


    上一世就有動物變異,不過,相對於其他國家,被變異動物屠戮。


    華國人民就另類了很多。


    幾乎將變異的動物吃絕了。


    經過研究,變異動物的肉質鮮嫩,有增強身體機能的作用。


    得到這個消息後,幾乎全員出動,製作各種武器,抓到的變異動物基本都下了鍋。


    果然,什麽生物,都擋不住一生愛吃的華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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