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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小沫不明就裏,隻知道,靳烈風的情況來說,絕不是普通的害怕打針而已……


    他……


    阮小沫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該做什麽,腦子裏一片空白。


    她不過是想小小地嚇嚇他,整蠱一下他……


    但靳烈風的反應……明顯太過激烈了……


    很快,鬼屋這邊也有工作人員聞訊趕來,要上前跟靳烈風交涉,齊峰眼尖,看到了有人手裏居然把那個被踩到變形的針筒給拿出來了……


    他剛想上前阻止,就被人忽然掀翻。


    隨後,聽到一聲慘叫,接著是拳頭重重打在人身上的重響——


    尖叫聲四起,誰也沒想到會有人在遊樂場這種合家歡的地方下這麽重的手打人……


    遊樂場的保安也接二連三地趕來,但都沒用,沒人攔得住他……


    就在靳烈風領著那個已經被揍得滿臉血的人,正要再狠狠朝他那張已經沒有一塊好肉的臉上砸下一拳的時候,阮小沫衝了上來,從背後緊緊抱住他:“靳烈風!你要打就打我!這件事都是我的錯!!!”


    阮小沫閉著眼,緊抱住靳烈風的嬌小身體,還有些顫抖。


    她不是一個習慣了血腥場麵的人。


    從小到大,也沒怎麽和人打過架紅過臉。


    如果靳烈風要揍她,她不可能有一絲反抗能力的……


    可剛才,是她惹出這件事的……


    雖然她一開始並不知道靳烈風不隻是害怕打針而已,但終究是她惹的他情緒失控,不是其他人的錯。


    靳烈風高高揚起的拳頭停滯在空中,拳頭上還沾著別人的血。


    他的身子僵住,沒有出聲。


    被他拎著衣領抬起半個身子的男人,不由自主地從喉嚨裏發出畏懼的聲音……


    一時間,空氣仿佛都膠著了。


    阮小沫緊張地等待著他的審判,感覺胸口裏的心髒已經快要跳出來了。


    她……會被靳烈風揍得很慘吧……


    因為是她,是她才引發了這場災難……


    “阮小沫……”男人的聲音帶著些暗啞,仿佛是一頭兇猛的野獸,在按捺著即將把獵物撕成碎片的衝動,從喉嚨深處發出幽深的咆哮:“是你故意的?”


    是她故意的……


    是她明知道他對針管的抗拒反應,所以故意把他拉進這件鬼屋……


    齊峰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瞬間心下一涼。


    阮小姐……這下,恐怕要遭殃了……


    他知道、朱莉知道、靳家的一些老傭人也都知道,注射針管是少爺不能觸的逆鱗……


    阮小沫不安地用力把靳烈風拽著別人衣領的手給移開,努力平穩著聲音道:“……是,我以為你隻是害怕打針,但沒想到……”


    她好不容易把他的手扯開,頓了頓,阮小沫狠下心,將那隻拳頭雙手握住,拉著它麵向自己。


    “我……總之都是我的錯,你要怪就怪我……要打人就打我……”她沒有繼續解釋。


    解釋無益,反而像是狡辯。


    她是不是知道靳烈風會是這個反應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靳烈風確實因為針管而觸發了他殘酷暴虐的情緒和行徑……


    這是她該承受的……


    靳烈風被她拉著轉過身來,沉默不語地麵對著阮小沫。


    她站在自己麵前,個子小小的一隻,明明怕到身子發抖,卻還握著他的拳頭麵向著自己,連白皙的小手上,都沾上了他拳頭上的血跡……


    她以為自己害怕打針……所以故意把自己帶進了那間鬼屋裏……


    她是故意讓他看到那根針管的……


    靳烈風眸底漸漸變暗,殘忍的血腥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他的拳頭漸漸攥緊,指節骨頭發出爆裂的響聲。


    堅硬的拳頭就像是一個小型的炮彈,砸在人身上的重量和力道,足夠將一個普通人的骨頭砸斷!


    阮小沫感受到他身上的怒意,慢慢鬆開握著他拳頭的手,迎著他的拳頭對著他。


    她努力保持著睜開眼看著他的樣子,她不想讓靳烈風覺得自己在因為恐懼而逃避。


    周圍被靳烈風的人圍起來,圈外雖然有人好奇的朝這邊看,但根本看不到裏麵發生了什麽。


    來遊樂場玩得人也大都更多注意力是放在玩上麵,誰也不會非要看看這裏麵,大都也就瞟一眼就走了。


    人牆外,遊樂場的音樂聲持續地飄蕩著。


    歡聲笑語,小孩子的叫喊聲,大人擔心的聲音,年輕人打鬧的聲音,匯集在一起。


    人牆內,沒有人敢說話。


    寂靜,森寒。


    就好像和這個遊樂場是兩個世界一樣。


    阮小沫靜靜看著他,眼眸睜得大大的,如果不這樣做,她肯定會因為本能害怕靳烈風下一秒揮過來的拳頭,而閉眼。


    她的眸光裏,倒映著那個兇殘的男人。


    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下一秒,就會把她揍得跟地上躺著滿身傷口的男人一樣……


    說不怕,是不可能的。


    就在靳烈風麵色陰沉了片刻,忽然猛地朝她揮來拳頭的一瞬間,阮小沫還是忍不住眨了眨眼——


    預料中的劇痛沒有發生。


    她被那個男人蠻狠地一把拉迴懷裏,而後他俯身,仿佛是在發泄什麽似的,在她的唇上瘋狂肆虐著!


    阮小沫嚐到了血的味道。


    她的嘴唇被男人咬破了,她的腰像是要被他摟斷了,她全無招架的能力,隻能被他攫取掠奪噬咬……


    她的後腦勺被男人的大掌用力地扣著,讓她無法避開,隻能被動地緊貼著他的身體,被他予取予求。


    靳烈風的吻漸漸不滿足於她的唇,兇蠻地往她的耳朵轉移,在她敏感的耳朵上留下一處又一處的牙印。


    然後是脖子……


    阮小沫終於忍不住痛唿出聲時,在她身上肆虐的男人突然停滯了下來。


    她唿吸紊亂地被拉開,領口已經被他扯到了鎖骨以下,包括她的鎖骨上,都印上了一個又一個深深的痕跡,好幾處……甚至都滲出了幾顆血珠……


    靳烈風喘著粗氣,眸光裏全是暴躁和獸性,他定定地盯著她,眸光叫人不寒而栗。


    阮小沫在他手掌下微微顫抖。


    剛才的靳烈風……就像是一頭真正的兇獸,全憑情緒折磨她……


    她就像真的隻是他案板上的魚肉一般,無力反抗。


    那種抵抗不了下一秒會發生什麽的恐懼,就像是鑽入骨頭的蟲,貼著骨髓,緩緩移動……


    阮小沫忽然被他狠狠推了一把,趔趄了好幾步才站穩。


    靳烈風猛地轉身,不發一語朝人牆外走去。


    阮小沫在原地怔住。


    齊峰走上來,將一條他提前讓人從車上取來的絲巾遞給阮小沫,躬身道:“阮小姐,遮一下吧。”


    阮小沫愣愣接過,才想起自己剛才脖子上痛楚,現在的模樣……不遮擋的話,肯定不能見人的吧……


    她輕聲說了句謝謝,然後用圍巾把脖子和鎖骨的部分,都遮起來。


    靳烈風已經消失在人牆裏了。


    他走的時候情緒似乎要比之前瘋狂揍人的時候,冷靜多了……


    可似乎也暴躁多了……


    阮小沫看著一群保鏢追了過去,人牆漸漸消失,這個小圈子裏的氣氛漸漸和遊樂場裏原本的歡樂氣氛融合。


    她卻隻覺得剛才那種感覺,就像是黏在她皮膚上一樣,揮之不去。


    阮小沫一個人在來來往往的人群裏漫無目的地行走,神情迷茫。


    她……就在剛剛,毀掉了自己第一次來遊樂場的經曆。


    她走到一顆大樹前時,才發現,這好像就是她跟靳烈風來的時候,起初躲避人群站的那顆大樹……


    剛才是兩個人,而現在……隻有他一個人了。


    靳烈風一定很生氣吧……


    雖然他沒有揍她,可剛才的他行為裏的爆發出來的怒火,她能感受到……


    阮小沫心頭好像是被挖去了什麽似的,感覺空落落的。


    她還記得靳烈風也沒有來過遊樂場。


    今天,不但是她的第一次,也是靳烈風的第一次。


    阮小沫在樹下蹲了下來,呆呆地盯著不遠處三五成群的人們,有些出神。


    靳烈風,應該會直接把她丟在這裏吧。


    那他會就此對她失去興趣,幹脆不需要她繼續留在他身邊了麽?


    阮小沫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發現自己好像並沒有感覺到一絲這種可能應該帶給自己的開心。


    可能是因為她毀了兩個人原本該開心的一天吧……


    豪華轎車旁。


    靳烈風陰沉著一張臉,坐了上去。


    車門關上。


    齊峰取了醫藥箱,拿出清潔用的東西,替自家少爺清理手上的血跡。


    他想,阮小姐和少爺,這下……可能會結束了……


    別人不知道,可這件事……


    少爺不可能還要阮小姐待在身邊的……


    畢竟之前他看到的那個畫麵。


    那穿著帶血跡的醫生護士服的工作人員……


    針管……


    阮小姐可能不明白,但他極為清楚這一切組合在一起,對少爺的刺激有多大。


    等他擦拭掉那些血跡的時候,他聽到男人猶帶著慍怒的質問:“阮小沫那個死女人呢?她趁機跑了嗎?!”


    齊峰將帶著血跡的棉球扔掉,恭敬地迴答:“無人機拍到阮小姐還在園裏。”


    “砰!”地一聲,靳烈風的拳頭重重地砸在椅子上。


    他眉頭擰得死緊,眉宇間都是彌漫的殺氣和怒氣,“她承認她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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