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現在除了上課和我在一起,其他時間要麽在學生會,要麽就是在組織活動的路上,一個學生有必要那麽忙?”


    “你這說的什麽話,我既要學習專業課,還要負責學生會組織部的事情,你不關心我,還怪我不陪你。”陳果很氣憤,覺得老沈不理解她。


    “學生會的事情可以做,但是量能不能少一點。你們組織部的副部長,我看那小子沒安好心,老是跟你後麵屁顛屁顛的。”


    “你還吃醋啦!人家學習優秀,組織活動又賣力,我不帶著他帶誰?你再看看你,每天就知道打籃球,這能打出什麽出息嗎?”


    人家說他什麽都行,唯獨說他的愛好——籃球,老沈堅決不同意。


    “好,我沒出息?我就沒出息了,我就喜歡打籃球,有什麽錯。誰沒有愛好啊?”


    “我們今天扯不清,晚上我還有“植樹節”活動要辦。”陳果知道兩人這麽爭論下去是沒有結果的。


    “你又要走?你走吧,走了就別迴頭。”老沈第一次這麽硬氣的講話。


    “你簡直不可理喻,我們都不冷靜,過幾天我們再見麵談吧。”陳果背起包,頭也不迴的走了,獨留老沈一人在風中淩亂,石凳變的愈加冰涼。


    老沈氣急敗壞的罵道:“談戀愛,談個鬼啊!”小竹林驚起一群小鳥。


    老沈的春天花未開就要凋落了嘛?正在這時,東邊不亮西邊亮。老賈傳來好消息,經過他的死纏爛打之法已經“拿下”一個女孩。老賈哪有什麽方法,就是砸錢,把女孩砸感動,眼淚嘩嘩的。


    “今天迴來這麽早,才7點半啊。”金刀詢問。


    “別說了,吵架了。”老沈自我厭煩的說。


    “陳部長又熊你啦?跟領導談戀愛不容易啊。”金刀說。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更何況母老虎,而且是母老虎領導,哈哈。”老賈嘲笑起來。


    “老賈,你小子笑話我。有本事你搞個試試,談戀愛不是一個人的事。”老沈以過來人的身份說著。


    “談戀愛有什麽難的,明天我帶個女孩給你們看看。”老賈不屑的說。


    “老賈,談戀愛不是找個女的就行的。你們難道不是因為相互喜歡而在一起的嗎?愛是一場是輸不起的遊戲,若是付出隻剩一道傷痕,那不如不談。”


    “刀子你別說哲理的話,就問你們信不信?”老賈聲音提升一個八度。


    “你們還別不信,老賈財大氣粗的,啥事辦不下來。”老聞有不同的想法。


    “兄弟,來抽根煙,還是你懂我。”老賈起身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遞給老聞。接著躺到床上翹起二郎腿,手機上開始聊天了。


    “哎,不聽兄弟言吃虧在眼前。”老沈搖搖頭說。


    或許老沈錯了,或許金刀錯了,有時候談戀愛就不是愛與不愛的事情,兩個人在一起開心就好,各取所需。俗人的普世概念:相愛就是兩個人牽手走過風風雨雨,遇見朝陽就一起笑,遇見大雨就一起撐傘,愛不是一場遊戲,說結束就結束。所以俗人苦惱,為情所困。瀟灑的人無所謂,拿得起放得下。


    “老沈,陳部長心思多縝密,你不在‘官場’混,最終是拿不下她的。”老聞從床上下來,向老沈說。


    “哎,走一步是一步吧。”老沈有點無奈。


    金刀說:“富貴無三代,清官不到頭。愛情是充滿變故的,時機未到不能隨便下手。”


    “還是老金說的對,慎重再慎重。”老聞接著金刀的話說。


    老賈手機放出音樂,是陳奕迅的《愛情轉移》:


    徘徊過多少櫥窗 住過多少旅館


    才會覺得分離也並不冤枉


    感情是用來瀏覽 還是用來珍藏


    好讓日子天天都過得難忘


    熬過了多久患難 濕了多少眼眶


    才能知道傷感是愛的遺產


    流浪幾張雙人床 換過幾次信仰


    才讓戒指義無反顧的交換


    把一個人的溫暖 轉移到另一個的胸膛


    讓上次犯的錯反省出夢想


    每個人都是這樣 享受過提心吊膽


    才拒絕做愛情待罪的羔羊


    迴憶是捉不到的月光握緊就變黑暗


    讓虛假的背影消失於晴朗


    陽光在身上流轉 等所有業障被原諒


    愛情不停站 想開往地老天荒


    需要多勇敢


    ……


    宿舍所有人都沉默了,這歌聲說明了一切。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老沈順其自然吧。”金刀安慰著老沈。老沈望著黑夜點點頭。


    翌日。陸陸續續走出宿舍上課去了。


    小吳也在3班教室裏,他總是坐在第一排,傲視一切。猛然發現,老賈旁邊坐了一個女生,以前他旁邊不是個男的嗎?小吳狐疑的看著後排。馬上低頭詢問周邊的女生,那個女孩是誰。其實那個女生就是他們班的,隻是小吳獨來獨往的,外加行為怪異,沒有怎麽關注班上的動向。這個女孩單親家庭,母親早逝,老賈沒少在她身上花錢,不然長相算優質的女孩怎麽會主動追求拔子臉的老賈呢。小吳在獲得一手消息的同時,還外加自己的推測。下課第一個迴到宿舍,在老聞耳邊嘰裏咕嚕,神情一會嚴肅一會詭笑。最後還不忘打個招唿“別往外說啊!”


    世上無不透風的牆,沒一天,宿舍人都知道了。


    “果然有‘鈔’能力啊!”老沈服了。“刀子,本山大叔說的對啊:‘這個世界太瘋狂,耗子給貓當伴娘。哈哈。”老沈笑的一股無力感。


    “各有各的命,你跟陳果是好事多磨。過幾天她消氣了,你還得去哄哄。不能吵次架就互不聯係了。我聽我們班長講組織部最近很忙,部員們常常連午飯都顧不上吃。你也要上上心。”


    “兄弟們,晚上後門‘聚賢樓’酒店啊。”老賈開心的說。老聞隨他後麵進門,故意調侃說:“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老賈發財了。”“我有女朋友了,今天確認關係了。咱們慶祝慶祝,有家屬的帶家屬啊。”


    大家齊賀:“恭喜老賈,賀喜老賈,早生貴子。哈哈哈。”滿堂歡笑,把老賈都整害羞了。


    午休期間,老沈悄默聲的發信息給陳果了,大老爺們還是妥協了,向其承認錯誤,並且支持陳果的工作,而且保證對其十二分的信任。


    另一邊陳果還在學生會會議室開會呢,連中午飯都沒吃。隻見她慷慨激昂,指點江山,計劃安排有條不紊的,雖未入職場,儼然一副職場精英的樣子。當然,老沈發的信息她更沒時間去看。等了一個下午,陳果都沒有迴複。老沈那邊,心底有點不祥的預感,難道自己就這樣被甩啦?焦躁不安的情緒包裹著他,下午的課一個字都沒聽進耳裏。直到下課後,才收刀迴複“到時看情況吧。”


    老沈恨不得砸了手機,老聞看見了不對勁,勸慰了幾句才好。


    晚上,聚賢樓酒店。


    就差陳果沒來了,老沈心想,她終究是沒來,終究是沒有把自己當一迴事。


    “老沈別急,我們再等等。”老賈也知道老沈的難堪。旁邊的女朋友也說:“對,我們再等等,現在時間還早呢。”


    看著老賈溫柔嬌小的女朋友,自己越想越生氣。想起身走了,被金刀攔住了。


    金刀低聲的說:“老沈別這樣,每個人都有自己重要的事做,陳果投身於學生會,就像你在籃球場上馳騁一樣,沒人能阻止得了。哪怕失敗了,也算努力一場。”金刀拍拍他的肩膀。


    “好吧,我聽你的。我就是一時氣憤無處可說。”


    終究陳果還是沒來,老沈在桌上不斷地喝酒,沒有人能攔的住。誰挨打誰知道痛,酒精或許是麻醉藥吧。愛是無論到哪都希望有人陪伴,陳果對於老沈的陪伴可能少了,但她也是希望老沈能理解她的,因為在答應老沈追求的那一天就說了,卿卿我我的愛情不適合我陳果,如果你承受不了,及早退出。隻不過老沈愛情的甜蜜嚐慣了,一點苦頭吃不下。


    酒喝完了,愛情也結束了,老沈也斷片了。


    陳果憑著關係進到了男生宿舍,囑咐金刀他們照顧好老沈,臨走前把定情信物放到老沈的枕頭下了。金刀送她到宿舍大門口,陳果頭也不迴的走了,噙著眼淚也不要人看見,也不讓風吹下。耳邊又想起陳奕迅的歌:


    燭光照亮了晚餐 照不出個答案


    戀愛不是溫馨的請客吃飯


    床單上鋪滿花瓣 擁抱讓它成長


    太擁擠就開到了別的土壤


    感情需要人接班 接近換來期望


    期望帶來失望的惡性循環


    短暫的總是浪漫 漫長總會不滿


    ……


    確實:愛情不停站,想開往地老天荒,需要多勇敢。看著陳果離去的背影,再想想自己,愛情的門還是不要開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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