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該胡亂猜測的。”簫慢聽完晏嶼洛的話,慌張地找補,“他不會做這種事的,是我想太多了。”


    “你也不會無端猜測自己的朋友吧。”晏嶼洛意味深長地說,似乎是在一步一步慢慢引導簫慢說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所以,發生了什麽?你又知道些什麽?”


    隻聽黑暗中水滴聲漸漸小了下去,簫慢猶豫再三,最後深深吐出口氣,將自己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告訴晏嶼洛。


    簫慢說原本今天他是要去參加誌願公益活動的,但下午他接到了明斯的電話,讓他去幫個忙。


    “當時電話裏他並沒有說要幫什麽忙,隻是讓我過去,我也沒多想,就去了。”


    但去了之後,明斯帶著簫慢吃了頓飯,之後又拉著簫慢玩遊戲,絕口不提幫忙的事。


    簫慢隻當明斯是想找他玩,便也就沒再問幫忙的事。


    期間明斯借口上廁所出去打了個電話。


    見人遲遲不迴來,簫慢起身去找。


    他這時才發現,明家的傭人都已經走了,整個明家就隻剩他和明斯兩個人。


    “當時,我聽到明斯在打電話,似乎是在和慈苑爭吵了起來。”


    簫慢躲在柱子後麵,聽著明斯對著電話勃然大怒。


    “薑慈苑,你算什麽東西?我要的東西你也敢覬覦。”


    “那又怎麽樣,你看他願意看你一眼嗎?”


    “晏嶼洛和簫慢你都想要,你可真敢想。”


    “今天我就讓你什麽都得不到。”


    說完,明斯便掛了電話。


    正當他想要往裏走的時候,又接到了另外一通電話。


    “抓到了?把人看好,我帶著這個過來。”


    聽到這裏,簫慢便察覺不對勁,但他也不敢直接問明斯。於是便趁著明斯打電話的功夫從明家跑了出去。


    明家的別墅在半山腰,但白天還是會有司機等在附近。


    簫慢跑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出門沒看到司機便就自顧自地往下走。


    他想去找薑慈苑,但到了半路,一輛車停在麵前,幾個人下車直接將他帶上了車。


    他打不過那些人,一上車就被迷暈了,醒來之後便在這裏,並看到了昏迷著的晏嶼洛。


    說完之後,簫慢偏頭去看那塊髒兮兮的破鏡子,想看看晏嶼洛的表情。


    但晏嶼洛的頭發很長,此刻又低著頭在沉思,簫慢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知道了。”晏嶼洛沒說信或者不信,突然抬眸笑了笑,“謝謝你告訴我。”


    簫慢有些看不懂晏嶼洛的笑,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突然就聽到了外邊傳來的腳步聲。


    兩人都安靜了下來。


    有人從兩人的側麵開了門,三個人都蒙著麵。


    “呦,都醒了。”為首的人看了眼簫慢,又將目光移向晏嶼洛,最後對兩個手下指了指,“把他們眼睛都蒙起來。”


    晏嶼洛看著人走向自己,乖順地沒說話也沒反抗。


    見晏嶼洛沒反應,簫慢也跟著被蒙上了眼睛。


    兩人被帶了出去。


    剛一出門,巨大的涼風便吹了過來。


    晏嶼洛第一個被帶著出去,一時被風吹得喉嚨發癢,沒忍住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


    被蒙著眼睛的晏嶼洛全靠身邊的蒙麵人帶路,但剛走沒兩步,晏嶼洛就咳嗽得停不下來。


    “他身體不好,求你們別帶著他吹風。”簫慢焦急的聲音從晏嶼洛身後傳來。


    這輩子晏嶼洛沒吃過什麽苦,但那次車禍之後身體算是敗了,咳嗽也不是他想的,但就是停不下來。


    蒙著眼睛的黑布都濺上了他的生理性淚水。


    蒙麵人不耐煩地在晏嶼洛後背象征性地拍了幾下,不耐煩極了,“嬌氣樣。”


    靠別人是不可能,晏嶼洛隻是盡量緩著氣,讓自己平息下來。


    但喉嚨裏還是癢得厲害。


    剛剛在裏麵空氣太冷,晏嶼洛手腳冰涼察覺不到身體的異常。


    現在咳嗽完,喉嚨和腦袋都是熱的,連唿吸都燙得晏嶼洛鼻腔發疼。


    簫慢也被推搡著往前走,很快便和晏嶼洛並肩走著。


    “還不舒服嗎?”簫慢低聲問了一句。


    “別交頭接耳的。”


    蒙麵人推了晏嶼洛一下。


    但晏嶼洛還是開口迴答簫慢,“沒事。”


    但聲音聽著可不像沒事的。


    簫慢還想說什麽,但兩人被拉著加快了步子,根本沒機會再開口。


    兩人再一次被帶上了車,但車子沒走多遠,又停了下來。


    剛剛應該是在海邊或者碼頭,現在應該也離海邊不遠,隻不過聽著耳邊的樹葉被風吹起的聲音,應該是到了一片森林裏。


    既然不走遠,為什麽要突然換地點呢?


    “老實點,在這兒待著。”


    蒙麵人關上去出去了,隻留下兩人。


    “晏……嶼洛,你怎麽樣了?不舒服嗎?”


    此刻兩人沒在像之前那麽綁著,隻是手還是不能動彈,眼睛上也蒙著黑布。


    簫慢聽著聲音往晏嶼洛那邊挪了挪,下意識偏頭想要去看晏嶼洛的臉,但很快反應過來眼睛上蒙著東西。


    “沒事……咳咳咳……”晏嶼洛察覺到簫慢的靠近,但喉嚨裏癢得厲害,隻能低頭咳嗽。


    簫慢的心隨著晏嶼洛一聲重過一聲的咳嗽聲逐漸下沉。


    不等他有所動作,蒙麵人又推開了門。


    “是哪個?”


    “兩個都拍。”


    “把布拿下來。”


    腳步聲貼近,晏嶼洛臉上的布料被暴力扯開,刺眼的光在他眼前炸開。


    “哢嚓——”


    那不是自然光,是手機的閃光燈。


    “行了。”為首的蒙麵人在晏嶼洛臉上掃了一圈,又看向簫慢,冷笑一聲後便轉身將要離開。


    “等等。”適應屋子裏的光之後,晏嶼洛開口喊住了人,“牧梟在哪?你們上邊的人呢?”


    為首的人扭過頭,“這我哪兒知道?”


    說完便帶著人頭也不迴地走了。


    門再次被關上,不過這裏比之前那個陰冷的地方好一些,隻是溫度正常,亮度也是適中的。


    “還有其他人被綁了嗎?”簫慢再次開口問道。


    但晏嶼洛搖了搖頭,“我不確定。”


    說完,一陣眩暈襲來,眼前蕭慢的臉變得有些模糊。


    *


    “剛剛那是什麽意思?嶼洛被人綁架了?”傅瀾謙著急忙慌地跟上薑慈苑的步伐,連經紀人都被他甩開了一大截。


    薑慈苑握緊了手機,低頭再次看了一眼裏麵對方發過來的照片。


    “一個小時之內,帶上錢,到我給你的地址來,不許報警。”


    “等等!”傅瀾謙見薑慈苑打開了車門即將要上車,上前一步擋住車門不讓他關。


    “我和你一起去。”


    原本這兩人都沒什麽交集。


    之前被帶走調查之後,薑慈苑被關了很久,出來就被直接送迴了京城,根本見不到晏嶼洛。


    打聽到小叔在附近的棚裏拍封麵,薑慈苑便找了過來。


    但還沒見到薑明衍,就先遇上了傅瀾謙——這個傳說中對晏嶼洛始亂終棄的男人。


    一邊釣著晏嶼洛,一邊還追求簫慢。


    兩人一言不合便打了起來。


    期間有人給薑慈苑打電話,他以為是小叔,於是便停了手,結果一看短信,居然是晏嶼洛和簫慢被綁著的照片。


    “上車。”薑慈苑猶豫了幾秒,還是讓傅瀾謙上了車。


    車子以極快的速度駛出停車場,但在中途卻被一輛路虎攔住。


    駕駛位上的薑慈苑按了幾下喇叭,但對方依舊沒有要讓開的準備,薑慈苑本就心急,直接打開車門下車。


    傅瀾謙也看出不對,接著打開車門。


    兩人走到路虎麵前,對方才打開車門。


    “兩位好啊。”


    “我叫阮燁,有人托我給薑先生帶句話。”


    這邊的薑慈苑被人攔住了,那頭的幾個蒙麵人遲遲收不到上頭的指示,正在和薑慈苑約定的地點來迴踱步。


    “老大,我們要不要迴去看著那兩個人?”他們和薑慈苑約定的地方和關押晏嶼洛簫慢的不是同一個地方,甚至即使開車也還需要一段距離。


    為首的人迴想起出門時的那一眼,搖了搖頭,“不管這邊能不能拿到錢,那邊都不能再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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