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看著脖子還在出血的吳慶,又看看還在掙紮想要解開繩子的張藝誠,咬咬牙,隻能先放棄追擊。


    “老秦!先解開我!老子去幹死他們!”


    張藝誠在地上不停蠕動。


    秦宇沒有理他,而是快速解開吳慶,然後拿了一件相對幹淨的衣服,堵住吳慶脖子的傷口。


    “宇哥,沒事兒,隻是破皮了,你趕緊去解開老張。”


    吳慶捂著脖子,自己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還好,那老頭兒還算留了一線,不然離開的時候可以直接割開吳慶的喉嚨,這樣就可以讓秦宇因為分心照顧吳慶,而不能去追擊他們。


    但他沒這麽做,看來還是不打算把事情做得太絕。


    “別去!趕緊收拾東西,咱們快點離開!”秦宇拉住從廚房拿槍要去追擊的張藝誠。


    “離開?憑什麽!老子非要把他們揪出來,一個一個爆頭不可!”張藝誠氣急敗壞。


    “老張!冷靜!對方也許不止三個人,萬一後麵有大部隊呢!”吳慶也一瘸一拐地過來阻攔。


    “那老子也得先幹掉這三個狗比!尤其是那個老不死的!”


    張藝誠看著吳慶脖子上的傷口,很是心疼加憤怒!


    “別逼逼了,他們搞不好還會迴來,趕緊收拾東西,咱迴鐵路,去石寧!”秦宇道。


    張藝誠還是憤憤不平,拿著槍,在院門口來迴踱步。


    “老張!離營安隻有幾百公裏了,咱費勁千辛萬苦,不就是為了迴家麽……”秦宇往包裏裝著東西,語氣裏滿是勸誡。


    張藝誠聞言一頓,怒氣也逐漸下降。


    是啊,折騰了幾個月,走完了大半的路程,離家已經不遠了,這時候要是還置氣,萬一死了,那可就太劃不來……


    張藝誠歎了口氣,最終還是放棄了追擊的想法,默默地開始收拾東西。


    還好吳慶的傷口並不深,秦宇焦急之中隻能往他脖子上撒了點草木灰,簡單處理了一下他的傷勢,然後裝上能裝上的東西,帶著二人出了門。


    之所以跑,就是像吳慶說的那樣,他們不確定對方到底有多少人,哪怕就真的隻有三個人,在離家越來越近的情況下,再去跟三個亡命徒拚命,未免太虧!


    至於被搶走的食物,就當破財免災了。


    況且,秦宇總不能拖著已經再次受傷,還沒完全止血的吳慶跟著,去報複那三個瘋子!


    吳慶膝蓋還是疼,但比起頭幾天來說,已經好了太多,至少可以慢跑,不用二人攙扶。


    張藝誠無比警惕地觀察四周環境,卻沒發現那三個人的蹤影,等三人出了村子,站上軌道車的時候,看到遠方有三個如螞蟻大小的人影,正往他們發現快遞車那邊的高速路上跑。


    “我還是好氣!”


    張藝誠拿槍朝那三個人瞄了一下,這個距離太遠,他不可能打的中,隻能憤憤不平地又放下槍。


    “別氣了老張,我都還沒說什麽呢。”


    吳慶包好了傷口,暗自慶幸著對方隻顧拿食物,沒拿走自己的弓和手榴彈,也慶幸自己的傷口真的很淺,不然怕是真的要交代在這裏了。


    “老秦,你倒是說句話呀,你在看什麽呢?”


    眼見秦宇沒有去駕車,而是坐在位置上抱著一本書看,張藝誠覺得非常莫名其妙。


    “我在看日記。”秦宇頭也不抬地迴答。


    現在最要緊的問題就是小吳的傷口,但秦宇看了,對方明顯留了手,傷口真就隻是破了一點皮,疼肯定疼,但不致命,這會兒已經止住了血,迴頭清理一下傷口,再消消毒問題不大,這也是他現在還有閑心看日記的原因。


    “日記?”


    “對,院門口撿的,估計是他們跑得太急掉了,我想看看對方到底他媽什麽來路,居然敢他媽搶我!上一個搶我的,已經死了!”


    秦宇手裏拿的不是書,而是一個包了書殼的日記本,看了一會兒,秦宇又怒,又悲,又想笑。


    “艸,這年頭還有人寫日記?留著當墓誌銘呐?小吳腿疼,趕緊下來推車。”張藝誠催促道。


    軌道車又開始按著他們既定的路線,開始緩慢前進,而秦宇,則坐在車上,看著日記,從裏麵體味到了與他們不同的末日生活。


    按照日記主人所說,他叫陳皮,秦宇也是多看了一些內容之後,才弄清楚,這個陳皮就是三人之中的老頭兒。


    按照老皮的說法,他之所以寫日記,就是想著死了以後,好歹在世界上留下點痕跡,萬一不知道多少年以後,遇到考古學家發現這本筆記,那自己也算是出名了。


    這樣說起來,張藝誠說這是在寫墓誌銘倒也沒錯。


    日記從一開始就沒有準確日子,都是老皮自己推測大概是什麽時候,但也不妨秦宇看得津津有味。


    “今天是幾天已經記不清了,從小宇便利店裏麵收集的食物省著點吃還能撐幾天,但是三兒太嘴饞,一餓就可憐巴巴看著我,煩人!”


    “媽的!他們撬的我的店!”


    秦宇看到這兒詳細描述的時候,氣得咬牙切齒,剛剛平複的心情又再掀波瀾!


    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秦宇也隻能忍著,繼續往下看。


    “安全區看著並不安全,加上我和三兒都是逃犯,身上還有槍,進去怕不合適,於是決定離開,自己找庇護所,不過這個什麽主持人,跟在後麵好煩,又賤又膽小,要不是為了節約子彈,真的想崩了他!”


    “村子裏前兩天來了兩個年輕人,一高一矮,我們沒有起衝突,我還順手幫了他們一把,換了一包煙,感覺挺劃算的,就是三兒抽得太快,我隻抽了五根。”


    “下雪了,下得很突然,我們食物不多,到底是留在這兒四處收集物資,還是直接離開,我不確定,三兒和胡少典為這個問題又開始吵,最後還是不出所料地打了一架,他們兩個真的好煩!要是還有子彈,我真想把他倆都崩了!”


    “我已經完全忘記今天是幾號了,走了四五天,終於找到了新的落腳點,三兒今天在這個村子的小賣部裏找到了去年沒賣完的煙花,說要等著過年放,算算日子,過年好像就這幾天了,但到底還有誰記得過年這迴事兒呢?”


    “總算找到一點泡菜了,沒有米,我們隻能就這麽吃泡菜,很鹹,但能有一口吃的,已經不錯了,不過我覺得,很有可能會拉稀。”


    “今天也不知道多少號,遇到一個從海邊往北方走迴老家的人,他說全世界都淪陷了,海邊也有從國外被洋流帶過來的白人和黑人喪屍,這些家夥體格普遍比咱大,哪怕泡成了粽子,也不好對付,不過這些都與我們無關,跟他友好交流了一下拳腳,他好像不是很高興,但還是把身上所有食物都送給了我們,然後離開了。”


    “我們太餓了,那人的食物隻讓我們飽了一頓,今天屎一拉,肚子又空了。”


    “今晚有人放煙花,三兒非說過年了,胡少典也想放,兩個人跟孩子似的,我也不好再反對,放就放吧,反正今晚什麽吃的也沒有,肚子很餓,放點煙花應該能轉移一下注意力。”


    “好幾天沒寫日記了,頭兩天很忙,煙花引來了喪屍,三兒被抓住,胡少典去救他被咬傷了左手,他跟了我們這麽久,已經是家人,我不能放棄他,所以砍斷了他的左手,也許這樣就能阻止病毒蔓延,不過我並不確定這樣做有沒有用,而且止血和消毒是個大麻煩,我隻能把他的傷口用燒紅的鐵塊給烙糊了止血,再用草木灰往他傷口撒,除此之外,我做不了什麽,胡少典隻能聽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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