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資確實緊張,但是安全區還是在晚上的時候提供了一頓飯,隻不過是一碗清澈見底的稀粥,配上一點榨菜罷了。


    不過這也沒什麽問題,經曆了多次血腥畫麵,真要讓秦宇他們大魚大肉,估計無論怎麽樣都會把肉類聯想到人體的某些部位,壓根不會有食欲。


    隻不過張藝誠還是有些不服,因為他看到禿頭那夥帶袖章的人,碗裏的粥不僅稠密許多,連榨菜都多了幾種選擇,最過分的就是,這群人手裏還拿著兩個小包子。


    也許是覺得寄人籬下,又或許有人說過但沒用,總之,幸存者們沒人站出來指責這種不公平的待遇。


    秦宇倒是覺得無所謂,反正也不在這裏久留,白混一頓飯就已經謝天謝地了,這些人愛咋滴咋滴。


    “老秦,幫我撓撓肩胛骨,我撓不到,癢死了!”張藝誠放下碗,湊到秦宇身邊。


    “滾滾滾,一邊去,惡不惡心。”秦宇嫌棄地看了一眼張藝誠的指甲縫,全都是汗泥,明顯是幾天沒洗澡,自己身上又去撓的。


    “該死的蕁麻疹,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病!”張藝誠無能狂怒,試圖撓到瘙癢的部位。


    他的動作帶起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後腰的皮膚,秦宇本來隻是隨意一瞟,但是下一刻目光卻定住了。


    “怎麽這麽嚴重?”


    張藝誠的後腰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略微凸起,指甲蓋大小的鮮紅斑點,有些好幾個挨著,連成一片,看著讓人頭皮發麻。


    這也就算了,由於這小子撓得厲害,好些地方已經破皮,鮮血已經凝固,形成了黑褐色的結痂。


    “我哪兒知道啊,肯定是那下水道太髒了,皮膚過敏,這裏還沒好,那裏又開始長,我屁股溝子都開始長了,走路都癢得難受。”張藝誠顯得無比煩躁。


    “你不會感染喪屍病毒了吧?”秦宇左右瞧瞧,小聲道。


    “放狗屁!這就是蕁麻疹,我從小到大隻要一換季或者皮膚受刺激都會長這玩意兒,我清楚得很!”張藝誠瞪了一眼秦宇。


    秦宇想了想,好像他近距離為數不多見到的喪屍身上確實沒長這玩意兒,再加上以前每隔幾個月張藝誠都會因為這個病往醫院跑,而且要是真跟喪屍病毒有關係,剛剛檢查的時候人家也肯定不會放他進來,想到這兒,秦宇也就放心下來。


    秦宇是鬆了一口氣,張藝誠卻被他弄得杞人憂天,開始琢磨這次疙瘩長這麽多,而且這麽嚴重,到底跟喪屍病毒有沒有關係。


    就在兩人無所事事的時候,一夥人從一旁快速跑過,麵帶焦急,速度很快。


    仔細一看,是穿著各種軍種衣服的軍人,手持武器,正往平民居住區的某個地方急行軍,秦宇甚至看到了海獅的身影。


    “咋的了這是?”張藝誠的注意力終於從身上的不適中轉移。


    “不知道啊。”秦宇也有些納悶兒,同時心裏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老秦,會不會是……”


    “你閉嘴!”秦宇趕緊阻止張藝誠接下來想要說的話。


    作戰人員居住的區域跟秦宇他們所在的地方完全相反,這些軍人沒事兒也不會來這魚龍混雜的地方瞎溜達,出現這副場景隻有兩種可能,一是幸存者打起來了,他們得去鎮壓,二是營地周圍出現了喪屍!


    看他們荷槍實彈的樣子,秦宇覺得,第二種情況出現的幾率較大,不由得有些擔心。


    “我好像看見猴子和海獅了,你說麻雀是不是也跟著一起去了?”張藝誠望著遠去的數十名軍人,喃喃道。


    秦宇一臉黑線,這都什麽時候,張藝誠居然還在關心這個?


    禿頭雖然有點讓人不喜歡,但是還算敬業,此刻也是帶著人開始安撫幸存者,同時也加強了巡邏,以防有人趁亂破壞營地秩序。


    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隻能麵麵相覷地幹等。


    等了許久,預想中的槍聲並沒有響起,這更讓人們摸不著頭腦,但同時又鬆了一口氣。


    隻要沒開槍,說明問題不大。


    又過了一會兒,天已經暗了下來,那群士兵終於邁著疲憊的步伐,從另一頭緩緩走來。


    “那什麽,長官,發生了什麽事情?”禿頭搓著手,活像個蒼蠅,帶著討好的笑容地上前詢問。


    “剛剛接到暗哨傳迴來的消息,有一小股屍群靠近營地,不過現在已經沒事兒了,我們已經把它們引開,不用擔心。”領頭的軍人穿著海軍的作戰服,雖然沒掛軍銜,但從視覺年齡來看,得有三十接近四十歲了,應該是個不大不小的軍官。


    “那就好,那就好,辛苦辛苦。”禿頭從兜裏掏出一包煙,一臉討好地遞給那個軍官。


    “職責所在。”


    也許是因為疲憊,軍官的語氣有些不鹹不淡,但是也沒拒絕遞過來的香煙。


    兩人還在交流,張藝誠伸長了脖子,試圖找到麻雀的身影,可是卻隻看到了猴子戲謔的表情。


    海獅則是對著秦宇點點頭,也不知道算是打招唿還是示意他目前營地很安全。


    海軍軍官跟禿頭三兩句聊完,就帶隊離開,當猴子和海獅路過的時候,秦宇叫住了二人。


    海軍軍官聞聲迴頭,看了一眼秦宇,再看看海獅和猴子。


    “你們認識?”


    “報告!”


    “講!”


    “認識,我們一路從市區逃……撤出來的!”猴子迴答的時候站得筆直。


    海軍軍官又看了一眼二人,隨後丟下一句:“給你們五分鍾敘舊,早點歸隊。”


    “是!”


    隨後,海軍軍官帶人離開。


    “他人還怪好嘞,跟你們那誰,哦對,山鷹一樣。”見到相處幾天的朋友,張藝誠的心情終於好了些。


    “嗨,他跟山鷹是一所軍校出來的,隻不過一個當了蛙人,一個成了老陸,對了,有煙沒?憋死我了。”長官不在,海獅也顯得很放鬆。


    “沒咯,都沒了。”一提起煙,張藝誠這個老煙民又開始抓耳撓腮。


    “他不是有麽?”猴子朝不遠處看向這裏的禿頭努努嘴。


    “不好吧,犯紀律。”海獅有些猶豫。


    “咱又不是搶,煙民之間相互發根煙不算犯紀律,再說了,那誰不也抽了麽?”猴子朝海軍軍官離開的方向看了看。


    “也是哈。”海獅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點頭。


    “不是,咋讓他發煙呐?這老家夥看著就雞賊。”張藝誠撇撇嘴。


    “咋的?受欺負了?怨言這麽大。”猴子看了看二人手上單薄的保溫毯,還有一旁地下已經喝完的稀粥碗,眉頭緊皺。


    有些人,即便一輩子打交道都不會成為朋友,但是有些人,不說幾天,就是聊兩句,你也會跟他合得來。


    當秦宇他們在市區裏拿出為數不多的飲用水的時候,猴子他們就已經把二人當成了朋友,現在看到自己的朋友似乎受到了委屈,猴子自然要想辦法幫他找迴場子。


    秦宇和張藝誠沒有說話,委屈算不上,畢竟在他們之後來的幸存者連保溫毯都沒混上,他倆還算好的,隻是有點看不慣禿頭那拿鼻孔看人的模樣。


    “要煙還不容易麽?看著嗷。”沒有山鷹在,海獅徹底放飛自我,不再顧慮什麽紀律,直接對著禿頭招招手。


    禿頭本就一直有意無意地偷瞄這邊,見到當兵的招手,立刻屁顛屁顛地跑過來。


    “長官,有事兒?”禿頭一臉諂媚。


    “哦,沒事兒,我朋友說你人挺好,說要把你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海獅一臉和煦,一邊說一邊在身上摸索。


    禿頭立刻會意,連忙掏出煙盒。


    “你看你,哪兒能讓你發煙呐!”


    猴子很自然地接過煙,然後順手先遞給了張藝誠和秦宇,再轉頭看向禿頭。


    禿頭愣了愣,這擺明了就是要白嫖啊!


    香煙這玩意兒放平時到哪兒都能買到,再貴也能買得起,隻是看自己舍不舍得抽而已。


    但是在目前這個局勢下,這玩意兒可堪比黃金,前兩天禿頭僅僅靠著兩支女士細煙再加一杯劣質白酒,就跟一個年輕女人共度良宵,這就足以說明香煙在此時的價值。


    禿頭畢竟五十多歲了,也不是傻子,知道這兩人明顯就是衝著自己的煙來的,但是他快速思索了一下,能跟軍方人員搭上線,要是關係處好了以後日子過得肯定更滋潤,這筆買賣很合算,所以也就不再糾結。


    “長官,以後多多關照。”禿頭故作不舍,從煙盒裏多拿了幾支煙,然後直接離開,並沒有留在原地套近乎,而是給幾人留下敘舊的空間。


    “是個聰明人。”海獅猛嘬了一口煙,半眯著眼睛看著離去的禿頭。


    “嘿,這老小子,是有點意思。”猴子也是連連點頭。


    “總算是舒服了。”秦宇貪婪地吸了一口煙,然後仰著頭,緩慢地吐著煙霧。


    “唉,兩位哥哥,麻雀沒跟你們一起嗎?”張藝誠問道,他甚至都沒點上手裏的香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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