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裝扮有點陌生,靈氣也掩藏住了,大約是施了什麽術法。可譚以觀還是一眼認了出來,這是淩昺。那感覺實在太熟悉,哪怕隻是個身影都不會認錯的程度。而且不攻擊人時的那份溫潤就像月亮一樣溫和不刺人,很難弄錯。


    可惜他不能第一時間跑過去相認,因為隱患還沒解決。


    於是譚處長以最快的速度下樹,跑了。


    淩昺看他這樣,並沒有叫他。事實上他來的時候根本就沒看到譚以觀,他是憑著感覺來找的。當他靜下心的時候,能最大程度地感應到天地之間任何一種氣。而譚以觀的氣恰巧又是他格外熟悉的那一種,因為與他十分相近,隻略有不同。


    如果說他自身的氣有些像月亮,散發出的是幽冷寧靜的光,那麽譚以觀的氣就像太陽,熱烈又灼熱。哪怕是在這冰天雪地裏也能讓他感受到異樣的溫暖。


    所以他是在譚以觀下樹跑起來的時候才注意到他,因為那一團巧克力似的東西在雪地裏奔跑起來還是很醒目的。


    而且淩昺很快就知道譚以觀為什麽跑了。


    他除了感應到譚以觀的氣,還感應到了另一股不應該在此地存在的氣。


    魔氣,無實體,卻流於這天地之間。


    沒什麽顏色。


    大半魔氣都是深色,常見有黑色和灰色,還有暗紫色等,也有一些是血紅色,是濃綠色。但是這裏的,卻什麽顏色都沒有,或者說能變換顏色,融於周遭的環境。


    怪不得不敢迴去。


    淩昺暗笑一聲,從懷裏掏出一卷符紙。接著他一抖,裏頭散出來一群毛茸茸的小家夥。它們快速散開來,而淩昺則明顯感覺到了他這一舉動令那藏在暗處的魔也跟著改變了方向,像是要跑。可他把小雞散出來就是為了合圍,當然不可能讓對方跑走。


    他一邊走一邊嘴裏默念縛魔咒,懷裏的乾坤引開始快速的吸收天地之氣,再經他的手化作靈力,像炸開的煙花一樣迅速籠罩向四方。


    那魔物被靈力困住,不得出逃。上有張開如天幕一般的靈力網,下有小雞圍擋。


    那雞還不是普通雞。明明都小小的一隻,看起來也沒什麽攻擊力,可它們身上居然都帶著功德,並且身上還帶著驅魔咒。細一看就能看出來,它們的脖子上都掛著一個小小的符卷。


    淩昺學女生說話,“不過一霧魔爾,也敢在這裏造次。今天便收了你作下飯菜!”


    那霧魔是由聚合的霧遇上妖鬼的心魔所生,看不到實體,卻能飄在各個地方。沒遇到過很難分辨,更看不見。但是淩昺卻對此有所了解。他緩步朝前走,那靈力網就越往裏收。越往裏收靈力濃度就越高。


    霧魔無處可逃,慌忙在裏頭亂撞亂躥。漸漸的,在空氣中顯現出了一點點粉色。


    那粉色越來越深,最終變成一股妖豔的血紫。


    毫無聲音。隻能從掙動中看出它的痛苦和想要逃離的心情。


    淩昺一手捏住,收進獵魂鍾。然後快步跑向譚以觀那頭。


    譚以觀雖然不知道怎麽捉那個“看不見的東西”,但是對方是不是還在他還是能感覺到的。突然沒了被“盯”著的感覺他第一時間就知道是淩昺,於是快速又從地裏鑽出來,蹦蹦噠噠跳到淩昺身上。


    淩昺接住他,這個臉皮厚的就往他懷裏鑽。


    淩昺:“……”


    譚以觀是真的覺得有些冷。若是平時,他自身也有很強的靈氣,雖然不會用,但他也不冷。可這次變身,力量雖未減,靈氣卻被壓製住,再加上沒吃飯,還一通跑來跑去的消耗能量,就確實感覺到身上涼涼的。


    淩昺身上暖和,他鑽進去就再也不想出來了。但是淩昺稍稍抖了一下,他一想到自己再把淩昺凍著,便又從淩昺懷裏擠出來。


    淩昺看他給自己攏衣襟就明白了,摘下帽子把他裝在裏麵,“餓了吧?”


    譚鼠長點點頭。小爪子捧著,專心地看淩昺。


    平時很難這個距離看。雖然每天都能見到,但是作為人類的時候,幾乎沒有這麽近過,隻有不到一指的距離,都能從淩昺的眼睛裏看到自己,也能清楚地看到淩昺根根分明的眼睫毛,又長又濃。


    淩昺把譚以觀連帽子抱在懷裏,譚以觀鑽出來,隻露個腦袋繼續看他。


    “看什麽看?”淩昺把他摁迴帽子裏,“你膽子也太大了點。這萬一變不迴來或者被捉住怎麽辦?”


    “吱!”譚以觀搖頭,拿尾巴討好地掃掃淩昺的臉。


    癢癢的,淩昺也難生起氣來,隻好先快步迴到車上再說。


    他來時坐的車裏並沒有譚以觀的衣服,所以他雖然叫了譚以觀,但譚以觀也沒敢應聲。直到迴了一處之後譚以觀才迴自己宿舍去收拾一番出來。迴前他還依依不舍的,在淩昺身上上躥下跳好一會兒。一會兒拿臉貼貼,一會兒拿尾巴掃掃淩昺的臉,一會兒又拿小爪子抓抓淩昺的衣服。


    淩昺被他弄得有點不好意思,但是這家夥趕也趕不走。而且一處很多人並不知道這隻魔王鬆鼠就是他們領導,淩昺也不能叫著名讓他收斂點。


    可他越是退讓,譚以觀就越是得寸進尺。


    還好變迴來了。淩昺看到譚以觀又恢複人形,暗暗鬆了口氣,問道:“幹嘛給我買零食架?”


    譚以觀說:“放抽屜裏不方便拿,而且抽屜我看也快放不下了。用上了?”


    淩師說:“還沒。不過童樂已經幫我裝上了。”


    童樂調侃道:“師父一聽楓哥說您在外麵飯都沒吃,趕緊收拾收拾就出去了,比救火隊都急。”


    譚以觀笑著看了淩昺一眼。淩昺瞪他,“笑什麽笑?你還好意思笑!你趕緊去吃飯吧你。”


    譚以觀說:“不急,我讓盧楓幫我從食堂帶過來點。我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跟你說,坐。”


    許平跟周勇問:“頭兒,我們要不出去等?”


    譚以觀示意他們忙他們的,不用動。接著他便拉著淩昺在沙發椅上坐下來,“我見到師父了。”


    淩昺轉頭,“我師父?”


    譚以觀到淩昺對麵坐下來,點頭道:“對。他說了幾個很關鍵的問題。”


    接下來的時間譚以觀把夜裏發生的事跟淩昺說了說,包括見到哪些人,看到什麽事物,以及那一家三口說了什麽,還有那個香粉。


    譚以觀把香粉拿出來。淩昺抿了抿,聞一聞,皺眉道:“這裏像有骨粉。”


    盧楓問:“人的嗎師父?”


    淩昺說:“對。除了屍骨燒出來的粉,還有香料。但目前不好說他們是用這些來做什麽。你沒問問師父?”


    譚以觀說:“我還沒來得及問這個,主上就來了。我現在懷疑當時我們在銅關山撿到的那根白頭發就是這個主上腦袋上掉下來的。還有,師父讓你抓緊時間度化獵魂鍾裏的冤魂。我說你功德一直攢不到,師父說讓我幫你。但是具體怎麽幫他也沒來得及說明。他畫了一個很複雜的符咒用在我身上,我當時感覺身上都快起火了,好像有什麽東西要衝出來,可惜這也被打斷了。”


    “那你還記得那符是怎麽畫的嗎?”


    “記得。”


    “往這畫一個我看看。”淩昺給譚以觀的是一張空白的打印紙而不是符紙。


    譚以觀毫不思索便成功將他看到的符文一氣嗬成畫出來。因為不是具有法力的東西,隻是像繪畫一樣,所以他畫得很快。盧楓和童樂看完卻懵了。


    袁度也意外地張大嘴巴,“這你是怎麽記住的?”


    在他看來那就是一個毛線團啊!


    譚以觀說:“這有什麽?看一眼不就記住了?”他再確認一番,“沒錯,當時師父就是這麽畫的。然後這符就成環形繞我一圈。”


    淩昺說:“這個叫喚靈咒,一般是臨時用在有靈氣的人或者妖身上,能短時間內提升靈力。但是符效過了之後會很疲倦。不過師父畫的這個還有點不太一樣。”


    淩昺把紙拿起來端詳許久,“師父有沒有說什麽時候來見我?”


    譚以觀搖頭道:“沒有。他說現在不是時候,但具體沒說什麽時候能見。而且我能感覺出來,師父很忌憚那個主上。主上應該也並不完全信任師父。還有後院裏那一堆棺材,我能感覺到裏麵有東西。可惜沒能進去看看到底是什麽。”


    袁度道:“你好歹還看到棺材了,我什麽都沒看到還差點撞暈。”


    說到這個,譚以觀問:“你怎麽跑出去的?我後來就沒看到你。”


    袁度說:“我自己能隨意變,跑起來還算比較容易。”


    淩昺說:“聽起來袁監察你有難是真跑啊。可萬一譚以觀遇到危險了怎麽辦?你就沒想過留下來幫他一把?”


    袁度理直氣壯地說:“留得青山在才有柴燒。”


    淩昺無語,“以後可不敢跟你一起出去辦事。說來你應該把這些情況報上去了,總部那邊有沒有什麽新的迴複?比如把流星齋圍起來查封之類的。”


    袁度說:“有迴複,但總部不同意我們封流星齋,還是主張以暗查為主,確定能保證周邊的百姓安全才能出手。另外我們監察長說要見你一麵。”


    淩昺微微愣住,“讓我入京?”


    袁度說:“不是。監察長親自來。今晚你應該能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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