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珊一出來就看到了滿屋子的食物,供桌上有,茶幾上有,連淩昺畫符的實木台案上也有。


    但是她看得到吃不到,也聞不到,因為這屋子裏沒有一樣東西是給她的。


    王組長可恥地多看了幾眼。


    自從被淩昺關起來,她到現在一直都餓著,一次香供都沒收到過。


    “你是故意的。”王玉珊看著滿室的人,吃得那麽香卻沒有一個人問問她的情況,對於她的出現甚至大多采取無視的態度,不由隱怒道,“淩組長就這點手段?”


    “手段?我什麽手段?分明是你讓我今晚叫你出來的。”淩昺坐在他最喜歡的沙發椅上手支著下巴,“王組長有什麽事快說吧,我這還等著吃飯呢。”


    “這麽多人,不方便。”


    “哦,那就再等等。”


    淩昺並不吃王玉珊這一套,坐下來該吃吃,該喝喝,一副他根本不在意的模樣。


    王玉珊發現大家都十分服從淩昺,不管是不是一處的,坐在一起簡直就像一家人。這哪怕是她做組長的時候都沒有過。


    她看看滿屋子吃得額頭冒汗的人,“譚以觀呢?”


    淩昺當沒聽見,不理她。其他人也就當沒聽到。


    王玉珊當著祖師爺的麵也不敢做什麽,隻能強行克製住想要殺人的衝動。


    淩昺等所有人把飯吃完,讓他們收拾一下,去會議室裏一起總結今晚他在一處設的符陣的設置要點。


    等大夥都出去,隻剩下許平和周勇,他才讓王玉珊繼續說她今晚想出來的原因。


    王玉珊朝許平和周勇揚揚下巴,“他們怎麽不出去?”


    淩昺說:“不該你問的你就別問。我沒有那麽多時間,你要是沒什麽想說的就繼續進符裏待著。”


    符裏黑漆漆的什麽都沒有,如果換作是人早瘋了。王玉珊是個鬼也很難受,自然不想再進去,便讓淩昺先給她燒一把椅子。


    淩昺不想仰臉看她,這一次倒是滿足了她的要求,燒完之後見王玉珊坐下來,便看向她,“你想說什麽?”


    王玉珊說:“來炷香。”


    淩昺把裝她的符紙拿出來。王玉珊見狀幾乎是搶答一般說道:“乾坤引的事!”說完她瞪著淩昺,“你們應該想知道我的乾坤引到底是哪來的吧?”


    淩昺說:“不是主上給的嗎?這一點已經從梁任馳那弄清楚了。你要是想要香供呢,我勸你最好說點更有價值的消息,不然我可沒什麽耐心。”


    王玉珊恨梁任馳恨得牙根癢,要不是梁任馳她至於落到這樣的下場?而且梁任馳交待了,那不是和她形成了對比之勢?但凡她說少點就得吃虧!可她知道的卻比梁任馳少,因為她接觸主上的機會就不多。


    “他說了乾坤引是主上給的,那他有沒有說乾坤引一共有幾段?能用來做什麽?”


    “說了啊,引天地之氣,能提升萬物的力量。至於幾段,八到十段之間,你說是幾段?王玉珊,你要是想閑聊天,那我可真沒時間,你最好想清楚再說。”


    “我的任務,是找到淨世園總部的乾坤引。”王玉珊陰惻惻地看著淩昺道,“這一條你知道麽?”


    “也聽梁任馳說了,不過聽說你還沒成功。”


    “我的確沒成功,主上要的是具體下落,但我一直沒查到。主上手下得力的人很多,有的連我都沒見過。但我知道他們會跟著主上大多是因為可以借主上的乾坤引之力讓他們變得更強。而主上想得到這東西,我不清楚具體原因,但我有個猜測。”


    “什麽猜測?”


    “他想要走在天光之下。”


    “什麽意思?”


    “他應該沒有自己的肉身,我見過他,雖然沒有見過正麵長什麽樣,但我知道他當時很大概率不是在自己的身體裏麵。而且梁任馳這些年一直在暗中負責從各地尋找生命力強盛的人,但這些人無一例外過不多久就死了。”


    是人都會有一些競爭意識,她並非沒想過取梁任馳而代之,所以這些年也在暗中查過梁任馳的事。


    雖然查到的還很有限,但也確實讓她知道了一些以往不知道的秘密。


    想起某一次去仁愛醫院時看到的情形,王玉珊告訴淩昺,“我見過梁任馳在仁愛醫院太平間裏存放的那些屍體。那些人從麵相上看都不是短命相,他們很明顯是被人耗費了靈氣和元氣才丟了性命,而且他們剛死的時候身上還帶著一股不屬於他們的法力,應該是乾坤引的餘力。能擁有乾坤引,又能吩咐梁任馳辦事,這人要麽就是主上,要麽也是極受主上器重的人。還有,那些人也屬於橫死,他們死後如果還在的話,應該都會是比較難對付的鬼。”


    淩昺在三千鏡界裏看到的都是屍體,但那些屍體都不是死了一天兩天,他倒是沒感受到乾坤引的餘力,但確實能看出那些人都不是正常死亡。


    “還有麽?”


    “王玉川現在怎麽樣?”


    淩昺心說你可算問到關鍵處了。他向後仰倒,寬大的可按摩式的沙發椅便跟著往後倒一些。他按了其中一個按鍵之後,按摩的功能便啟動,按著他的後背,說不出的舒服。他一邊享受一邊問:“你問的是哪方麵的?”


    那一副無關緊要不痛不癢的樣子真的是看得人氣不打一處來。王玉珊咬了咬牙,“任何方麵。他現在還安全麽?我現在被你們控製著,那些覬覦王家的人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你說的沒錯。不過他暫時沒什麽生命危險,對方隻是想利用他辦事而已。至於最後會落得個什麽下場,那就不得而知了。王組長你也會看人麵相,你應該知道你這個兒子在某種程度上也算不得什麽好麵相吧?王家在他這一代敗落是必然的。”


    “哼,還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嗯?什麽意思?”


    “你現在說話跟譚以觀很像你不知道嗎?”


    “……咳,那我們畢竟是同僚。”


    王玉珊笑得不屑,“隻是同僚麽?淩組長,你是藝高人膽大,但你年紀小,有些事你看不那麽真切,也看不那麽長遠。我勸你最好還是多思考思考,譚以觀對你好是真好,還是另有所圖?你大好的天賦,可別被他影響了。到底是悟大道重要還是小情小愛重要,我覺得你應該清楚。”


    淩昺發現許平跟周勇聽到這話都手上的動作都慢了,顯然也明白王玉珊在說什麽。


    可譚以觀已經那樣明顯了麽?還是說隻是看麵相就能看出他們之間有什麽……


    淩昺突然有點生氣,“看來你也不怎麽關心王玉川,反倒是更關心我和譚以觀。那要不我就不說了?”


    王玉珊被噎了一下,“你們知道背後利用王玉川的人是誰?”


    梁任馳也被捉了,是梁任馳的可能性就幾乎沒有了。梁任馳手底下倒是也有些可用的人,但他們應該不敢擅自行動,而且喬左喬右應該也被捉了才是。那還能是誰?


    主上總不會看上王家那點東西吧……


    淩昺說:“還真不知道。王玉川現在防我們跟防賊差不多。就在不久前,有人還讓胡立威給王玉川送了些東西。據胡立威說,有手機,還有個瓷瓶,還有符。結果沒多久胡立威就死了。他是被受了控魂術的人當街斃命。”淩昺頭都不迴地告訴許平和周勇,“不是責怪你們,你們繼續挑。”


    王玉珊便看了看許平和周勇。


    淩昺這時問道:“王組長,你知不知道有一種邪術,可以在青天白日下控製人做任何事?你在控魂術上當有些心得吧?有沒有見過類似情況?”


    王玉珊的目光仍舊落在許、周二人身上,“你是說他們。”


    淩昺不作聲,顯然是默認。


    他其實並不認為王家的控魂術是王玉珊個人所為。他更傾向於是王家老家主或者是王玉瑤。而他也從王玉瑤那裏了解過,王老爺子確實是在這方麵有些獨到見解。隻不過當時還不成型。他猜王玉珊是在這個基礎上又做了些什麽。


    譚以觀想要那本控製術其實也是給他要的,他想弄清楚其中門道。


    控魂術也並非隻有一種,他也懂得一些。但各家有各家法門,認識得多總不是壞事。


    王玉珊說:“我確實見過。但不知道跟他們身上用的是不是同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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