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近王家門口。


    譚以觀跟淩昺剛下車便有人迎過來,是一處的又一名行動隊隊長,叫劉珩。


    譚以觀問:“下午有人來過沒有?”


    劉珩說:“一點左右有個叫胡立威的光頭來過,這人平時跟王玉川走得很近,他來了之後大概在裏麵待了半個小時就走了。再就沒了。”


    王家此刻大門緊閉,從門外看不出任何家有喪事的痕跡,連過年時門柱上貼的大紅色對聯都還在。


    天冷,劉珩說話時嘴裏帶著哈氣,“頭兒,我覺得這挺不像王玉川的風格。我以為他怎麽著也得做做樣子,起碼不會放過收份子錢的機會,沒想到他做這麽絕。”


    譚以觀說:“也有可能不是他想做絕,是樹倒猢猻散,他想要那份麵子也沒人賞臉。如果死的是他,活的是王玉珊那就不一樣了。對了,你剛剛說的這個光頭是自己來的?”


    “是。我們的人在王家的院子內偷偷弄了微探頭,能看見進去的是誰。”


    淩昺說:“進去看看吧。”


    譚以觀的搜查令還在,去按下門鈴,沒多久就有個人過來開門,連問都沒問就直接說:“幾位請吧,大少爺在客廳裏等著呢。”


    淩昺問:“他知道我們要來?”


    傭人仿佛沒聽到一般,低著頭退到了門側。


    淩昺一進大門就感受到了一股極重的陰氣。這裏根本就不像個玄術師住過的宅子。這宅子很老,起碼從建築和裝修上看,是偏複古的中式宅院,倒像是他以往常見的。


    淩昺隨引路的傭人進了屋,發現這裏跟譚家差別很大。進屋不是大廳,而是個很長的走廊,有大約十間屋子連著走廊,而其中一間進去之後走到頭,有個門,出去才是大客廳。


    此刻王玉川就坐在客廳裏。客廳裏弄了假山和流動的水池,一個木製的小水車轉呀轉,發出潺潺水聲。


    水車旁邊擺著原木桌椅。王玉川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喝酒,聽到他們的腳步聲,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又一副什麽都不放在眼裏的無賴樣翻個白眼,跟淩昺初見他時感覺差了很多。


    “怎麽?十七廳終於舍得派個代表過來慰問我了?”


    “慰問你?你想得倒挺多。”譚以觀四下瞅瞅,“不過你這裏確實很冷清,王女士的那些門生就沒有過來看看你的?”


    “看我?嗬,看我做什麽?譚處長,淩顧問……不對,現在應該改口稱淩組長了。你們這個時候來不是為了特意取笑我的吧?撫恤金下來了嗎?沒下來就麻煩你們走人,我這裏不歡迎你們。”


    “撫恤金的事有沒有還兩說,而且就算有,也不歸我們管。”淩昺說,“我們來是想問問你,昨天從你家裏開出去的那輛貨車裏裝的是什麽?”


    “什麽貨車?我家怎麽可能有貨車?你看錯了吧?”王玉川一副你在說什麽瘋話的表情,看起來並不像是裝的。


    “昨天有一輛中型帶冷凍廂的車從你們家開出去,你敢說你不知道?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麽?”劉珩把一段監控視頻放到王玉川麵前,“這段視頻是你家門外的監控拍攝的,這你總不能抵賴吧?”


    “這不可能!”王玉川自身也有些吃驚,“我昨天這個時候……”他突然怔了一下,接著大喊:“老趙!趙正?人呢?”


    “大少爺,趙管家不知道去哪了。”幫淩昺他們引路的傭人說,“說是去給客人沏茶,結果我剛去看他沒在廚房。”


    “劉珩,帶人去看看。”譚以觀說的時候看了看麵前的傭人,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說話時卻總是低著頭。人倒確實是個活人,但看起來卻有點死氣沉沉的。


    “王玉川,我們要看看王玉珊生前用過的書房,還有寢室。”譚以觀說,“帶路吧。”


    “搞笑,憑什麽你要看我就得給你帶路?”


    “就憑你媽意圖不軌,濫用職權,害得那麽多人丟了性命。”譚以觀直接把王玉川拎起來,“快點兒,別磨蹭。”


    王玉川被譚以觀甩得一個趔趄。


    他已經從十七廳的工作人員那裏聽說了自己並非王家人,而是王玉珊的兒子。但他心裏始終不太能接受這件事。


    可現在不管是他媽還是他大姐,都已經死了,他是屍體屍體沒看到,鬼影鬼影沒見著。最近王家門可羅雀,那些平日裏跟他們王家走得近的沒有一個過來問一問他好不好。


    這哪是人走茶涼?這根本就是人走了茶直接凍住了。


    王玉川一邊搖搖晃晃地走,一邊不忘對著瓶子繼續喝。大冷天的光著腳,睡衣扣子大半開著,魂兒跟不在身上了似的。他把人引到王玉珊的書房,“呐,尊貴的王女士辦公的地方,那裏連著的就是她臥室。”


    譚以觀說:“進去。”


    王玉川擺擺手,“不不不,我不能進,你們進。王女士下令不許我再進去。這我要進去了,搞不好後果很嚴重。這位王女士的性格,想必譚處長也懂,對吧?”


    趕去找人的劉珩這時帶著兩名下屬過來,對譚以觀低聲道:“頭兒,沒找著那人。外麵的兄弟們也沒看到有人從王家出去。”


    譚以觀說:“那就還在這裏。”


    淩昺說:“不用找了,先進去看看再說。”


    書房門裏跟門外,一掌的距離,天淵之間的差異。書房外的氣雖陰,卻也還屬正常,主要是家中的擺設跟人氣不足導致的。可王玉珊的書房卻像是離地府不遠了,一進來就感覺到森涼如冰,寒重侵襲。


    幹淨倒是很幹淨,像是被人刻意收拾過,簡直有點幹淨過頭了。


    譚以觀把抽屜打開,挨層翻翻,發現裏頭都是些做法事用的小玩意兒,他們一處也有的那種,都是很尋常見的東西,就連書架上的書看起來也過於簡潔了。雖然中間也穿插著一些古籍,但並不像是王玉珊會收藏的。


    從明處看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像是能藏起兩具屍體。顯然,還有他們沒發現的地方。


    譚以觀和淩昺卻都不急,慢慢翻,慢慢看,尤其是譚以觀,他對王家並非沒有一點印象。小時候他就來過這,雖然那時候的王家跟現在大不相同,但有些地方他還記得。


    “外公的書房裏藏了那麽多書,應該不都在這裏吧?剩下的那些呢?”


    \"我怎麽知道?你看我像那種愛看書的人嗎?\"王玉川哼笑一聲,“譚處長還是說說你到底想找什麽,我要是知道在哪就直接給你得了,省得這麽麻煩。”


    “我要控魂術跟外公的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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