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處長顯得很累,累的不輕,說兩句話都像是要背過氣的樣子,這跟淩昺之前打招唿的時候看起來完全是兩個情形。


    淩昺懷疑自己剛才眼花了,不,是眼瞎了。他把手機拿起來還給白焱再走迴來,發現譚以觀側躺著——因為傷到的是背部,不宜仰麵躺。譚處長臉色看上去很憔悴的模樣。


    淩昺那些想跟他說一堆話的心思便收了收,“要不我還是先出去,你多休息休息?”


    這可不是譚以觀想聽的,趕緊拉住,“等等,我還有話想問你。”


    淩昺幹脆在譚以觀旁邊拉一把椅子坐下來,“你說。”


    譚以觀確實累,畢竟流了那麽多血又做了手術,可他又確實想聽聽後來淩昺這邊都發生了什麽,想了想就說:“現在外麵都什麽情況?你給我講一講。”


    那淩昺要說的可就多了,段虎醒了房龍還沒醒,但是手術很成功。省廳裏想讓他做顧問組長,但他還沒同意。還有他把王玉瑤救出來了,但是屍體被王玉瑤自己燒了,千魂是王家老家主等等。


    他以為譚以觀最想聽的應該是王玉瑤相關的事,說得格外多一些,也似乎明白了王玉瑤之前對他一個剛認識的人說那麽多的原因。


    想來就是要借他的口對譚以觀說說這些年發生的事,大約是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跟兒子解釋。


    可是譚處長聽完沒什麽反應。


    難道是他講的太寡淡了?


    淩昺暗暗疑惑了一下,“你在想什麽?”


    譚以觀示意淩昺把乾坤引拿出來,“你目測一下,看看按你的記憶,它如果每截都這樣長,一共有幾截才能組成一個完整的。”


    這問題淩昺也想過,答道:“大約十截左右。”


    當時他看到完整的乾坤引時還太小,跟現在看東西感受不太一樣,很難精準算出來。而且他也從來沒看過完整暴露在眼前的乾坤引,不是被他太師父掛在驢脖子上,就是被斜挎在身上,總有一部分是藏起來的,就不那麽直觀。


    “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在想王玉珊跟梁任馳都是怎麽得到它的。他們顯然都隻有一截,並且想要對方手裏的那截。那剩下的那些呢?跟王家突然變強有沒有什麽關聯?”


    “肯定有啊。不說別的,就說你母親,她能直接吸收乾坤引上的法力。別說普通的鬼兵,就是會貴妃他們那樣厲害的也沒法跟你母親比。她作為空鶴這麽多年,王玉刪肯定借了她不少力才成就了今天的王家。”


    他也是在天台發現的。一般人都是靠乾坤引來吸收天地之氣,之後憑本事化為自己的力量。可王玉瑤不一樣,她可以借乾坤引的法力吸收天地之氣,也能直接用乾坤引本身的靈力,這也就是她為什麽在天台上恢複那麽快的原因。


    他知道他太師父可以這樣,他和他師父也能。但沒想到王玉瑤也可以。


    淩昺忍不住重新打量譚以觀,“看樣子你似乎也是繼承了你母親的特殊能力。你們都能借法器之力強大自己。不過你說你的那件不是乾坤引,卻不知是什麽。”


    譚以觀說:“找機會帶你去看看。”


    原本他聽了老頭的話是不打算動那樣東西的。可現在他覺得也不能太死腦筋。


    淩昺這時問:“你不見見你母親嗎?”


    譚以觀說:“見了也不知道說什麽,我對她沒什麽印象,還是等我再恢複一些之後吧。不過你可以讓我父親先跟她聊一聊熟悉熟悉,或許能從中弄清一些以往疏漏的事。”


    淩昺點點頭,“我還有個問題想聽聽你的看法。江副廳長說廳裏想讓我做顧問組長。可是顧問組長會不會有很多事情要忙?我還要修行呢,不想管那麽多。當初是你跟我說在一處可以邊辦案子邊積累功德,又有吃有住。可是現在功德反倒越來越少了。”


    譚以觀想到那些功德其實也是心疼的,那不知道要攢多久,做多少件好事才能有。


    但相比之下,他還是覺得現在這個結果更好。他告訴淩昺,“你最初攢功德的目的是什麽?度化獵魂鍾裏的怨魂然後飛升。那你看現在,雖然沒有飛升,但是怨魂們是不是鎮住了?獵魂鍾的封印是不是加強了?起碼接下來一兩個月不用再擔心他們出來為禍人間,這不就是最大的功德?”


    淩昺:“……”這麽一說好像也有點道理。


    如果他當初沒答應譚以觀,這個時候可能還在擔心封印的事。至於飛升,哪那麽容易?更別說他還沒弄清師父和乾坤引的事他還不能走。


    還有,十七廳一下少了那麽多顧問,別管這些人是好是壞,在力量上確實是一大損失了。


    淩昺一臉鬱悶,“可是我要是當了這個組長,我自個兒的時間就少了很多。可能修行的時間都沒有了。我到一處之後作息時間都顛倒了,這對身體很不好。”


    譚以觀說:“那以後就固定作息,你亥時前工作,亥時後就睡覺。至少把一多半的夜晚時間用來休息。”


    亥時,那就是晚上十點,這在現代社會來說確實是挺早的休息時間了,也沒比他以前晚太多。淩昺覺得也行,反正在十七廳就不可能完全脫離夜晚工作。


    但他卻露出了更為難的樣子,“可是好多這裏的規矩我還不懂。”


    譚以觀保證道:“你放心,你不懂的一定有人專門給你解答。我要是不在你身邊,那就讓童樂跟著你。以後讓童樂專門給你當助理。”


    “可是童樂開車技術不太行。”


    “那就讓房龍跟段虎還有盧楓輪值給你開車。我要在我親自給你開。”


    淩昺想想這日子好像過於滋潤了。有吃有喝有睡,還有一堆人鞍前馬後,處理案件還有功德,再貪,那很容易遭雷劈。於是他見好就收,“那就這麽說定了啊!不過我還有兩個條件。”


    譚以觀很痛快,“你說。”


    淩昺說:“我想學開槍。我可以不用,但是我得會。這個關鍵時候或許能救命。”


    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特點。這個時代的特點是快。他可以以慢為快,但並非所有時候都適用。


    譚以觀保證道:“等我好了以後親自教你。”


    淩昺說:“我還想繼續住在一處,不想換地方。”


    他那間宿舍雖然不是特別大,據說跟廳裏給顧問組長安排的房子沒法比,但是他很喜歡那裏,也習慣了,在他看來已經是很舒服的地方。而且他好不容易跟一處的人都認識了,現在大家又都喜歡他,他也不想動。房子這東西,對他來說大不大的不重要,他住著開心最重要。


    而且總歸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譚以觀巴不得把人粘在一處,自然痛快答應,“你說的這些都沒問題,但是你同意這事先別讓別人知道。”


    淩昺問:“為什麽?”


    譚以觀說:“肯定不會害你,信我話。”


    淩昺想想,“行。那我先不說。那你再休息休息,我還有點事要去辦。你放心,老譚居士和你母親這兩天我會照顧好的,廳裏也穩得住。”


    譚以觀一聽他說照顧自己的父母,心裏說不出的微妙感,但總之不是壞的感受,便說行,之後讓淩昺把自己的手機留下。


    淩昺放在床頭,“你身體還沒好,少用這個。”


    譚以觀滿口答應。可等淩昺一走,他就給江副廳長打電話了,半死不活的語氣,“江副廳,我剛聽淩昺說,省裏有意讓他做顧問組組長。”


    江副廳長說:“對,是這個意思。你怎麽跟他說的?他肯還是不肯啊?”


    譚以觀輕歎一聲,“您說呢?他最大的理想就是飛升,這事他肯定不樂意。”


    “那你就沒勸勸他?不是,譚以觀,你就算把平時氣我的一半本事拿出來談這事,那也八九不離十了啊!”


    “所以我這不是談了麽。最後他也算同意了。不過他有條件,我一會兒發您手機裏。我現在說話這牽得傷口疼,我就不跟您多說了。”


    “行行行,那你發,發完好好休息。隻要淩昺能留下繼續為十七廳工作,你就算有功了。”


    譚以觀掛斷電話翻出一文檔來,上麵洋洋灑灑好多條,一看就是早就編好的。


    他又在上麵加了兩條,然後特意過個十五分鍾才發給江副廳長。


    江副廳長打開一看——


    1、晚上十點之後盡可能不開會。


    2、晚上十點之後非特殊情況不辦公。


    3、晚上十點以後辦公算加班。


    4、配車。


    5、住房不必,直接折現。


    6、學習場地安排在一處。


    7、每日教課時間不超過三個小時。


    ……


    這真的是淩昺提的?!


    江副廳長從上到下反複看了好幾遍,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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