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


    “三處的玄學物資科被偷了。我知道一處跟三處素來不太對付,你們跟潘處長也有些矛盾。但是現在潘處長找不著了,三處的人把電話打到我這,你說我作為領導也不能不管不是?”


    “您是想讓我幫著找小偷?可是物資科不都有監控麽?”淩昺覺著有很多時候高科技是比玄學厲害的,分怎麽用。


    “不是找小偷。再說監控都提前被做了手腳,我們也沒查到什麽,是想讓你給加急補點符咒先把這幾天給對付過去再說。你也知道,顧問組這些人能畫符,但是畫得都太慢了。”


    “這好辦,您讓人幫我搬張桌子放到這,我現在就能畫。”


    江副廳長心說這有什麽難?當即找人安排。


    不一會兒童樂跟白焱就從某醫生辦公室裏搬出一張桌子來。符筆淩昺是隨時都帶在身上的,紙也有,就是都沒剩下多少。還好有個還不太會畫什麽符但做做樣子也要把學本領的家夥帶在身上的童樂。白焱身上也有沒畫過的空符。淩昺都拿過來,頭兩張卻不是給自己畫,而是給譚以觀和房龍畫的。


    是兩張幸運符。其實淩昺知道這時候作用也不會太大,但還是畫了,並且親手貼在了兩個手術室的門上。


    貼完他迴來正準備繼續,一路過的小護士看到瞪大眼睛,“你們做什麽?這裏是醫院啊,可不能在這裏亂傳播封建迷信。快快收起來,你們……”


    她還沒說完,被另一頭出來的護士長給捂住嘴。護士長朝淩昺跟江副廳長笑笑,拉著小護士一邊走一邊說:“他們畫就畫,這事你別管。”


    小護士吱吾說:“不是,可是他們搞封建迷信!這影響不好啊!”


    護士長說:“哎呀反正這事你別管了,你沒看那張桌子眼熟啊!”


    小護士探頭一瞅,畫符的人用的桌子其中一桌角上有個托塔李天王,看起來有點中二病,但這其實是他們科室主任的桌子!


    她立馬閉嘴不說了,卻忍不住好奇地看了看淩昺,心說難道是他們主任喜歡的人?


    不對,這長得眼熟啊!這是個男的!戴眼鏡了她也認得出來!


    小護士像是發現了什麽秘密一般,迴去又要跟護士長提。護士長剛聽到“騙子”倆字,直接把小護士打發去給患者做記錄去。


    淩昺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段小插曲,安安靜靜地畫符。他的手本來就纖細瑩白,腕微弓著拿起符筆來,自有一股出塵的意境。按理說血色總會讓人想到警惕、危險、妖冶這類的詞語。可是淩昺畫符時卻全然不是這個樣子。


    他靜得像清風,清得像流水,不言不語時就如同古畫裏走出來的謫仙。


    小護士一步三迴頭,第三次迴頭的時候都有點看呆了,差點碰到人。


    童樂幾人也看得忘了唿吸。明明師父比平時狼狽了一些,可怎麽好像一點也沒耽誤美以和氣質?


    而且到底是如何做到在這樣的環境下說凝神就凝神,完全進入心流狀態一般?


    童樂佩服得五體投地。白焱和遇芙蓉也不禁暗暗稱奇。他們都不敢出聲打擾淩昺,隻看到桌上畫好的符一張張摞起來。說來也是神奇,明明淩昺畫完之後隻不過用左手輕輕往前推了下符紙而已,那符就跟自己長了腦子似的整整齊齊摞在了上一張上。


    淩昺一共畫了七十七張,再多就沒有空符紙了。


    童樂他們一直在旁邊看,不打擾,但也能學走筆順序和符文各部分都有哪些作用。等到淩昺畫完,童樂才小聲問道:“師父,為什麽這跟我以前看的都有點不一樣?這個地方,咱們處裏的好像都沒有。”


    他發現淩昺這次畫的符他以往也都見過,但就一點,符底有個他不認識的符號,像蝴蝶結但又少一邊飄帶。


    淩昺說:“區分一下而已。你也知道為師畫這些大多是給行動隊的人用的。他們做了好事我跟著一起漲功德,可若是做了壞事就毀我功德了。防著點,萬一哪個不長心的害我,我也好找準了目標去報仇。”


    遇芙蓉當即給淩昺比個大拇指,“還得是您。”


    江副廳長聽到“報仇”二字,感覺眼前一黑。但是想想東西是拿到三處去用,他又有些理解了,趕緊安排人過來取之後對淩昺說:“這幾天可能都得麻煩你。但是你放心,該有的好處咱們也少不了。”


    淩昺忽然想到之前譚以觀跟他說過,玄學顧問組的副組長待遇很高,出入有配車,還配司機,還配單獨的住房。而且工資要比他現在這個職位高起碼五倍。


    這還是副組長,那組長呢?


    糟糕!他居然也會為錢財心動!果然是被腐蝕了意誌麽?之前他明明對副組長之位還不屑一顧的,現在變成了組長他就動搖了?


    淩昺皺眉思索。


    江副廳長以為他不樂意,小心問:“是有什麽難處?”


    淩昺搖搖頭,又點點頭,“難處肯定是有。但是具體的還得等譚以觀醒了之後我與他商量完才知道。”


    江副廳長不解,“是問你有沒有難處又不是問他,與他什麽關係?”


    淩昺心想關係可大了。早先譚以觀也算計他,但是現在肯定不會這樣。可十七廳總部的人就不一定了。


    淩昺堅持說:“還是等他醒了再說吧。”


    江副廳長也沒轍,這時便問另外三個,“你們怎麽都在這?誰讓你們來的?”


    童樂說:“報告江副廳,是我們領導讓我們來的。他走前就交待過,我師父對這裏還有很多不熟悉,萬一他出了什麽事,就讓我和芙蓉來找我師父,給他打打下手也行。”


    他還有一句沒說,那就是無論如何,淩昺的安全和利益第一。


    遇芙蓉點頭,“是這樣的江副廳。”


    白焱說:“我是聽我們組長安排過來的。”


    江副廳長職位再高也管不到四廳頭上,聞言便說:“行,那你們幾個就先陪在這。你們領導要是醒了記得馬上給我打電話。還有, 別光顧著聊天。問問你們師父餓沒餓,該買吃的買吃的,該添衣服幫忙去取。”


    幾人連連點頭稱好。江副廳長來的時候是想著起碼等譚以觀醒了確定沒問題再走,但手機鈴聲連串地響,他必須得再迴總廳一趟,便先離開了。


    他一走,幾個小年輕立時湊到一塊兒。


    “師父,您餓不餓?要不我去給您買點吃的吧?”


    “我去讓人送個羽絨服來。”


    “師叔,我這迴來的時候給您帶我們那邊的特產了。”


    “白焱你等會兒。”童樂說,“我剛才就想問你了,我師父什麽時候成你師叔了?”


    白焱十分自來熟地說:“不是你在路上跟我說你和龍哥他們都拜淩顧問為師了嗎?現在淩顧問跟我師叔關係還十分親密,形影不離,簡直就像一對夫……唔唔唔!”


    童樂捂住白焱的嘴,很怕他害得自己成為第一個被逐出師門的倒黴蛋。


    淩昺又不傻,哪裏會聽不出白焱沒說話完的話是什麽。但他什麽都沒說。因為相比起這些玩笑話,他覺得他居然對這樣的玩笑沒有產生任何不悅的心理才是真正令他擔憂……


    難道是心境修得更好,所以才對任何話都能視之等同了?


    也不太像。


    幾人一看淩昺情緒好像不大對頭,趕緊把嘴閉上。


    淩昺靠著桌子沉默了片刻,這時“叮”一聲,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譚以觀跟房龍幾乎是前後腳被推出來。房龍的麻藥勁沒過,人還是昏睡狀態。譚以觀出來的時候微微睜了下眼睛。淩昺叫了叫他,譚以觀似乎聽到了,眼神朝他這邊轉了一下。


    兩人都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要觀察一天術後情況確定沒問題才能轉到普通病房,這是淩昺沒有料到的。


    但不論怎麽樣,醫生說手術很成功這一點讓他安心了不少。


    他把譚明海叫出來告知了一聲結果,之後讓扶陽親自守著重症監護室。而他自己則坐到監護室外的椅子上,不聲不響地掐指算東西。


    沒人知道他在算什麽,隻看到他停下時,突然叫童樂,“給盧楓打電話,快!”


    童樂不明所以,但還是第一時間撥了出去,哪知通了半天都沒有人接聽。


    盧楓這兩天一直在盯著王家的動靜。沒有人想過讓王玉珊在超度時去死,他們給王玉川下套也不過是想挑撥王玉珊跟王玉川之間的關係讓他們內部消耗而已。


    可現在王玉珊死了,盧楓想知道會有什麽人在這個時候與王家聯係,也想知道淩昺為什麽離開銅關山之後讓他盯好這裏。


    現在他好像知道了。


    望著眼前長得跟王玉珊極像但一看就不是王玉珊的屍體,盧楓的後背發出一層冷汗。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活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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