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的時候,淩昺聽到一群小雞在旁邊嘰嘰嘰叫。


    明明他把小魔雞都交給了周小周,可是這些小雞不知什麽時候又跑到他這裏來了。這會兒它們正集中紮堆在關不住盤成的圈裏,暖黃暖黃的,還有點雜花,被一圈綠色圍著,看起來就像個盛開的大向日葵。


    淩昺伸手輕輕撫過它們,手底下一片絨絨的涼爽感,很奇特。


    “快起來,今天要出門。”淩昺輕輕拽了拽關不住的尾巴,“關不住,快醒醒。”


    “今天我們要去坐摩天輪,吃披薩!”


    這是譚以觀之前答應他的。當然,他也答應了譚以觀一些事。


    原本從今天開始,他們就要外出去辦各地堆著沒能處理的棘手案子,好趕緊給他積攢功德。可淩晨時分有人親自找到譚以觀,說是有件事想托他幫忙。


    當時他已經睡了,譚以觀便沒來找他,就把信息發到了他手機裏。


    他現在醒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機看時間。他看到信息,也迴複譚以觀表示沒問題。


    關不住緩緩直起細長的身體。淩昺見狀趕緊去洗漱穿衣服。


    這宿舍裏隻有他自己,倒是跟在山洞裏時除了住著得舒服之外差別不大。


    “淩顧問,早。”


    剛出門,旁邊就有人跟他打招唿。淩昺一看是段虎,笑說:“段隊你也早。”


    段虎是行動隊隊長,大夥都跟淩昺反映“居士”這個詞聽著別扭,所以淩昺入鄉隨俗,決定以後跟著大夥一樣叫。


    “你也要出門嗎?”淩昺問。


    “對。頭兒在會議室等我們。一會兒去給祖師爺上香,上完吃個早飯就得出發。今天我跟著您。”


    “好的。”這是譚以觀安排的,讓段虎他們有機會就輪流跟著他學習,淩昺也覺得這樣挺好。


    “對了段隊,你知道譚公子說的夏家是怎麽迴事嗎?我聽說是跟二處有關的案子。”


    “知道些。路上說。”段虎從兜裏拿出一塊奶糖,想想又拿出來一塊分給淩昺,“味道不錯,您嚐一個?”


    淩昺沒想到這麽高大壯碩一大男人喜歡吃糖,還是奶糖。


    上次說楊桃蘸甘梅粉也是這人說的,這人好像特別懂得吃。不過他也喜歡!


    淩昺把糖含在嘴裏,仔細聽。


    原來這說與二處有關的案子準確來說也不算是二處的案子,而是二處處長夏高峰的親大哥夏高山家的事。


    夏高山有個兒子叫夏寧,是個學生,按理說今年應該參加高考。本來一切都順順利利的,孩子學習成績也很不錯。誰知道就在高考之前不久,這孩子不知道因為什麽,突然變得瘋瘋癲癲的,說話時不時的犯糊塗,老師講課也聽不懂,做卷子刷題是更做不進去,一看見這些就大吼大叫,喊打喊殺。


    起初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學習壓力太大,精神失常,就連醫院也是這麽說。


    夏家沒辦法,就給孩子辦了休學,決定讓他先把病養好。


    誰知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些被多年來驗證過對精神病患者絕對有效果的藥物對這個夏寧一點作用都沒有。他吃了就跟沒吃似的,該睡時不睡,該靜時也靜不了,不分白天黑夜的鬧。


    因為夏家有夏高峰的人脈,也找了些陰陽先生。但是他們看過之後也都認為,這還是學習壓力太大導致的。如果是鬼怪鬧的,人身上必定陰氣加重,不可能看不出來。但夏寧身上並沒有,所以換些藥說不準就會有效。


    結果藥換了無數種,孩子沒好,反而更嚴重了。而二處處長夏高峰在請來高級顧問打聽了之後也得出和醫院相同結論,就不讓他大哥再折騰了,隻說讓侄子慢慢在家裏養著。


    但是作為孩子的父母,眼看著孩子錯過了考試,一天天過得瘋瘋癲癲渾渾噩噩,怎麽能不心疼?


    正好夏高山也做生意,知道些譚家的一些事。這一聽說譚明舟那麽嚴重的問題居然都能給治好了,想著肯定是譚以觀找來了什麽厲害的人,便左右托關係找到了譚家的管家。


    宰相門前七品官,吳管家的確是許多人巴結的對象。但吳管家做事也素來有分寸,不可能說得太多,就隻是答應先幫著問問。


    這一問,譚以觀就讓吳管家把手機號給了夏高山。夏高山趕著天將亮未亮就把電話親自打來了。


    淩昺和段虎到會議室的時候,夏高山正在跟譚以觀說什麽。想是譚以觀之前就告訴過這位夏先生關於淩昺的事,所以夏先生看到淩昺時並沒有露出什麽意外的神情,而是站起來,用一種期盼,但又不敢過度期盼的複雜目光看著淩昺。


    “這位是夏高山夏先生。”譚以觀簡單介紹,“他就是我們一處的顧問淩昺。”


    “淩顧問你好。”夏高山伸手。


    “你好。”淩昺點點頭,“抱歉,貧道不習慣與人握手。”


    “沒事沒事,是我唐突了。”夏高山倉促地收迴手。明明也就四十多歲,可頭發已經半白了,顯得格外蒼老。


    淩昺觀他麵相片刻,“夏先生,令郎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不知他病前可去過些什麽以往不曾去的地方?”


    夏高山聽著略感怪異的話,腦中仔細迴想一番,“並沒有。他就是很突然的病了。那天他還上學了呢,去的時候也是好好的,誰知道迴家沒多久他就像中邪了一樣。”


    到現在他兒子也不見好,那些醫生們也說孩子可能對藥物不敏感。可他不信,一種兩種不敏感有可能,哪能所有的藥物都不敏感呢?


    “那便上午一起去見見吧。”淩昺說,“但此事夏先生先不要與任何人講,以免‘打草驚蛇’。”


    夏高山滿口應下來,雖然他也不清楚會被驚到的“蛇”是怎麽樣的存在。


    幾人一起去淩昺辦公室裏拜了拜祖師爺。淩昺讓夏高山也拜,之後去食堂吃了飯才趕往夏家。


    夏家是做餐飲發家的,生意做得頗大。雖然不比譚家這種世代經營的綜合型企業,但是在商界裏也算有點聲望,曾經想與夏家交好的人也不在少數。


    可如今的夏家別墅裏空寂清冷,進來之後除了兩個看起來比較力壯的保姆之外便沒瞧見任何人。


    淩昺第一件事就是看風水。


    他發現這家的風水其實還不賴,背枕高樓,前有溪流,聚氣合福,越過越有。按理說這樣的宅子不應該出什麽問題才是。


    淩昺左右瞅瞅,“夏先生,令郞現下在何處?”


    夏高山看了譚以觀一眼,見譚以觀點點頭,便說:“在樓上。有時候他會突然就鬧起來,我們怕他傷了自己或者傷了別人,所以平時不到時間一般不會讓他出來。”


    “若是方便,我想見見他。”


    “方便方便,您這邊請。”


    夏高山帶人上了二樓。二樓靜悄悄,沒什麽動靜。一般有鬼出沒過的宅子,不管是白天還是夜裏都會顯得有些陰森,可這裏並不。這裏隻是有種靜過頭了的感受。


    好像能聽見自己的唿吸聲。


    夏高山似乎有些緊繃。他就好像等待法官審判的罪人似的。他一邊急於得到一個結果,一邊又怕淩昺說的結果不是他想要的。


    淩昺說:“夏先生,您不用緊張。”


    夏高山正要點頭,左前方一間屋子裏突然傳來一聲極端亢奮的喊殺聲,“殺呀!!!殺!殺!殺!”


    隨著夏高山一聲“糟了!”,屋子裏又有另一道聲音傳來,是夏夫人喊兩個保姆的聲音,“楊紅,李芬你們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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