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一名剛剛探頭準備往下射箭的唐軍士卒突然身形一頓,眼前一黑,癱倒在了地上。


    待往其身上看去,就見腦門插著一根箭矢,還在微微顫抖。


    蒙古人素以善射聞名,其中更有能拿強弓射下天上鷹雕的神射手。


    這類人統稱為射雕手。


    曾幾何時,郭靖借居鐵木真所在部族時,就拿到過這個名號。


    鐵木真因此對其頗為看重,更是有意將女兒許配給他。


    再看城下,一名元軍弓手正準備再次射箭,然下一秒就被數根箭矢射成了刺蝟。


    隻因城牆之上的唐軍弓手占了地利之勢,他們居高臨下地俯射,自然要比城下仰射來得更為輕鬆,射程也更遠一些。


    頃刻間,元軍便連連敗退,難以抵擋。


    然而,當元軍推出攻城車,蒙著濕漉漉的蒙皮盾車時,唐軍的箭矢效果頓時大減,即使使用火箭矢也難以將其引燃破壞。


    原來,這些蒙皮盾車經過特殊處理,不僅能抵擋箭矢,還能隔絕火焰。


    僅有少數運氣不好的倒黴蛋,被流矢射中要害,倒在了衝鋒的路上。


    在蒙皮盾車的掩護下,攻城車很快便被推到了城牆之下,引得攻城的元軍發出歡唿聲來。


    勇士們紛紛將雲梯搭上城牆,不等攻城車放下,便咬著長刀,舉著盾牌就往牆頭爬去。


    然而迴應這些勇士的,卻是唐軍如雨點般落下的滾木和巨石。


    被滾木礌石砸中者,無不痛嚎一聲,從雲梯上跌落。


    輕則頭破血流,重則腦漿迸裂。


    就在攻城車即將打開之際,唐軍又是巧妙地借勢丟出火油,並將其引燃。


    盡管攻城車經過防火處理,但在火油的焚燒下也無力迴天。


    一時間,火勢蔓延,沾染上火油的元軍士卒也成了燃燒的火炬,慘叫聲不絕於耳。


    就這樣,此番攻城,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


    對於攻城一方來說,無疑是一場備受折磨的煎熬。


    他們時刻麵臨著城頭丟下的各種致命之物,生死難料。


    尤其是當滾燙的金汁順著牆頭傾瀉而下時,即便是再悍勇的元軍士卒也難以抵擋,紛紛敗退。


    遠在元軍大營的忽必烈眺望這一幕,眉頭緊蹙。


    隨即,後方傳來悠長的鳴金聲。


    “叮,叮!”


    元軍如獲大赦般後撤,留下了一片狼藉的戰場。


    至於那些被金汁燙傷的元軍士卒,能存活下來的寥寥無幾!


    所謂金汁,實則為糞水!


    古人雖不知細菌為何物,但也知曉被糞水所傷的傷口,會感染發炎,活命機會微乎其微。


    一上午的激戰,元軍傷亡四千餘人。


    而衛青所率之唐軍,雖也損失慘重,但傷亡報告僅在一千五百人左右。


    戰死五百餘人,餘者皆是輕重傷。


    這一戰況,讓衛青心中震撼不已。


    他從自家大人口中聽說過蒙古士卒的悍勇,今日方才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哪怕唐軍占據城池地利,交換比也隻堪堪一比三,足見元軍的強悍。


    “右將軍,我軍箭矢儲備告急,今日消耗之下,僅能維持十日之需!”


    忽的,一位參軍疾步而來,麵色凝重地稟報道。


    由於當初為了趕路,右路軍把輜重全都丟了,導致各種儲備告急,就連如今戰場上所用的箭矢,大多是昔日蒙軍敗逃時遺棄的。


    衛青聞言,微微頷首,平靜道:“箭矢之事尚可解決,倒是滾木礌石之缺,需盡快動員百姓拆房製作。”


    “遵命!”


    參軍應聲而退,迅速執行命令。


    隨後的五日,戰火愈燃愈烈。


    元軍這邊發了狠,接連不斷的攻城讓唐軍死傷慘重。


    但元軍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雙方戰損維持在一比二,形勢依舊膠著。


    元軍與忽必烈皆未曾料到,這支唐軍的戰鬥力竟如此強悍!


    若是換作昔日的南宋軍隊,在如此攻勢之下,早就開城投降了。


    甚至有過蒙古士卒輕易登上城牆,牆上數百南宋士卒便齊刷刷跪降的恥辱一幕。


    然而。


    眼前的唐軍雖同為南方漢人,可展現出來的戰鬥力堪稱天差地別!


    要知道,這五日的激戰,不是沒有元軍勇士登上城牆。


    可往往沒等他們在上麵站穩腳跟,便會遭遇唐軍士兵無情地斬殺,根本無法對城牆上的守軍構成實質性的威脅。


    好在。


    忽必烈翻閱著手中從城內送來的密報,心中稍感寬慰。


    據報,城內唐軍傷亡慘重,士氣低落,已生怨氣,箭矢也即將耗盡。


    更關鍵的是……


    “參見大汗!”


    董文炳深夜被忽必烈召見,急匆匆趕來。


    忽必烈看著自己的親信,臉上這才有了一絲笑意,隨即命人將密信遞給了董文炳。


    董文炳看著信上所寫,亦是興奮不已。


    原來,


    城中幾個大戶已經暗中達成共識,待深夜之時,聚數百家丁襲殺唐軍城牆,助元軍打開城門!


    “大汗,臣願往!”董文炳激動的跪地請命。


    忽必烈自然是應允了,他找董文炳來,正是為了讓他率領元軍精銳,配合城中內應,一舉奪下城池。


    第二日夜。


    夜風唿嘯,伸手不見五指。


    唯有城牆之下,有黑影浮現。


    董文炳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悸動。


    他作為軍中宿將,夜襲這等事情做過不少次。


    隻是不知為何。


    今夜來此,讓他眼皮直跳,心中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不過不等他細想什麽,就見城牆之上忽的亮起火把,而後搖晃三下。


    董文炳見之,心中一喜。


    這便是密信當中約定好的信號!


    轟隆隆!


    不多時,就聽城門緩緩放下。


    早已守候在此的元軍士卒在董文炳的率領下,魚貫而入。


    “快,搶下城門,讓大軍入城!”


    董文炳一聲令下,元軍士卒們迅速行動起來。


    他們一路疾馳至城牆上,隻見滿地都是唐軍的屍體,百餘名家丁模樣的人手持兵刃,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


    董文炳見狀,心中的不安稍減,隨即開始往城外發出事成的訊號。


    城外的元軍聞訊而動,如潮水般湧入城中。


    一時間,喧嘩聲在夜中迴蕩。


    短短一炷香的時間,衝入城中的元軍已達三萬餘人


    可董文炳望著依舊寂靜無聲的汴梁,一絲心悸浮現而動。


    “這是什麽味道?”


    “這地上哪來的水?”


    “好臭,黏糊糊的!”


    隨著元軍士卒的驚唿聲響起,董文炳也發現了異常。


    他低頭一看,隻見地上竟然鋪滿了火油和引火物!


    “有埋伏!”


    董文炳一聲驚唿,但已經來不及了。


    下一秒,就見牆頭與此地房屋嘩啦啦冒出大量唐軍士卒的身影。


    繼而。


    便是宛如星火般落下的火箭矢!


    轟隆!


    鋪滿引火物和火油的區域,頓時化作一片火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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