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你的新婚丈夫呀!”


    寧宴看著麵色凝重的慕雲舒,玩味一笑,開口道。


    說著,寧宴展開自己的那份結婚證,指了指其上的紅底合照,“這不是剛領的證,不記得了?”


    寧宴的手指雖摁著結婚證,但他的雙眸卻是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慕雲舒,捕捉著她的情緒變化。


    畢竟這可是一出千載難逢的好戲。


    那是言情小說都寫不出的狗血。


    既然讓他寧宴碰上了,可不得好好欣賞一番?


    此時此刻的寧宴,莫名地期待慕雲舒會有何種反應。


    究竟是暴跳如雷,破口大罵。


    還是寫一篇小作文發在網上,引得無數“小仙女”共鳴,開始打拳人參公雞。


    樂子,這可不就是來了嘛?


    “我的意思是,剛才我認錯人了,你怎麽不提醒一下?”慕雲舒看著寧宴臉上的笑意,隻是微微皺眉,隨後平靜地說道。


    “我是想提醒來著。”寧宴攤攤手,“可不是你趕時間,然後拽著我去領證的嘛?”


    寧宴這倒是實話實說,沒有一點胡編亂造。


    他那無辜的神情,玩味的語氣,莫名地有些欠揍。


    不過這就是寧宴刻意而為之的。


    若是換了一般的“小仙女”,早已按捺不住站在道德製高點上,打拳的衝動了。


    但慕雲舒的反應,卻是出乎了寧宴的預料。


    “我.....”


    “是我忙昏頭了.....”


    麵對寧宴的反問,慕雲舒沒有破防,而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


    一切都是那麽巧,誰能想到寧宴隨身帶戶口本呢?(可拆卸的單頁)


    不過既然發生了,就得著手解決。


    慕雲舒很清楚逃避,是永遠無法解決問題的。


    隨即取出手機,給總助撥去電話。


    沒一會兒,電話就接通了。


    “喂,會議推後一個小時。”


    “是,慕總。”


    得到總助的迴複後,慕雲舒當即掛斷了電話。


    也是寧宴那一句,你不是趕時間,提醒了慕雲舒。


    跟周一例會相比,現在的她需要時間去捋清楚這些問題,順便再跟寧宴好好談一談。


    在慕雲舒結束通話後,寧宴倚靠在椅背上,雙手抱於胸前,壞笑道:“你要是想離婚,我可以再陪你去走一趟。”


    “來不及了。”慕雲舒看了眼民政局所在的方向,搖了搖頭,“現在有離婚冷靜期,要等一個月,我沒有那麽多的時間。”


    別說是一個月了。


    哪怕是一周的時間,慕雲舒都是沒有的。


    慕父那邊催得太急了。


    若非如此,慕雲舒怎會拜托程十鳶給她找一個協議老公,來應付過關?


    又怎會跟寧宴鬧出這麽一個烏龍呢?


    但慕雲舒這話一出口,卻令寧宴收起了戲弄之色。


    因為慕雲舒接二連三的平靜迴答,著實出乎了寧宴的預料。


    眼前這女人,似乎真與他想象中的小仙女,有些不太一樣?


    寧宴手托著下顎,望著慕雲舒精致的容顏,陷入了沉思。


    慕雲舒看著寧宴呆呆地盯著自己,默不作聲,疑惑地問道:“你這麽看著我幹嘛?”


    “我臉上有髒東西?”


    說著,慕雲舒還摸了摸自己的臉,並未發現有什麽異常。


    “沒有。”寧宴搖搖頭,如實說道。


    “我隻是沒想到遇到這種事,你的情緒會這麽穩定。”


    “既沒有破口大罵,也沒有無端指責。”


    迴國的這一年裏,寧宴的生活裏隻有陸汐顏一個女人。


    但他一年前在國外,幼時在京城時,見過形形色色的女人。


    無論是飛揚跋扈的富家女,還是矯揉造作的小仙女,寧宴早已是見怪不怪了。


    而慕雲舒卻是這些女人裏麵,最為特殊的一個。


    普通人在遇到這些抓馬的事情與人時,早已破防了。


    但慕雲舒的情緒依舊穩定。


    並沒有生氣。


    仍是心平氣和地在與寧宴講話。


    慕雲舒:“罵你,指責你,於事無補,還會激化矛盾,浪費時間精力。”


    “而且這事你是有責任,但更大的責任還是在我。”


    慕雲舒很清楚,寧宴有錯,她自己同樣也有錯。


    若是她事先核實清楚,就不會鬧出這個幺蛾子了。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解決眼中的問題,而不是甩鍋分責、發泄情緒。


    寧宴望著慕雲舒的眼睛,感歎道:“慕雲舒,你有點與眾不同。”


    不可否認,慕雲舒這個極其理性的女人,勾起了寧宴的興趣。


    漂亮的女人,寧宴見多了。


    但似慕雲舒這款,他真是頭一次見。


    不過慕雲舒並沒有心情去管寧宴對自己的誇讚,眉頭緊鎖,一把抓住寧宴的手,真誠地說道:“寧宴,我已經無路可退,你願意幫我嘛?”


    “配合我演一場戲,隻需要一個月就好。”


    說著,慕雲舒豎起一根纖長的玉指,示意不會占用寧宴太長的時間。


    看著眼前這個楚楚可憐懇求自己的女人,寧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陸汐顏。


    他那位能將愛意演出來的前女友,曾經也是這般的嬌弱,這般的惹人憐惜。


    女人,天生就是最好的演員。


    更何況是像這樣的漂亮女人。


    哪怕是寧宴,一時之間也看不透近在咫尺的慕雲舒。


    “嗯?”寧宴低頭掃了眼慕雲舒抓著自己的手,問道,“家族聯姻?”


    也就隻有家族聯姻的難題,才能使得慕雲舒這小富婆,不得不求助於寧宴的幫助。


    畢竟現在隻有他這個合法老公,才能幫她渡過難關。


    “是的,一個我不願意嫁的男人。”慕雲舒輕抿紅唇,說道。


    寧宴握住慕雲舒的手腕,提了起來,笑道:“我可以拒絕嘛?”


    寧宴沒有選擇答應與拒絕,而是直接將球踢了迴去。


    他想試探一下慕雲舒這個女人。


    看看這個年輕美貌的富婆,會如何應對。


    慕雲舒聞言,望著寧宴的眼睛,四目相接,兩者陷入沉默。


    寧宴看得出來,此時此刻的慕雲舒心中,正在進行著激烈的鬥爭。


    片刻後,慕雲舒長舒一口氣,點點頭,輕聲道:“可以。”


    “這是你的權利。”


    慕雲舒雖然很想強迫寧宴,來幫她渡過這次難關。


    但慕雲舒的底線原則,卻並不允許她這麽做。


    有些時候慕雲舒甚至自己都覺得自己執拗,還不懂得變通。


    話音落下,慕雲舒鬆開寧宴的手,站起身來,拿起手包,不再糾纏打算直接離去。


    寧宴淡然一笑,在慕雲舒轉身之際,一把抓住慕雲舒的手腕,“慕雲舒,幫忙可就是另外的價錢了。”


    寧宴這人一向是吃軟不吃硬。


    若是慕雲舒態度強硬,仗著身份威脅強迫,他絕對會硬懟到底。


    論身份,寧宴在大夏還沒怵過誰。


    但誰能想到,慕雲舒這女人,居然不按常理出牌。


    不僅沒有富婆的高高在上、頤指氣使,而且還極其明事理,沒有胡攪蠻纏。


    單衝這點,她慕雲舒打動了寧宴。


    反正陸汐顏死了,寧宴也是閑來無事。


    陪慕雲舒演一場戲,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隻是不知道,老媽和老姐知道他結婚之後,臉上的表情會是何等的精彩。


    慕雲舒微微一怔,有些難以置信,但臉上還是擠出了一絲笑容,“好,一月為期。”


    原本程十鳶找的那人,是臨戲畢業的應屆大學生,慕雲舒是打算雇五年的。


    短期應付家族聯姻的同時,也是為了避免五年內的麻煩事。


    但寧宴這個陰差陽錯結婚,底細不清的便宜丈夫,解決完那個京城公子之後,剛好一個月離婚。


    寧宴放開抓住慕雲舒的手,再次坐迴位置上,“說說吧,接下來需要我做些什麽?”


    “明天先去見見我媽。”慕雲舒開口道,“過幾天再去見我爸,以及我那聯姻對象。”


    “寧宴,你看可以嘛?”


    “可以倒是可以。”寧宴點點頭,疑惑道,“隻是你爸媽為什麽要分開見?”


    對慕雲舒時間上的安排,寧宴倒是沒什麽問題。


    隻是他想不明白,為什麽這見個家長還得分開?


    “我父母離異了。”慕雲舒淡淡開口,沒有情緒波動。


    寧宴聞言,輕咳一聲,“抱歉。”


    “他們很久以前就分開了。”慕雲舒淺淺一笑,“我還有個例會要開,就不送你迴去了......”


    說著,慕雲舒看了看腕表,站起身來。


    既然寧宴已經答應了合作,那接下來的事,就可以晚上迴家後詳談。


    慕雲舒現在需要迴公司開一個重要的例會。


    “你先去忙吧。”寧宴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後,說道,“我可以自己解決。”


    慕雲舒掃了眼寧宴身上的平價衣服,開口道:“我下班之後,陪你去置辦些衣服。”


    寧宴:“好。”


    “那晚上聯係,我先去上班了。”慕雲舒衝寧宴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看著慕雲舒離去的背影,寧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口中喃喃:“沒想到我寧宴有一天也會閃婚,還能被富婆包養......”


    “不過慕雲舒這有個性的女人,倒真是挺有意思的。”


    畢竟寧家太子爺被包養這消息,無論是放在哪兒,都是極其的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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