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裏屋靜如死水。


    “好了,來玩遊戲吧!”許羨合上供詞,眼底的執拗,燒成一團團火焰。


    像是忍了許久,不發不行的那種。


    “不玩行不行?”沈多芙喝了許多酒,還感到渾身發涼,她故作醉態,笑得有些異於尋常。


    “你不問問是什麽遊戲?”許羨唇角勾笑,伸手擒住沈多芙的下頜,“我以為你會很想玩。”


    沈多芙咽了咽喉,眼風瞟向床榻:“夫君,遊戲我不想玩,倒是可以同你正正經經的生個孩子。”


    許羨愣住,眸色加深,溫柔的笑意碎在最深處,隨即反應過來她醉了,垂眼自嘲的笑道:“然後再同我和離,去父留子,躲在西塘,小兩個小倌,過逍遙快活的日子,娘子真是好計策!”


    沈多芙抿了下唇,不敢撒謊說自己沒這麽想過,她思索片刻,想規勸他一句,正妻不能拿來玩時,他先開口了。


    “玩一個真心話的遊戲吧!你問一句,我答一句,我問一句,你答一句,不能騙人。”


    沈多芙驚喜的抬眸看向許羨:“你說玩遊戲是這個遊戲?”


    “不然你以為是什麽?”許羨嘴角噙著一抹得逞的笑,“腦子裏想得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忘了嗎?我可是要禁欲的。”


    “......”好吧,是我齷蹉了。


    沈多芙彎眼笑起來,興奮的應了一聲:“好!玩吧!”


    “前提是絕不能騙人,但如果實在不想說的話,就脫一件衣裳。”


    “......”沈多芙愕然,真是對他剛一改觀,他就敢脫褲子給你看。


    不過現在,這都不是重點!


    許羨說的沒錯,她非常想玩這個遊戲!


    沈多芙先發製人,在許羨開口前,先開口問:“曹公公真的是逆黨嗎?”


    “是。”


    許羨迴答很快,沈多芙滿眼失望:“你不說實話,我不跟你玩了!”


    說罷,她打算起身,被許羨拽下。


    他低聲說:“好吧,他不是,逆黨之首是他府上的一個姬妾,抄家時聞風跑了,罪名總要有人頂,他正好死無對證!所以他隻能是逆黨!恰巧你一直打內務府采買的主意,不是一箭雙雕嗎?”


    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腦子很遲鈍,沈多芙讓許羨給說懵了,曹公公死了,怎麽一箭雙雕?


    她損失慘重了,好嗎?


    過了一會,她反應過來,欣喜道:“你是說……讓我負責置辦內務府此次采買?”


    “這算第二個問題?”許羨握著沈多芙的手不鬆開,沒說不可以。


    “算。”沈多芙應道。


    她如此大方,他自然不能小氣。


    許羨點頭,慷慨道:“這事我若替你去辦,跟自薦枕席沒什麽差別,對你名聲不好,讓厲王點頭是個好法子,這個麵子,他會賣給我。”


    沈多芙大喜過望,恨不得撲過去,抱住許羨親一口,卻聽他開口問:“為何厭惡我?”


    他難得說話很難很輕,卻透著難以名狀的低壓,氣氛一下子冷卻。


    沈多芙額上汗滴下來,愣愣的搖頭道:“我沒有厭惡你啊!”


    “不要把別人當傻子!”許羨用力一扯,沈多芙被他抱坐在腿上,手指挑開她的外衣,嘴裏冰冷的說,“你一開始就認出我了,居然敢拿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來罵我!你可以不說,但是不能騙我!”


    沈多芙僵直著身子,任由他將她外衣褪去,這個狗賊當真是記仇!


    她總不能說她活了兩世,上輩子讓他嚇死了,對他不是厭惡,而是懼怕。


    外衫落地。


    許羨問了第二個問題:“我和你娘同時掉進水裏,你救誰?”


    “首先你與我娘都不可能掉進水裏,更何況是掉水裏!絕無此種可能!”沈多芙心中警鈴大作。


    這都什麽問題?!能不能切合一點實際?


    母親病痛纏身,許羨怕濕氣,這兩人連河邊都不可能靠近,怎麽會掉進水裏?


    “答非所問,脫衣服!”許羨速度極快,解開沈多芙的腰帶,衣衫墜地。


    夏季貪涼,沈多芙穿得不多,這一件脫完,隻剩一件兜子。


    她後背一涼,縮著肩,臉卻燒紅了。


    因為許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過於久了,越來越熱,像兩束火源源不斷的燃過來。


    她抬手想遮著點,可無論怎麽遮都是徒勞,還顯得很做作。


    突然,他攬緊了她,輕輕的,細碎的吻。


    好癢。


    “你隻說脫衣服,可沒說可以這樣!”沈多芙叫苦不迭,哪個女人能受得了他這般撩撥?


    “娘子說的是,是我犯規,再送你一個問題。”


    微啞的嗓音一出,他便更加明目張膽起來。


    沈多芙咬牙切齒,她瞟了一眼許羨的衣襟,他隻穿了一件長衫。


    好好好,這麽玩是吧?


    那她就不客氣了!


    沈多芙伸手攬住許羨的脖子,輕聲在他耳邊:“夫君,第三個問題,你是楚王世子嗎?”


    許羨頓了一下,就這片息間,沈多芙後悔了,她瞬間意識到自己這麽問,無異於在玩火。


    方才隻想著讓他答不出來,卻沒有想到他若答不是,豈非讓他知道她在懷疑他?


    若答是,她會不會被滅口?


    “楚王世子早就死了。”


    霎時,許羨眼裏少了許多旖旎柔情。


    周身的溫度驟然下降。


    “答非所問!脫衣服!”沈多芙想著反正問都問了,也收不迴來,她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先把他衣服脫了,後果再說!


    她眼疾手快的去扒拉許羨的衣衫,露出肩頭的傷口,他眉眼森然的望著她,如死神凝視。


    沈多芙慫了,緩緩鬆了手。


    好吧,他兇他狠,他玩不起!


    “季懷書跟你說的世子沒死,對嗎?你若信我,我把我知道的,跟你說道說道,你若信他,我便不說了。”


    許羨嘴上說的好聽,他的大掌扯著沈多芙後背綁著的抹胸帶上,眉眼帶笑,靜靜地等她迴答。


    仿佛隻要她敢說個他不喜歡聽的字,頃刻間她就會連最後一塊遮羞布都失去。


    “我不信他!我自然信夫君!”沈多芙很認真的表了一迴忠心。


    許羨沒再說什麽,淡定的吹熄蠟燭,抱著沈多芙上榻。


    床幔垂下,將最後一絲月光也遮去,徹底被黑夜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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