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許羨開口了:“不然這樣吧,季將軍反正也帶了一隊府兵,既然是季將軍鎮住了亂子,合該由季將軍來審!這樣沈姑娘可放心了?”


    一聽這話,沈多芙目露戒備之色的看著許羨,腦子裏猜測他葫蘆裏賣什麽藥,但季懷書,她是信的。


    大夫被請進來,季懷書連忙道:“對!我可以馬上去審!你先坐下,讓大夫看看傷。”


    “好!”


    沈多芙走入內室,大夫替她處理傷口,季懷書領著鬧事的人離開,掌櫃和幾個夥計忙著收拾一地狼藉。


    鋪子裏一下靜下來。


    “張生,東街有賣烤鴨的,陪我去買一個吧!”


    “你不想唱就不要唱了!跟我迴禹州,唱給我一個人聽!我可是兩江總督季九舟的女兒,我哥剛從肅州迴來,好幾次突襲魏國兵營,打得敵國落花流水!這次奉旨迴京,要升官啦,很有可能要掌管京郊十萬兵馬,威風八麵!我想保你一世榮華富貴是沒問題的,你還猶豫什麽?”


    “你這一輩子,恐怕都碰不上像我這樣待你好的姑娘了!張生!你在想什麽?究竟是你不愛說話,還是不愛理我?”


    “不想吃烤鴨,那就白灼羊肉吧,一點都不膻,真的,我好餓啊!你吃過,也陪我吃一點吧?”


    季懷瑜嬌俏的聲音,細細碎碎的從門簾外傳進來,越來越遠,直至完全聽不到。


    “就是扭傷了,幸好骨頭沒什麽大礙,多揉一揉,把瘀血揉開,好得快!”大夫說完,開了方子離開。


    沈多芙輕輕揉著紅腫的腳踝。


    門簾被撩動,沈多芙背對著門,沒看見人,以為是青尋來了。


    “死哪去了?疼死我了,快過來給我揉腳!要輕點啊!”


    沈多芙話音一落,一雙修長好看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她的腳踝,她抬頭見到來人,倒吸一口涼氣,變了臉色。


    要死!


    不是青尋。


    “好!給你揉!”


    “啊!痛!!!”


    許羨下了死力去揉,痛得沈多芙死去活來,眼淚嘩嘩的流,她用力捶打推開他,仍無濟於事。


    “張生,你放開!那是腳啊,我的腳!”沈多芙覺得自己語無倫次了,到底要怎麽樣才能阻止他?


    “你的腳怎麽了?”


    沈多芙痛麻了,感受到許羨左手的力道不如右手,甚至可以說左手幾乎沒有使力,她卯足了勁,抬起另一條腿,狠狠踹向他的左肩。


    將他整條的左臂踹開,沈多芙輕而易舉的把腳收迴來,用裙擺遮了個嚴嚴實實,以保證不露出一點點才安心。


    “姑娘家的腳,豈是你們男子可以隨意把玩的?你該不會連這最基本的禮節,都不懂吧?”


    沈多芙真的生氣了,臉頰燒得通紅,卻又拿許羨沒有辦法,隻能怒瞪著一雙大眼睛,眼底的戒備,難以掩藏。


    女子的腳除了夫君,旁的男子看都不能看,前世身為丈夫的孟景程,都沒看過。


    方才大夫看傷,連季懷書這種武夫都懂得避開,許羨飽讀詩書還如此下流。


    人品可見一斑。


    許羨側著臉,沈多芙沒能看清他的臉色,迴想著剛才那濕濡的掌心握著她的腳心,她隻覺唿吸不暢,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汗水直流。


    真是要命,她怎麽就脫口而出“把玩”二字了呢?


    短暫的沉默過後,許羨笑了。


    “沈姑娘強逼孟景程入贅,愛慕孟景程到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竟還在意腳嗎?”許羨轉過頭看著沈多芙,輕描淡寫的說。


    “我愛慕誰與你何幹?又沒愛慕你!腳自然不能給你看!”沈多芙後背僵直,他看也看了,摸也摸了,還能將魔頭扭送官府不成?


    急怒過後,反應過來,便不敢與許羨對視,話倒是迴得又急又快。


    許羨臉上笑意不減,眸色很深:“你就不好奇,是誰要尋你的麻煩嗎?”


    “好奇啊!當然好奇了!一會季將軍審完了,我就知道了!我不急!”


    “他若是什麽也審不出來呢?”


    沈多芙心頭咯噔一聲,反問:“什麽意思?”


    “季懷書什麽都審不出來,你是會懷疑他與此事有關,還是會覺得他蠢呢?”


    “是你提議的讓季將軍審!他若審不出來,也必是與你有關!”


    “為什麽懷疑我呢?我不過一個無權無勢的戲子,沈姑娘為何總要拒我於千裏之外?這麽怕我嗎?”


    “……”沈多芙呆住。


    這男人又在套話,真是防不勝防。


    “沈姑娘認得我?”許羨意味不明,斂去笑意。


    “認得啊,水雲樓的張生嘛,我聽過你的戲,唱得極好,驚為天人!”沈多芙胡亂恭維兩句,冷汗涔涔。


    “是嗎?”


    許羨顯然沒有這麽好糊弄,麵無表情的坐著,沈多芙心頭一沉,汗如雨下。


    “來西塘第一日,你就把私奔的狗男女抓迴來了,這麽大的事情,滿城皆知,你都成名人了!誰不認識你啊!”


    沈多芙心虛的解釋,殊不知說多錯多,越描越黑。


    許羨不怒不喜,探究的目光,像強光一樣,能把人曬脫一層皮,就在沈多芙受不住要趕人時,他開口了。


    “並非在下多管閑事!那夜在城外茶寮稍作休整,出發後,才發現蕭姑娘悄悄躲在我馬車裏,七倒八歪的很是虛弱,說是有人將她用藥拐騙出城,求我救她!”


    許羨的話,讓沈多芙一下來了興致,一臉幸災樂禍的問:“此話當真?不是你抓他們迴來的?而是她後悔了?”


    “是私奔還是被拐騙,與我何幹?隻是蕭姑娘既然這麽說了,我豈能袖手旁觀?當下我就讓人迴頭,把孟景程抓了,扭送官府。沒想到竟把蕭姑娘嚇病了,躲著不見人。”


    沈多芙險些笑出聲,捂著嘴,忍得很辛苦。


    原來孟景程和蕭若晴驚天動地的愛情,也不過是個笑話。


    可憐可歎,孟景程居然為了她,命都不要。


    “孟景程沒私奔成,怎麽把沈姑娘高興成這樣?你不會以為,把我跟你說的這些話,都告訴孟景程,你就可以趁虛而入了?你覺得除了你,這些話,有誰會信呢?”


    “……”沈多芙笑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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