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武夷山與葉良辰在騎兵突破中軍防線的時候,撈起被嚇傻的郡守張柏,在幾名郡守親衛的護送下,淒淒惶惶地逃迴了武威城內。


    張柏看到眼前熟悉的景物,終於迴過神來,“快,組織人馬,防守敵人趁機攻城,讓青壯男丁都上城頭,城內戒嚴。”


    張柏大兵盡失,現在城內正是最為空虛的時候,自己對民夫青壯守城能不能守住根本不敢想有幾分把握。


    “大人,老百姓沒有經過訓練,能頂多大一會,我願意把伏波觀護觀壯丁全部拉上城頭,協助守城。”


    “觀主大義啊。”


    武夷山見兩人在一起惺惺作態,仿佛危機盡去一樣,不由得要上點眼藥,“大人,雖然我家觀主願意全力支持,但亂兵氣勢正盛,要是不計傷亡地攻城,我們能守住多久還是個未知數,還請大人早請援兵,方能萬無一失。”


    “對,對,你提醒得很及時,我這就休書一封,加蓋官憑,報與都督,請郝大人早日發失救援。”


    當郝昭收到武威的加急文書已是張柏兵敗後第三天的淩晨了,三朝老臣,素來處變不驚,這個時候也難免慌亂了一下。


    誰能想到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剛剛巡視安撫過的地方,能掀起這麽大的亂子來?而且聽張柏在信裏的急切語氣,事情危在旦夕,自己必須在事態擴大糜爛開來之前平息叛亂。


    前麵剿匪的時候,張柏還借調了周邊金城、天水的部分郡兵,各地郡守礙於張文遠昔日威名也多多少少地支援了張柏,現在竹籃打水,郝昭也沒有多餘的兵力能夠抽調了。


    一番動員,湊齊了六千餘人,晝夜兼程,馳赴武威,郝伯道臨行之際把治所姑臧的軍政大權委托給了奉旨前來辦差的給事中馬鈞,囑其在自己出征之際暫時總領軍政。


    武威城這邊經曆了最初的慌亂,現在是風平浪靜,張柏等人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怎麽也搞不明白,亂軍怎麽也不見來攻城呢?


    亂軍圍城是有的,但就是不見來攻,這在城下隔絕交通,鼓躁聲勢,張柏估摸著援軍將至,也就放下心來。


    亂軍現在的統領正是斬殺張芝的老魏,張芝人頭在用來嚇唬敵軍之後早不知扔到哪了。此時的老魏看著鬧哄哄地群匪,很是不解,為什麽自己等人要打著祁連寨的旗號打垮官兵?收納看管官兵降卒後,率人在外圍截殺了祁雲寨三位寨主的老羅持頭收降寨丁,然後又一股腦地扔給了自己。


    在城外圍城的嘍囉們在換了東家後,吃了幾天的飽飯,不時還有酒肉賞賜,而要做地就僅僅是作勢圍城,慢慢地覺得新寨主也不錯,跟著他可能更有前途。


    郝昭帶兵來前派人深夜入城,約定裏應外合,一股腦兒打垮亂兵,然後就是割草一樣的活了,西北之地,騎兵還是不缺的。


    天色大好,形勢也一切如預期所料,不等城內兵馬衝出,郝昭大軍一波就衝散了匪兵陣形,遠遠望去,就好像一塊鐵氈撞在了豆腐上,衝鋒的官兵都有種餘力未盡的感覺。


    此時,城門才緩緩打開,一麵麵漢旗同是在城頭豎了起來,當先之人大喝,“漢征西將軍府先鋒已取郡城,郝昭何不早降?”


    久曆軍事的求職昭哪裏還不知道中計了,果斷布置防守。不等大軍迴防,後方以及右側煙塵四起,遙見一麵麵漢軍旗幟在揮動,一時間手下郡兵慌亂無措。


    被人三麵夾擊,對手還是以逸待勞,郝昭軍略再強,也迴天乏術,兵敗如山倒,隻能被亂軍裹脅,連治所都不迴,往長安方向逃去。大軍本就是急行軍趕來武威,此時人困馬乏,士氣又低落,有的幹脆旗幟一丟,跪地等著漢軍捆縛。


    武夷山也沒有想到此計能取得這麽好的效果,原本還以為要牽製一陣,伏兵再殺出來才能擊潰來敵呢。


    郝昭信使帶走張柏的迴信後,失去利用價值的張柏被一刀剁了頭顱,武夷山領人深夜控製了武威郡城,上午補了會覺,不想魏軍援兵敗得太快,連郝昭麵都沒有見著。


    郝昭在逃歸途中不斷接到後方傳來的壞消息,金城、張掖等地都被敵人詐取奪城,酒泉郡郡丞倒是有些見識,識破了詐城之計,可是兵力懸殊,也保堅持了半天就被攻破了城池。


    郝昭一邊想著請罪的折子怎麽寫,一邊想著要請調多少兵力的大軍才能重新平定涼州。涼州邊鄙之地,糧食產量也小,養不了太多軍馬,多少次涼州亂軍都頓足長安城前,最終兵敗人亡,靈帝時候王國、韓遂殺官造反,最近的就有馬超、韓遂據涼州為亂,都沒能成得了氣候。


    郝昭恨恨地看了眼身後的追兵,這幾十人一直窮追不舍,猶如跗骨之蛆,追兵人數雖少,但己方士氣低落,實在是無力反擊。


    突然這隊追兵打馬掉頭,郝昭疑惑萬分,身邊親隨高興地喊了起來,“大人,我們得救啦!援兵,夏侯附馬的旗幟!”


    “夏侯都督從長安帶兵救我們了。”


    跟身邊興高彩烈的士兵們不同,郝昭是如墜冰窖,從頭涼到了腳底。


    “你們是從哪裏來的援兵?為何打著夏侯駙馬的帥旗,難道駙馬親自出征了嗎?”


    援兵最前麵的執旗兵被郝昭拽住後一通發問,“我們兩天前就從長安出發了,大都督中軍就在後方三裏處。”


    “快,帶我去見你們大都督,我有要事相告。你,把馬給我!”


    就這樣,接替司馬懿成為前線大都督的魏國宗室駙馬都尉夏侯懋遠遠看見郝昭騎著馬身自己狂奔而來,披頭散發的模樣跟往日在京的威嚴儀態有著天壤之別。


    郝昭與自己在曹氏、夏侯氏的父輩都有很好的交情往來,所以為了表示對三朝老臣的尊重,夏侯懋翻身下馬,拉住郝昭韁繩,將馬頭牽引身自己,把郝昭扶下了馬。


    “附馬,你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不等夏侯懋問候,郝昭就急急出聲。


    “武威郡守此前派人送來求援書信,因此我派人率軍前去平亂,不想出兵的第二天就收到武威方麵親的求救書信,說老大人你早就領兵救援武威,並被伏兵殺敗,涼州已成亂兵的跑馬場。因此,我親率大軍,務須一舉平定亂事。”


    “我的駙馬呀,我們都中計了。我兵敗是真,但一路不停,此時才到駙馬近前,那個報信使者難道還能未卜先知不成?此必是敵人調虎離山之計,速迴長安,有人要偷城。”


    夏侯懋仍是不解,“蜀軍細作煽動亂軍在涼州起事,我們不去涼州,卻要迴師長安,這是什麽原因?”


    前線大都督不是郝昭,沒有軍隊在手,郝昭隻能先對夏侯懋解釋緣由。


    “蜀軍細作在涼州發動為了什麽?誰都知道涼州一地於天下大勢並無太大幹係,但隻要益州跟涼州連結起來,對我大魏就是天大的麻煩,益州的蜀軍大部能放過此等良機,坐視機會從眼前溜走?若不是圖謀長安,又怎麽會設計把駙馬你連同大軍一起調出來呢?他們難道不知道隻要大軍一到,涼州是守不住的嗎?”


    夏侯懋聽郝昭說得嚴重,心裏也有了幾分猜疑,“伯道大人,應該不會出大亂子,蜀國丞相諸葛亮病逝,群龍無首,再說了,渭北大營有郭淮守著,除非敵人從天上飛過來,長安萬無一失。”


    郝昭也覺得很有道理,隻是不知為什麽心中的不安反而起來越深。


    武夷山這邊也碰到了阻礙,姑臧城就像一顆釘子把武威郡與張掖郡隔成兩端,雖然已團團將城池包圍,但不拔掉這顆釘子,就無法全力向長安合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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