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禹顯然也想到了李月牙,眉頭緊皺,死死地盯著那人烏黑的唇。


    李月牙實在是狠毒又狡猾,抓不住她一點把柄,就連叫她來問問的理由都找不到。


    “如果讓你重新聽到那人的聲音,你能認出來嗎?”


    “他們聲音很小,我們根本聽不清。”


    “那你們呢?”蘇茜薇看向那一夥兒,“如果你們有線索,也是可以立功的。”


    一個絡腮胡子站了起來,嘴裏的布一扯掉就大喊,“是個年輕姑娘,紮兩麻花辮。”


    “長相呢?”


    “看不清,手很白。”


    秦昊禹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這李月牙怎麽迴事?難道真如茜茜所說,她喜歡自己,但喜歡自己就要置人於死地嗎?


    “李知青,”秦昊禹看向李桂香,“你可以說說昨晚的情況嗎?”


    “好的,秦連長,”李桂香點點頭。


    “李知青,你說 ,我記著呢,”王公安示意。


    死人了,這事就不能隨便過去。


    “嗯,我昨天出門晚,到岔路口正好看到一個人,就是他,”李桂香指了指地上的二當家,“他扛著一個人朝北邊跑,我覺得不對,就偷偷跟了上去,趕到山腳下的時候,正好聽到他們給李向弟錢,準備上山。”


    “你有看到是誰打暈了這位譚小姐嗎?”秦昊禹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沒有。”


    蘇茜薇不知道昊禹哥為什麽這麽問,李知青都沒去大柳樹,怎麽可能會看到呢?


    “昊哥哥,我來說,我準備好了。”


    “好,慧慧,你說。”


    “嗯,我昨天下台以後,李月牙同誌來找我,說她覺得我和昊哥哥更般配,讓我和蘇知青好好聊聊,當然,我不喜歡昊哥哥,傲天同誌 ,你放心。”


    李傲天莫名其妙,但還是禮貌地迴了一句,“我,不,擔,心。”


    “然後呢?”秦昊禹追問。


    “然後,我就去了呀,她給我指了個方向,我就追過去了。


    我追到人以後,就想勸她別纏著你,話還沒說完,就有一個蒙麵人從後麵捂住了蘇知青的嘴巴,把人扛走了。


    我嚇壞了,趕緊往迴跑,大聲喊你救人,結果後麵挨了一棍子。”


    “你是說打你的不是二當家?”


    “當然不是,我喊人的時候,他都跑遠了。”


    “是不是李月牙?”


    “不知道,我沒聽到後麵有人追我,應該不是,不過那人力氣挺大的。”


    “男人?”秦昊禹也納悶了,然後轉向那一夥人,“你們誰打的?”


    一夥人說不了話,隻能瘋狂搖頭,表明自己的清白。


    “秦連長,那個時候我們人都在,隻有二當家出去辦事了,打人的可不是我們,”絡腮胡趕緊澄清。


    不是他們,不是李月牙,那就是還有一個人,這個神秘人與其說是打人,更像是阻止自己去救人,秦昊禹心情沉重。


    “你在文工團有沒有不對付的人?”


    “哎哎哎,沒有啊,我們團可是很團結的,”團長趕緊開口否認。


    “團長說的對,我可是人見人愛的,傲天同誌,你知道吧?”


    李傲天再次蒙圈,“我,剛,知,道。”


    撲哧!三哥真是木頭!


    “李月牙同誌在嗎?”


    秦昊禹沒心情笑,針對茜茜的局裏又多了一個人,他實在開心不起來。


    “我在,我在,秦連長,我一直在。”


    蘇茜薇眼光一閃,李月牙真是個能人,竟然就這麽大大方方地圍觀,好像真和她沒關係似的。


    “你好,李月牙同誌,剛才譚慧心同誌說的你有什麽解釋的嗎?”


    “我,”李月牙臉上閃過一絲羞憤,紅著臉說道,“我承認,我不該背後說人,但其他事我不知道。”


    “是嗎?人不是你打的?”


    “不是,我一直在大柳樹,好多人給我作證。”


    “對,我知道,她昨天一直在和我們聊天,”一個嬸子為她發聲。


    蘇茜薇冷哼,李月牙自命清高,她什麽時候會搭理這群嬸子了?


    “那你有看到是誰敲暈了譚慧心嗎?”


    “我,我,”李月牙唿吸急促,她看到了,但這能說嗎?


    “你看到了,”秦昊禹很肯定地說道。


    “我沒,我沒,”李月牙猛地抬頭,看到秦昊禹臉上濃濃的不讚同,突然失去了力氣,“是,我看到了,但我沒看清臉,隻知道看身量是個女人,穿的深色衣服,那人把人敲暈就跑了。”


    一個力氣大的女人?


    “其他的呢?”秦昊禹著急地追問。


    “沒有了,我是今天才知道發生了這麽多事。”


    “好,”秦昊禹轉頭,走向李向弟。


    李月牙眼底閃過失望,失落地往後退了退,見他走向李向弟,心一緊。


    秦昊禹扯出李向弟嘴裏的布,“李向弟,你沒有再說謊的必要,你說實話,還能少受兩年罪,知道了嗎?”


    李向弟大哭,絕望地點點頭。


    “好,我問你,蘇知青是你讓二當家去的嗎?”


    “不是,不是,我哪兒使喚得動二當家啊。”


    “沒有人告訴他,他怎麽會知道蘇知青?”


    “秦連長,我有情報,這李向弟是二當家的姘頭,”男孩站起來說道。


    “你亂說什麽,”李向弟大叫。


    “我作證他沒亂說,二當家親口說的,這趟來要和她好好敘敘,不過前天二當家突然變卦了,不知道為什麽,”絡腮胡不甘落後。


    “哦,我記起來了,”李向弟滿臉欣喜,比起蹲笆籬子,名聲算什麽?“他說過有人讓他辦件事,辦好了有甜頭。”


    “是個女人?”


    “當然是女人,男人怎麽給甜頭?”李向弟理所當然。


    “哈哈哈哈哈!”人群裏一陣哄笑。


    “看來是昨晚那個,”蘇茜薇插了一句。


    “你是村裏人,你對昨天來找二當家的女人有印象嗎?”


    “那女人一直躲著,沒讓我看見,不過她讓二當家教我說話,說隻要我不承認,這件事就怪不到我頭上。”


    這要不是李月牙,她死,蘇茜薇在心裏吐槽,說不定李月牙讓譚慧心來追自己,本意是想讓二當家把兩人一起帶走。


    “你要賣女兒這事兒還有誰知道?”蘇茜薇問了一句。


    “村裏人都知道啊,他們都在背後說我賣女兒。”


    “我是說二當家要過來這事兒,還有別人知道嗎?”蘇茜薇有些不耐煩,這個賣女兒的女人,她真心討厭。


    “沒有,我怎麽可能告訴他們這好事?”


    蘇茜薇翻了個白眼,“你再想想,這人無緣無故地教你說話,很明顯是怕你咬她。”


    “你要是把這人供出來,你可就立大功了,”王公安趕緊補一句。


    “我,”李向弟急了,雙眼看向屋頂,努力地迴憶,“我,我真不記得,沒人啊,確實沒人啊。”


    李向弟說話帶著哭腔,她真不記得了。


    “那,”蘇茜薇想了想,又換了一個問題,“賣晴晴和英傑是你自己的意思嗎?”


    “不是,”李向弟眼睛一亮,“不是,我隻想賣二丫,我壓根沒想賣別人家孩子,我怕蹲笆籬子。”


    “是誰給你出的主意?”蘇茜薇追問,隱隱有些期待。


    “李月牙,是李月牙,”李向弟大聲說道,生怕有人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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