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鎮上小亂不斷,秦昊禹一直住在林公安家,聽來人說周誌強找自己,一股強烈的不安湧上心頭。


    難道茜茜出事了?


    兩人跑到公安局,看到周誌強正裹著被子流淚,心裏均是一震,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周誌強嗎?


    秦昊禹心裏的更加不安,心跳鼓聲雷動,“是不是茜茜出事了?”


    周誌強抬頭看過來,趕緊抹了眼淚站起來,告知兩人情況,並詳細地說了細節,基本確定對方就是特務。


    秦昊禹整個心好像空了一塊,腦袋空白,顫抖著雙手,給部隊撥了電話,讓團裏安排人全城搜索,想了想,又給秦家打了電話,讓家裏盡可能安排人在黑省各個關口攔截。


    這時,崔宏星帶著周誌強的衣服,和李向陽一起過來了。兩人拉著一塊木板,木板上放著那個半死不活的歹徒,雪天不好走,兩人都有些狼狽。


    崔宏星看見周誌強,先是驚訝,而後慌亂,他從未想過誌強哥出馬會救不迴小幺兒。


    “誌強哥,小幺兒呢?”迴答他的是無盡的沉默。


    秦昊禹看著木板上被血浸紅的人,心裏恨意滔天,當場拔槍,準備斃了對方。


    林公安趕緊阻攔,“他是現在唯一的線索,還不能死,昊哥別衝動。”


    秦昊禹整個人抖得厲害,極力克製才收了槍,“把他弄醒。”


    “恐怕不行,”崔宏星皺眉,我們下了死手,他傷的很重。


    “那就先送醫院,讓醫生想想辦法。”


    秦昊禹想了想,點點頭,“找找他身上有什麽東西。”


    他需要知道他的弱點,對方如果真如周誌強所說是老道的特務,線索估計也指望不上。


    秦昊禹神情緊繃地看向大柳樹村的方向,麵無表情地朝對方大腿狠狠踩了一腳。


    那人疼得“啊”一聲慘叫,然後又昏死過去。


    在場沒人同情這人的遭遇,秦昊禹看了眼周誌強,大步離開,希望還來得及沿途發現一些線索。


    周誌強收到示意,叮囑崔宏星留在公安局等家裏電話,朝秦昊禹離開的方向飛奔而去。


    林公安負責把人送去醫院,醫生說刀傷不在要害,其它傷也不關緊要,隻有大腿處的骨頭已經碎成渣,隻能截肢。


    同情是不可能的,林公安一臉嫌棄,這人也是找死,非得在閻王爺的心尖上蹦躂。


    迴頭查看的兩人一路走一路看,一直尋到周誌強上山的路口才停下。


    秦昊禹用手電筒的光掃過路麵,大雪早已掩蓋原有的痕跡,兩人的心沉入穀底。


    “狗還在山上嗎?”


    “應該在。”


    “先帶走吧!“秦昊禹發話,心裏知道再找已經沒有意義,對方不是普通的毛賊。


    “好。”


    “以你的分析,那倆特務什麽情況?”


    “很強,和我們交手的那個人經過專業訓練,身手又野又狠,很纏人,不像正規軍;逃跑的那個隱匿和反跟蹤手段很強,不可能是野路子。”


    “看來是潛伏很深的老特務,他們為什麽會盯上茜茜?難道是為了報複我?”秦昊禹心髒一縮。


    “不一定,”周誌強搖搖頭,“小幺兒身份特殊,對方也有可能是衝蘇家。”


    “如果是這樣,他們留著茜茜還有用,暫時應該不會傷害她,”秦昊禹想了想又道,“但他們也綁走了晴晴,這不合理。”


    周誌強頓了頓,他們為什麽綁走晴晴呢?


    他現在寧願對方是特務,衝著誰都無所謂,至少小幺兒能暫時安全;如果不是,那人就隨時會有危險。


    “接下來怎麽辦?”周誌強著急地問。


    秦昊禹的心亂得不行,一隻手握緊拳頭,另一隻手狠狠地掐著自己的大腿,強迫自己冷靜。


    “對方既然經過專業訓練,恐怕不會有什麽破綻,還是先迴公安局,商量一下對策。”


    兩人一臉沉重地帶著僅有的證據,狗和爬犁迴了公安局,再三查證,兩樣證物並沒有特別的指向性。


    崔宏星和林公安向兩人匯報情況。


    “蘇家、周家、還有我家都來電話了,說已經派人在各個火車站和重要關卡守著,不管是省內還是省外,隻要他們經過,就一定跑不了。”


    “縣公安局已經全局出動,也聯係了省公安局那邊,全省廣泛撒網。


    部隊也來電話了,已經派人開始搜山,也聯合了其它部隊守住了幾個重要的路口,隻要那人經過,就一定能抓住。”


    李向陽靜靜地看著,不敢說話,他真沒想到平時和自己推杯換盞的人都不簡單,蘇知青失蹤,幾乎驚動了整個國家。


    “嗯,”秦昊禹表情凝重。


    自責和愧疚已經填滿他的心,茜茜似乎總是在他離開的時候受傷,他根本不是個稱職的對象。


    離開?


    秦昊禹想起這幾天鎮上特務搞的小動作,和以往不同,這次對方並沒有什麽實際行動,隻是四處點火,頗有點耍他們玩的意思。


    本來沒有人員傷亡,他也沒有太上心,想著放長線釣大魚,陪他們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


    如果對方另有目的,隻是想支開自己,以方便對茜茜下手呢?有這個可能嗎?


    秦昊禹陷入深思。


    天蒙蒙亮,電話鈴聲始終沒有再響起,公安局裏愁雲慘淡。


    秦昊禹突然站起來,“小林,你帶一隊人跟我重新查一查這幾天作亂的特務,我要確認一件事。”


    “好,”林公安立刻起身安排。


    “周同誌,你帶人去醫院守著,不要讓任何人接近犯人,以防有人上門滅口,隻要他醒了,你立刻讓人來通知我。”


    “好,”周誌強跳起來,往醫院趕去。


    “崔同誌,”秦昊禹叫住想跟著離開的崔宏星,“你繼續在公安局等電話,你們那邊的人總要有人聯係,有任何消息,派人來通知我。”


    “好的,”崔宏星重新坐迴辦公桌前。


    “我呢?”李向陽也想幫忙。


    “你待在公安局,有消息就過來通知我。”


    安排好一切,秦昊禹帶人離開。


    時間已經過去一天,天亮了又黑,大家心裏越來越慌。


    反觀秦大連長,看上去有條不紊,仿佛丟的那個人與他無關,如果忽略他隨時夾在手裏的煙,和點火時顫抖的雙手的話。


    夜裏,秦昊禹終於抓住了上周在鎮上作亂的其中一個特務。


    對方是特務組織新策反的成員,隨便威逼幾句就像倒豆子一般全部交代了。


    “他們有沒有跟你說去哪裏?”


    “沒有,”那人猶豫了一下,問道,“官爺,我要是主動坦白,你們會不會放了我?”


    秦昊禹深吸一口氣,按耐住想打死這人的心,咬牙切齒地保證,“可以。”


    “真的?”


    “趕緊說,否則槍斃你,”秦昊禹沒了耐心,當然是假的。


    “哦哦,我說,我說,他們沒有告訴我,但我偷聽到他們說要買南下的火車票。”


    秦昊禹心稍安,終於有了線索,接著問,“聯係你的那人長什麽樣?”


    “我不知道,那個人每次來都不一樣,外貌不一樣,聲音也不一樣,隻能從身高上判斷是同一個人。”


    秦昊禹渾身一凜,趕緊衝到電話機旁給各方打電話,對方會易容,帶的人也不一定是姑娘,而且小孩也有可能和他們是分開的,嚴查南下的火車。


    蘇家、秦家、周家和崔家又是一陣混亂,趕緊通知屬下重新製定方案。


    “我的茜茜,我的寶貝啊!”蘇奶奶急火攻心,暈倒在地。


    等所有人都收到通知,已經過了一天一夜,蘇茜薇早已坐上了南下的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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