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紀收拾完東西,往宿舍走去。


    流火學院的學生宿舍並不爛,但也好不到哪裏去,能夠來到帝都讀書的,就算是三流學院,也皆是不俗背景或家庭,對他們來言,在學院周圍的客棧、小院租或買一個棲身之處並不會太心疼。


    所以秦紀眼前這二棟規模不小,但卻隻有零星燈火亮著的男女宿舍,也被某些人稱為貧民窟。


    秦紀走進宿舍,按照指示牌往三樓走,穿過那些空蕩蕩的房間,停在一間房門緊閉的房間前,門上掛著人階二班的牌子。


    站在門口的秦紀聞到了一絲淡淡的焦味。


    秦紀輕輕推開房門。


    屋子裏細小火光閃爍,一個瘦弱背影聽到推門聲,手忙腳亂的拿水澆滅火焰,拿布蓋住桌上的小爐,慌張轉身擺手道:“不不,導師,我再也不敢在宿舍煉藥了,我保證,這絕對是最後……”


    瘦弱青年看著那張和自己一樣年輕的臉龐,微微一愣。


    “哎喲,我的天哪。”


    青年鬆了口氣,道:“秦瀧,你真的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導師來了呢。”


    秦紀也是一愣,笑道:“你認識我?”


    瘦弱青年抹去桌子上的水跡和灰燼,笑道:“你白天不是在課堂上介紹過自己了嗎?”


    瘦弱青年拿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手,走上前伸出手掌:“我姓杜,杜大器。”


    秦紀伸手一握,看了看四周,有八張鋪子,七張整潔幹淨,顯然常年無人居住,都積灰不少,而杜大器便住在桌子左手邊的下鋪。


    何清走到右手邊的下鋪坐下,將包袱放在一邊,杜大器收拾著桌上的一切,那是一個小型煉丹爐,隻有臉盆大小,適合一些新手或初階學徒使用,這種煉丹爐造價便宜,但效果也差,甚至連中階煉金的程度都難以承受。


    杜大器掀開蓋子看了一眼裏麵已經焦黑的一團藥材,有些心疼,見到秦紀的目光,解釋道:“宿舍一般很少有人來,這整條走廊也就住了十幾個人,我閑著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在這裏練練手。”


    秦紀微微點頭。


    杜大器放下蓋子,坐在秦紀對麵,笑道:“現在的人都喜歡住在外麵,圖個清靜方便,一個月萬兒八千的金幣也不心疼,再加上自從貧民窟的名聲傳開後,就更沒人會住在宿舍了,所以對我們來說,原本應該擁擠的宿舍,反倒成了免費的清靜住處。”


    秦紀微微一笑:“原來如此。”


    年輕人的虛榮愛慕使得原本正常的一件事被一個虛無標簽隨波逐流後變成了掉價丟份,標榜自身。


    誰不是從那一步走過來的。


    這杜大器在班內太不顯眼,所以秦紀在白天也並未多關注他,一掃而過,並無什麽印象。


    杜大器從枕頭底下摸摸索索,掏出了一個有些發皺的盒子,裏麵還有一些手指粗細的卷煙,他起身客氣的遞過一隻,秦紀接過後一瞥,檔次不高不低,是周夏洲這邊流傳極廣的黑鑽石,一包在五十金幣左右,不過看這受潮的樣子,估摸著怎麽也得放了一二個月了。


    秦紀並未在意,叼在嘴裏,杜大器取過火柴,笑嗬嗬的給秦紀點上,而後才點燃自己那根,不過他顯然沒有什麽經驗,輕嗆一下,吐出白煙。


    吐出一大口煙霧,秦紀的臉龐在煙霧內繚繞。


    窮苦人家的孩子因為吃夠了苦,所以比同齡人更早懂人情世故,這杜大器顯然就是很經典的例子,他自己並不抽卷煙,這一包也是咬咬牙買下來平日裏偶爾用得上的時候便會遞出去一隻。


    在這周夏帝都,三六九等,分的很清楚。


    杜大器象征性的抽了一口便停下,手指夾著燃燒的卷煙,問道:“對了,秦瀧,你班上的事情解決了嗎?”


    秦紀輕緩點頭。


    杜大器歎氣道:“你也是運氣不好,這李楠導師也是,也不跟你說清楚,其實這個班你坐哪都行,唯獨褚曉曉那裏你不能坐。”


    秦紀靠在牆壁上,縮著身子道:“願聞其詳。”


    杜大器開口道:“你應該看到最後一排的那個穿白衫的吧?就是被很多人圍著的那個,他叫朱徒,所有的事情都是從起的,朱徒和你一樣,也是插班的,隻不過他比你早來了三個月,聽說這家夥之前是從風異學院轉學過來的。”


    “從頂尖的二流學院轉學到這三流學院?”


    秦紀叼著卷煙,神色一動:“是因為那褚曉曉?”


    杜大器點頭道:“沒錯,朱徒就是因為褚曉曉才來的流火,來的時候,都驚動了副校長,他的實力現在應該是人階學子裏麵最拔尖的一籌,班內唯一能和他有所抗衡的,就是薑經亙了。”


    看來白天看見的那個紫袍劍修,應該就是薑經亙了。


    杜大器繼續道:“朱徒性子清傲,剛來的時候把班裏還有年紀裏的一些刺頭都狠狠修理了一頓,之後就沒有了動靜,徐穆,就是那個打你的家夥,在朱徒沒有來之前是班裏的一霸,被朱徒修理一頓後不知怎麽迴事,開始追隨起朱徒,想盡辦法獻殷勤,帶著班裏剩下的刺頭奉他做老大,朱徒沒有應下,但也不抗拒。”


    聽完杜大器的話,秦紀把白天的脈絡理順,心頭有數了。


    為了出風頭,獻殷勤,所以秦紀遭到了一場無妄之災。


    “多謝告知。”


    秦紀和善笑道。


    杜大器擺手,把手上燃燒到一半的煙按到爐子低下擰滅:“沒事,以後就是同學了,還是室友,不用那麽客氣,秦瀧,你剛到,有什麽學校、學業上問題可以來找我,我呆的時間久了,也算知道一些。”


    秦紀淡笑點頭,旋即從床榻上起身,走到爐子前,輕敲這臉盆大小的爐子,打開蓋子輕嗅,杜大器微微睜大眼看著秦紀。


    “這是初階煉金中的凝靈丹吧?”


    秦紀捏起一把爐內焦黑的焦灰,笑道:“不是你自身的原因,是這丹爐品質太差,雖說煉製初階煉金沒問題,但是凝靈丹幾乎快接近中階,這丹爐不行,失敗率會很大,迴頭你去係裏用正常爐子多練幾次,基本能成功。”


    杜大器眼睛越來越亮。


    “對哦。”


    杜大器搓著手,道:“我還一直在琢磨,為什麽老是煉製失敗,秦瀧,你這一說讓我如夢初醒啊。”


    杜大器顯得有些激動:“我倒是犯傻了,你身上沒有什麽靈力,那能進這學院,想必是煉金術,流火學院的標準是中階學徒,你肯定已是中階了。”


    秦紀笑而不語。


    提起煉金術,杜大器顯得精神煥發,道:“我離中階也隻差臨門一腳了,導師說我隻有勤加練習,很快就能跨入中階的。”


    秦紀笑著點頭。


    他的煉金術其實算不上太好,但架不住身邊有一個煉金宗師級別的小怪物,整整四年看著那家夥搗鼓,就算是個傻子也會煉金了。


    經年累月的積累下,秦紀也耳濡目染了一些,按他自己估摸著,怎麽也得有個初階大師的水平吧。


    一想起這個,秦紀就有點氣得慌。


    憑什麽何清那家夥跟自己學刀,四年就能學個七八成去,自己跟他學煉金術,才學到個皮毛,三二成撐死了。


    當然了,自己的懶散應該也有點問題。


    但更大的問題肯定是那家夥沒有傾力教自己,對,就是這樣,秦紀一直都是這麽認為的。


    就算是那小子在眼前,他也敢這麽理直氣壯,難不成他還敢有什麽脾氣?


    杜大器顯得很是開心,遇到一個同伴室友,還是煉金術的同道中人,和秦紀絮絮叨叨念叨了很多,秦紀也從他口中了解到了不少流火學院和班級內的人與事,直到深夜,困意來襲後,杜大器才沉沉睡去。


    秦紀從包袱內取出傳音石,石頭微微發亮,中間的光屏上,有細微文字浮現。


    是秦琳二個小時前發來的消息。


    “哥!睡了嗎?”


    秦紀想了一下,迴複了個沒有。


    僅僅過了半分鍾,傳音石便震動起來,秦紀看了一眼那熟睡的杜大器,屈指輕彈,一股濃鬱靈力包裹了四周,隔絕了聲音,旋即接起了傳音石。


    “哥。”


    秦琳甜甜的喊了一聲。


    秦紀無奈道:“都大晚上了,還不睡。”


    “你不也沒睡麽?”


    秦琳撇嘴道。


    秦紀微微聳肩,旋即問道:“怎麽樣,在學院裏過的還好吧?”


    秦琳迴答道:“很不錯啊,學院裏的都是大姑娘,一個個漂亮的緊,學院的導師很都挺好的,對了,哥,你知道嗎,我今天碰上了好幾個導師來找我了,還有年級主任,我還以為是大伯安排的,大伯說不知道這件事。”


    秦紀心頭了然。


    想必是那黑鳳凰點頭發話的緣故了。


    秦琳輕軟的聲音不斷傳來,說著白天發生的事情,聊著自己看見的人,很快就一個時辰過去了。


    就在秦紀都有些扛不住的時候,傳音石裏傳來了另外一個輕靈聲音:“快快快,大家都熄燈了,導師要來了。”


    聲音越來越近。


    “琳琳小同學,快把傳音石藏起來,小心被收掉!”


    輕靈的聲音響起。


    “別嘛,曉秀姐,再等我一會。”


    秦琳撒嬌。


    又是一道軟糯聲音想起:“秦琳,跟誰打呢?小男友?”


    第四道動聽聲音響起:“快快快,搶過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沒有!那是我哥……別搶!”


    傳音石有響起秦琳的驚唿,隨機便是嘻嘻哈哈的鶯聲燕語,吵鬧一片。


    “喂?是秦琳的小男友嗎?”


    輕靈聲音傳了過來。


    秦紀無奈答道:“初次認識,你好,我叫秦瀧。”


    “曉秀!還我還我!”


    “不還!”


    “水兒,快拖住秦琳!”


    軟糯聲音搶過傳音石,笑嘻嘻道:“秦瀧是吧?長得帥不帥?帥的話就上學院來,姐姐給你介紹漂亮的大女孩子。”


    動聽女聲在一旁嬌笑道:“是的是的,不管你想要胸大的,屁股大的,我們這都有的是,實在不行,你看咱姐妹幾個哪個順眼你就帶走那個,管吃管喝就行。”


    秦紀摸了摸鼻子。


    好嘛。


    堂堂惡洲龍刀,有朝一日竟然被一群小女孩調戲了。


    “哥!”


    一陣歡聲笑語的打鬧聲後,顯得有些氣喘的秦琳奪迴了傳音石:“先掛了,迴頭再給你打!”


    傳音石戛然而止,光芒散去。


    秦紀收起傳音石,忍不住笑了笑。


    年輕,真好啊。


    經常和那些城府深沉,心懷鬼胎的人精打交道,秦紀都快忘了自己也是一個正值青春年少的青年了。


    常年緊繃精神的青年如今身在陌生學院,沒有困擾,終於是難得的卸下了防備,枕在手臂沉沉睡去。


    一夜酣睡。


    當杜大器輕手輕腳的起身下床的時候,熟睡中的何清也醒覺,再小的動靜對他來說都如雷聲,這是多年養成的習慣。


    撿到秦紀也醒來,杜大器也不再躡手躡腳,大大方方的穿鞋穿衣,二人洗刷後結伴而行,走向教室。


    因為住得近的緣故,他們算是最早到教室的一批,到了教室裏後,杜大器顯得沉默了許多,說話生意也變輕了不少,看見秦紀搬到角落的垃圾桶邊上後,他連忙道:“秦瀧,你可以坐到我邊上來,我這裏沒有人。”


    “是嗎?那挺好”


    秦紀點頭應下,將桌子裏的東西收拾到了杜大器邊上,二人隨意交談著,屋子裏陸續有人進來,隻不過這些人或是熟絡或是客氣的打著招唿,這角落裏的二人卻無人問津。


    杜大器早就習以為常。


    令秦紀有些意外的是,那個看上去家境不錯的溫婉女子,竟然隻是比他們遲了幾分鍾而已便到了教室。


    溫婉女子隻是瞥了一眼那縮在角落裏的二人便收迴目光。


    “學校裏對修煉沒有強製要求,上過早課點名後就可以去各自活動,大家夥一般都去各自係裏,秦瀧,迴頭我帶你去煉金係報道吧。”


    杜大器壓低聲音,輕聲道。


    秦紀微笑點頭。


    教室裏逐漸熱鬧起來。


    低頭翻看著手上學院手冊的何清手臂被人輕輕一撞,他偏過頭,杜大器悄悄指了指門口。


    有四人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走了進來,為首的正是徐穆。


    “嘖嘖。”


    徐穆朝著前排的一個青年擺手道:“老劉,早啊。”


    徐穆走過第一排,手掌搭在第二排俏麗女子麵前,笑嘻嘻道:“小雀兒,今天穿的特別美啊。”


    俏麗女子抬頭淡淡一笑便再度低頭。


    徐穆吹著口哨,往教室最後排走。


    “哎,穆子。”


    徐穆邊上的青年撞了撞他肩膀,向著教室角落裏的二人古怪笑道。


    徐穆停步,而後往著角落走去,笑嗬嗬道:“喲,這不是我們的煉藥大師杜小器嗎?”


    杜大器抓著手上課本的手緊了許多,抬頭露出一個比較難看的笑容,道:“徐穆,早上好。”


    “嗯。”


    徐穆隨意點頭,望向他邊上的秦紀,上下打量著穿著平凡的秦紀,咧嘴笑道:“果然是物以類聚啊,這才一晚上就湊到一起了,廢藥大師配上沒膽小子,絕配啊。”


    徐穆身邊的三人皆是哈哈大笑。


    杜大器低著頭,眼角小心瞅著邊上秦紀的反應,令他心安的是,後者並無什麽表情,波瀾不動。


    班裏的人已經到了大半,此時目光都望向這裏,當然了,大多數都是抱著看樂子的心態,上學讀書對很多人來說隻是順帶的,主要為了消磨時間,打發家人。


    令他們覺得無趣的是,早就如此的杜大器已經是習慣了,但那新來的,就真的跟塊木頭一樣,任打任罵,一點反應也沒。


    和廟裏供的菩薩一樣。


    徐穆手掌按在秦紀桌子上,微微眯眼,沉聲道:“小鬼,跟你說話呢,聽到了嗎?”


    秦紀抬頭,直視著徐穆的眼睛。


    徐穆很不喜歡秦紀的這種眼神,看什麽都平淡如水,他眉頭微微皺起,但下一刻便鬆開,哈哈大笑道:“木頭人,有點意思。”


    徐穆抬起手,大笑著離開。


    一直緊繃心弦的杜大器終於鬆了口氣。


    隻不過下一刻,他身子便被人猛地一推,往一旁栽去,同時還有低沉爆炸聲迴蕩。


    有木屑擦著杜大器的臉頰而過,留下一道細微血痕。


    杜大器驚色偏頭,秦紀麵前的桌子炸開了一個大洞,有一塊手掌大小的木塊插在了邊上的牆壁上,可見爆炸力道之大。


    首當其衝的秦紀此刻還保持著先前偏頭的姿勢,若不是這一偏頭,那塊插在牆壁上的木塊,就應該插在他臉上了。


    站在不遠處的徐穆指著倒在地上的杜大器和秦紀捧腹大笑。


    班級眾人見怪不怪。


    “秦瀧!”


    杜大器連忙起身,道:“沒事吧?”


    秦紀低頭看著那已經四分五裂的桌子,喃喃道:“這桌子都沒了。”


    “都什麽時候了,還管桌子!”


    杜大器心有餘悸,忍不住迴頭怒視著徐穆:“徐穆!你太過分了!”


    徐穆也微微偏著頭,眼神危險:“嗯?怎麽了,我親愛的杜小器同學,你有什麽意見嗎?”


    “我……”


    杜大器神色一滯,喉嚨裏的話還是被咽了下去,低頭不語。


    徐穆滿意點頭。


    “秦瀧……”


    杜大器輕聲道:“算了算了,人沒事就行。”


    秦紀在此刻轉過頭,看向杜大器,神色出奇的認真,道:“大器啊,我跟你說,我有一個朋友,他一直都信奉一個道理,不把別人當傻子,他信奉這個原則四年,很多時候都是這份謹慎救了他,可是他突然有一天來問我。”


    杜大器愣愣的站在那裏。


    秦紀也慢慢起身,繼續道:“他說,他敬畏比他年齡大的人,因為年齡大,代表經曆的多,他也敬畏實力比他強的,因為比他強的,肯定在某些方麵過人之處,可是為什麽這世界上,明明很多人實力比常人強,腦子卻比別人蠢很多,喜歡俯視比他弱的人,喜歡幹些幼稚的嘲諷,喜歡廢話連天,問題就在這裏,這樣的人為什麽能活那麽久?還能有那麽高的修為?”


    秦紀的聲音不怎麽響,但隨著班裏的逐漸安靜,卻清晰可聞。


    徐穆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


    秦紀平緩的道:“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麽解釋,後來我邊上的另外一個朋友說了,可能實力弱的那個人,用盡心思,手段齊出,鬥智鬥勇才換來一重靈力,可實力高的那個人,隨隨便便吃顆藥草就行了。”


    坐在教室最後麵,至始至終古井無波的儒雅青年緩緩抬起頭。


    窗戶邊上的紫袍青年也望向了那個起身的青年。


    杜大器咽了口唾沫。


    秦紀拍了拍杜大器的肩膀,撿起地上的二本書:“所以吧,這件事就告訴我們,一頭豬,就算吃盡了資源,穿上金衣,可它本質上還是頭豬,遇見一個瘦弱的普通人,也許會被它拱到,但遇上一個正常人,它就會被活剝,不管它是三百斤重,還是一千斤重。”


    徐穆緊緊盯著那個不知所雲的新生,眼神暗沉。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青年對著那瘦弱青年輕聲道:“大器,不好意思,不能和你做同桌了,我得換個位置。”


    杜大器喉嚨滾動,艱難的吐出一個字:“好……”


    青年頭也不迴,捧著手上的書,來到了前排,站在昨天的位置旁,望著那個有些錯愕的溫婉女子,平靜道:“褚曉曉,對吧?”


    褚曉曉精致小臉上有著意外,微微點頭。


    青年將手上書本放在桌子上,淡笑道:“這裏是沒人的,我能坐吧?”


    褚曉曉突然展顏一笑,笑容動人:“歡迎你,我的新同桌。”


    原本就安靜的教室顯得更為寂靜。


    杜大器第三次咽下口中唾沫,用力的轉動僵硬的腦袋,看向後方,那青年臉上已經攀上了一抹獰色,抄起靠牆而立的粗大鐵棍,大跨步走向前排已經坐下的青年,戾氣叢生。


    “小鬼!”


    徐穆厲喝一聲。


    秦紀轉頭。


    這一次,夾雜著唿風之聲的鐵棍,毫不收手,重重甩下。


    (來嘛,有書友問我你丫的為什麽老是一更,我就委屈的很,咱這雖然有時候是一章二千三千,但大部分都是五千六千甚至過萬一章的好嘛,懶得分章了嘛。


    還有,討點推薦收藏,有月票的我也不介意的嘛,,大家夥也可以多發點評論讓我看到你們舉起的小手,在圈子裏麵點個關注,拜謝了。麽麽噠)文學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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