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可能是蛇族固定期間發作的壞心情在作怪吧?還是她終於沒有耐性繼續討好他了?


    安達想著各種可能性,為她的改變煩惱著,思索著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麽事。但他畢竟不是她,又怎能明白她心底的想法?


    既然在乎而且又擔心她,那何必自己在這裏想破頭?直接問她,哄她開心不是更實際點嗎?


    而且再過幾天他爹娘中意的媳婦人選雷倩就要跟心上人完婚了,如此一來,他爹娘的如意算盤打得再精也無力迴天了,不接受他與芺濃濃也沒辦法了。


    他打算等雷倩成親後,正式與芺濃濃共結連理,等成了他的妻子後,她就不能常常迴到她居住許多年的鬼王沼澤了,她該是會有些不舍吧?


    也該是時候告訴她了,好讓她有成為人妻的心理準備!


    打定主意後,安達加快了沐浴的動作。


    他迅速將身子洗淨,然後從浴桶起身,隨手將渾身上下的水珠拭幹後,套了件褲子,就急匆匆地繞過晶屏,走到她躺著的涼榻旁。


    他輕巧地坐在榻沿,用手撥開她額上幾絲細發,將它們勾在她小巧瑩白的耳朵後。


    他不再掩去眼中對她的情意,看著明明沒有入睡但不願意睜眼看他的美麗容顏,「濃濃,你怎麽了?心情不好?」


    聽到她祈盼許久的溫柔言語,她卻沒有感到半點欣喜,緊閉著的眼前反而浮現傍晚在林間見到的一幕,他與女人親密擁抱的景象讓她心裏充斥著的委屈難以壓抑地瞬間爆發開來。


    想直接開口問他卻問不出口,想離開他卻又撂不開腳;與其氣他,不如說她更氣自己,她真覺得自己可悲。


    能為了一樁她不如意的婚事而棄下自幼生長的故鄉,這就代表她是個放得開的人呀!可愛上了安達後,她曾有的灑脫就全不見了。


    光是動了要離開他的念頭,她的心就像被針刺了般疼痛。


    可不離開他,她也同樣難受呀!


    矛盾讓芺濃濃控製不住脾氣,揚手格開了安達關心的溫暖大掌,「別煩我,我沒纏著你不正如你意?走開!別理我……」


    她的語氣不善,但卻沒有惹火安達。


    這段日子他實在也委屈了她,所以該是彌補她的時候了。


    就如芺濃濃當初料想的一樣,使夠了性子、發夠了脾氣後,安達又恢複了開朗及體貼的本性,開始自我檢討起對芺濃濃的虧欠。


    重新將被拍開的手撫上她細致的臉頰,他用拇指摩挲著她飽滿的紅唇,好脾氣地笑了笑,「是不是終於失去了耐性,不願意再討好我了?」她算是難得了,沒有因為他的難搞而咬他一口……


    煩躁讓她不容易被安撫,她突然睜開眼瞪著他,想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或者要說什麽,於是就這麽眼中含怨無語地看著他。


    「眼裏全是委屈,是誰給你氣受了?」誰如此夠膽敢招惹赫赫有名的鬼蛇王?難不成是活膩了嗎?


    芺濃濃目光沒有轉開,直勾勾地盯著安達帥氣的臉龐,眼中含著對他的指控。


    難怪有人說,美麗的眼睛就像是會說話一般,安達從芺濃濃眼中看出她的意思,摩挲著飽滿紅唇的拇指停滯了下來,另一手指著自己,「我?是我?」


    原來真是因為他呀!安達自以為了解芺濃濃的心事。


    他朝她露出性格而且充滿誘惑的笑,俯首親吻著她的額心,「我知道這些日子委屈你了,可我的脾氣就是這樣,平常是無所謂也像是沒什麽脾氣,可一生起氣來不但聽不進解釋,而且還拗得能讓聖人跳腳──這是族裏長老說的,我打小就是這種個性……」


    在她唇上偷了個香,他才繼續說道:「我明白是我誤會了你,可我生氣也是因為我看重感情,不能容許你不愛我!濃濃,別氣我了,我以後會加倍疼你愛你寵你,好不?」


    他好聞的氣息混和著沐浴後的清新,將芺濃濃浮躁的情緒稍稍緩和了些許,而他深情款款的細語輕訴也安撫了她煩亂的心。


    但猜忌的種子已經在她心底生了根、發了芽,在沒有連根拔除之前,她無法相信他說的任何一句話。


    她偏過臉躲開他的吻,讓他的唇落到了她的頰上。


    一句質問突然間衝出她的小嘴,「那個女人是誰?」


    芺濃濃還是按捺不住地問了出來,她顧不得自尊了,沒搞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安心地待在他身邊!


    女人?安達眼兒眯了下,對這句突來的問話感到莫名其妙,「哪個女人?」沒頭沒腦的他哪知道她在問誰呀?靈狼族裏女人那麽多,走兩步遇一個,他哪知道她話裏的那個女人是指誰?


    不給他親嘴,那他就將唇移到她白嫩嫩的耳朵上,用舌輕挑著她軟嫩的耳垂,輕嗅著她散發出的自然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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