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奴才先去迎接,您身子未愈,慢點走便可。」


    楊清寧跟著小順子一路小跑地去迎接,見張明華走進來,急忙跪下行禮道:「奴才參見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張明華頓住腳步,看向楊清寧,道:「平身吧。」


    「謝皇後娘娘。」楊清寧站了起來,卻依舊弓著身子。


    「玉兒頭上的傷恢復的如何?」


    「托娘娘的洪福,殿下的外傷已無大礙,隻是身子還有些虛弱,這才沒去坤和宮向娘娘請安。」


    楊清寧正迴話,淩南玉小跑了過來,臉色有些漲紅,唇色卻有些泛白,神色間滿是惶恐,在看了一眼楊清寧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玉……玉兒參見母後。」


    張明華見狀微微蹙眉,隨即走上前,彎腰將淩南玉扶了起來,擔憂道:「玉兒重傷未愈,怎麽下床來了?」


    淩南玉又抬頭看了一眼楊清寧,支支吾吾地說道:「小寧子說……說是母後救的玉兒,玉兒應該銘記於心,要孝順母後,敬畏母後……」


    張明華聽他這麽說,滿意地笑了笑,道:「玉兒既是皇子,那就是本宮的孩子,本宮救玉兒是應該的。」


    「可玉兒在冷宮住了那麽久,隻有母後願意救玉兒,玉兒才能吃飽穿暖。」淩南玉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去抓張明華的手,大眼睛裏有期待,還有緊張。


    張明華聽得一愣,主動握住了淩南玉伸過來的小手,道:「玉兒放心,以後有母後在,玉兒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有母後給你撐腰,若誰再敢欺負你,母後親自收拾他。」


    淩南玉看看被握住的小手,隨後仰頭看向張明華,滿懷期待地問道:「母後說的是真的嗎?」


    「本宮可是一國之母,自然是一言九鼎。」


    「玉兒謝母後!」淩南玉靦腆地笑了起來。


    張明華心情不錯,牽著淩南玉走進了正殿,還為了遷就他,故意放慢了腳步。她無子傍身,若不是母家勢大,怕是早就被奪去皇後的位置。如今有了淩南玉,那她的後位便無人可以撼動,尤其這個孩子還如此年幼,養成一個孩子不易,但養廢一個孩子簡單,隻要寵著就好。


    楊清寧看著張明華和淩南玉的背影,心裏悄悄鬆了口氣,天知道為了這次的會麵,他教了淩南玉多少次,今日驗收成果,淩南玉做得出乎意料得好。


    楊清寧轉頭吩咐小順子,道:「咱家手藝不好,也不知娘娘的喜好,你去給娘娘泡杯茶。」


    小順子應聲道:「是,奴才這就去。」


    張明華在上位落了座,淩南玉就坐在她身邊,楊清寧躬身走了進來,站在一旁侍候著。


    張明華關切地問道:「玉兒感覺如何,頭可還疼?」


    「多謝母後關心,玉兒的頭不疼了。」


    「玉兒這段日子受苦了,以後有母後在,定給玉兒補迴來,以後若是想要什麽,玉兒可直接來坤和宮跟母後說。」


    淩南玉的大眼睛亮了亮,隨後重重地點了點頭,「母後的話,玉兒記住了,多謝母後!」


    張明華試探地問道:「玉兒可還記得淑妃?」


    「淑妃?」淩南玉困惑地皺了皺小眉頭,「母後,淑妃是誰?」


    「玉兒不記得了?」張明華緊盯著他的眼睛。


    「母後恕罪,玉兒的頭受了傷,好些事都不記得了。淑妃是誰,母後為何提起她?」淩南玉不安地看著張明華,無意識地尅著手指。


    第12章


    楊清寧垂首站在一旁,聽著兩人的對話,他清楚張明華在試探,不過淩南玉確實失去了受傷前的記憶,應該是重大變故後的應激反應,他本能地將那段痛苦的記憶封存,至於是否能恢復,這個還真不好說。


    張明華打量了許久,也未看出異常,「淑妃是玉兒的母妃,因為犯了錯,被打入冷宮,沒多久便病逝了。」


    「母妃?」淩南玉神情怔了怔,小眉頭越皺越緊,痛苦地說道:「我……我的頭好疼……」


    張明華見他淚眼汪汪,安撫地握緊他的手,道:「想不起來就算了,以後玉兒就是母後的親生兒子。」


    淩南玉起身下了軟塌,來到張明華麵前,試探地抱住她的腰,軟軟地叫道:「母後。」


    張明華被抱得一愣,恍惚間想起淩南錦向他撒嬌的畫麵,他就是這般抱住她的身子。張明華不自覺地伸出手,環住了淩南玉小小的身子,眼眶竟有些發酸。


    福祿見她臉色不對,連忙問道:「娘娘,您的臉色不好,可是哪裏不適?」


    張明華還未說話,便見淩南玉揚起了頭,仔仔細細地看著她,道:「母後,您是累了嗎?」


    張明華搖搖頭,道:「母後看到你,就想到了錦兒。」


    淩南玉天真地說道:「玉兒雖不知錦兒是誰,他去了何處,但隻要母後高興,玉兒就做母後的錦兒。」


    張明華看著他純真的小臉,心裏有些觸動,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道:「好孩子,你有這份心,本宮很高興。」


    淩南玉揚起笑臉,道:「母後高興,玉兒就高興。」


    「好,好!」


    張明華又是一陣恍惚,麵前淩南玉的小臉,變成了淩南錦的臉,不由讓她熱淚盈眶。


    張明華在東宮呆了一個時辰,還陪著淩南玉用了午膳,看她神情應該是對淩南玉的表現很是滿意,臨走時甚至還有幾分不舍。楊清寧不禁長出一口氣,他清楚張明華之所以如此,並非因為她有多喜歡淩南玉,而是她將淩南玉當成了淩南錦。他不管張明華把淩南玉當成誰,隻要能讓她有所顧忌便好,淩南玉的小命至少能因此多幾分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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