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因著宋延光夜裏又發了燒。


    柳恬恬強製要求他,再歇一天,方能下山。


    宋延光無奈,隻能聽話的躺在床上,喝藥,吃東西,養身體。


    柳恬恬閑來無事,想著給大家改善生活條件。


    南竹帶領大家,去山洞裏搬了不少物資迴來,有吃的,有用的,大家都很開心,臉上笑盈盈的。


    在柳恬恬的指導下,劉長生幾人用黃泥成功的建造了一個爐子,專門用來烤燒餅的那種。


    當晚,大家就喝上了鮮美的羊雜湯,吃上了芝麻燒餅。


    燒餅包了白糖,咬一口,融化的熱糖順著餅皮流出來,舔一口,甜到了心底。


    燙得大家齜牙咧嘴,卻是笑容滿臉。


    一張張黑臉,在火光的照耀下,格外的生動。


    宋延光下午時分好了很多,燒退了,精神好了些。


    除了有些虛弱無力,別的無甚大礙。


    他也坐在篝火前,喝著羊湯,吃著熱熱的燒餅,感受大家的喜悅。


    此時此刻,眼裏隻有這些人,隻有愉悅的感覺。


    山下的那些紛爭,似乎離他很遠很遠了。


    柳恬恬吃飽喝足,湊過來問道:“大哥,感覺怎麽樣,可有好一些?”


    宋延光笑著道:“好多了,基本上痊愈了。明天一早我們便下山去,不能再耽擱了。”


    柳恬恬探了探他額頭說道:“燒退了,但也不能掉以輕心。你還以為,你是年輕的時候,身體體質好。


    一把年紀了,也不知道愛惜自己。好好養著吧!


    生龍活虎的去接秀秀姐,和我的小外甥。”


    宋延光腦海中浮現出柳秀秀的身影,隻覺得心裏暖乎乎的。


    是啊,還有人在等著他呢。


    也不知道,剛出生的小子,長得像他,還是像秀秀?


    柳恬恬盯著火光看了一會兒,突然開口道:“父親想辭官,你知曉嗎?”


    宋延光詫異的看向她,眼裏先是不可置信,慢慢的又平靜了下來,坦然接受。


    苦笑道:“別說是父親了,我也想辭官,不想做這勞什子的少將軍。”


    以前覺得父親統領鎮南十萬大軍,是百姓們口耳相傳的戰神。


    多麽威風,多麽霸氣。


    此時卻覺得,父親就像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柳恬恬幽幽地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怎麽感覺,父親對朝廷徹底失去了信任?”


    宋延光雙手一攤無奈的道:“就你看到的那樣,朝廷斷了我們的補給,任由幾萬大軍自生自滅。”


    “真搞不懂那些上位者是怎麽想的,駐守邊境的大軍沒了,南寇賊人長驅直下。豈有平靜的日子過。”


    宋延光沉默片刻說道:“讓父親失望的,不僅僅是這個。更多的是朝堂上的糾紛,讓他心力交瘁。


    這些年來,呂家人時常使絆子,暗中探查父親的態度。


    想拉攏著一起造反,父親始終不為所動,恪守祖訓。


    六年前,太子殿下來了軍營,將我從那雪山上救了下來。


    父親為了報恩,加入太子的陣營,共同對抗呂家。”


    “所以,你們現在都是太子殿下的人。”


    “是,也不是。我也迷茫著,除了阿熙跟著太子殿下身邊。


    我和父親遠在這南陽關,並沒有為太子殿下做什麽。”


    柳恬恬想了想問道:“太子殿下是否可信?”


    要是可信的話,投靠他,無可厚非。多一個靠山,也能多一條活路。


    宋延光望著火光,惆悵地道:“若是以前,我會無條件的信任太子殿下。


    相信他會盡全力保護我們宋家,畢竟我這條命,都是他救的。


    可現在我也迷茫了,不知道,該不該信他。”


    “何出此言?就因為他沒有,及時弄來藥材和米糧,挽救大軍於危難之中。”


    宋延光幽幽地道:“小妹,你可知道這次的疫病,從何而起?”


    “疫病不是自然產生的嗎?難不成這其中還有內幕。”


    柳恬恬瞪大了雙眼,大自然界中存在著各種病菌。


    在特定的條件下會傳播開來,危害人類,以及牲畜的性命。


    聽宋延光的口氣,這次的疫病不是自然產生的。


    “我派人私下探查查過,此次疫病的源頭,是兩具腐爛的屍體。


    有人秘密將屍體帶進軍營中,凡事接觸過屍體的人,都染了病。


    一傳十,十傳百,便一發不可收拾。”


    柳恬恬皺眉問道:“疾病究竟是怎麽產生的?可有查清楚。”


    “胡軍醫說,像是被人投毒,毒物入體,大量的繁殖,侵害人的機體。


    中過毒的人,身體裏攜帶大量的毒素,通過唿吸,唾液,皮膚向外傳播。


    所以接觸過染病的人,自己也會染病。就像往常爆發的瘟疫一樣。”


    柳恬恬氣憤的直罵娘。


    究竟是哪個殺千刀的,喪心病狂的,弄出這副毒藥來。


    坑害如此多的人。


    柳恬恬發泄一通後,情緒穩定下來,這才問道:“有查出是誰幹的嗎?”


    宋延光搖頭道:“具體是誰無從查起,以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不是呂家人就是太子殿下,或者說是他們兩方勢力爭鬥後的結果。”


    大佬們爭權奪勢,殺得天昏地暗。


    關他們這些小老百姓何事?為何要讓百姓們買單,不公平。


    “父親因此對太子殿下失望了,所有想辭官,帶著宋家遠離政治權利中心,子孫後代隻當一個普通人,是嗎?”


    宋延光解釋道:“對太子殿下失望是一方麵,還有另一層原因。”


    柳恬恬好奇地道:“是什麽?”


    宋延光歎氣道:“呂家和玥家糾纏上百年,誰也奈何不了誰。玥家雖然貴為天子,卻處處被呂家掣肘。


    呂家祖先是個狠人,正值壯年時,被玥家和宋家打壓,被迫退出奪位之爭,且被廢除了一身武藝。


    他不甘心就此沒落,四處播種,大量生孩子,精心培養。


    他那些後人也爭氣,遍布大半個朝堂,各行各業皆有呂姓人,他們自成一個體係,勢力不容小覷。


    就是皇帝陛下也無可奈何。直到五年前,太子殿下出手。


    太子殿下深知正麵對抗,沒什麽效果。雙方已經糾纏了上百年,誰也沒討到好處。


    正麵對抗不起效,隻能使陰招。阿熙培養的黑鷹殺手組織,四處暗殺呂姓人。


    隻要人死了,一切都會瓦解。呂家迅速敗落下去,此次的疫病是呂家最後的反擊。


    想依靠毒藥,擊垮鎮南大軍,挑起內戰,拉著大家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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