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粹的精銳還是不太行的,畢竟精銳也是人,也會精疲力盡,還是得大規模的列裝和培養士兵的素養。”


    鄧儒說道,這也是他沒有把土匪義軍們全殺掉的原因。


    隻靠精銳,確實聽上去很厲害,但精銳也是人,它不是神,他們的刀也會砍卷刃,他們的箭也會射光,他們的身體也會疲憊,會倒下。


    還是得輔以大量的,訓練有素的普通士兵來協助精銳,如此才能夠,不說百戰百勝。


    隻能說,這樣才能夠麵對大量的戰爭類型。


    當然了,如果你有財力,有本事,把軍隊全部變成重甲精銳,那當他沒話說。


    但顯然,在踏入工業時代之前,哪怕有虎符,重甲精銳的價格也打不下來。


    “你說得沒錯,反正招民夫打仗,在我看來,這種行為其實挺蠢的,雖然看上去能消耗對方體力,但大規模崩潰起來,就像現在這樣。”


    秋緣指著三四百米外,混戰成一片的貴族聯軍戰場說道。


    我殺不了雁歸城已經結成盾陣的軍隊,我還殺不了你了麽?


    那些弩手已經被殺得不剩幾個了。


    那些民夫似乎是為了發泄,還是故意,能夠很清楚的看到,他們在殺死弩手後,會專門把弩給一頓砍,損壞那些弩。


    可以說,戰爭局麵非常的有利。


    貴族聯軍的弓手被點射的差不多了,而弩手又在這一場兵變中死得差不多了。


    雖然弩手隻要有弩就行。


    但你說氣不氣,那些民夫把弩給砸壞了。


    估摸著現在貴族聯軍的指揮官已經氣的跳腳了。


    一群賤民,怎麽敢踐踏他們的陣線,損壞他們的財物。


    然而事實上,賤民真敢。


    這些壯丁們的目標已經不是活命了,他們的目標是宣泄怒火,是報仇。


    “話說,我們不出去追擊麽,感覺他們要跑了。”


    鄧儒此刻有一些蠢蠢欲動。


    他想現在就出去,把那些貴族全抓了。


    “不行。”


    秋緣果斷的拒絕了鄧儒的這個提議,她解釋道:“雖然現在看上去局勢對我們有利,但那些民夫終究隻是普通百姓,他們的戰鬥素養是不如正規軍的,他們撐不了多久。”


    “而他們之所以會調轉方向對準敵軍,自然是因為我們在城牆上固守,他們攻不破,而一旦我們出城,他們很有可能會再次調轉方向對準我們。”


    “就算他們真的繼續幫我們,圍敵必闕,我們這邊也堵著他們,那邊也堵著他們,把他們逼急了照樣會反咬,會擾亂我們的陣型。”


    “最後我們的士兵已經鏖戰很久,他們需要休息,吃飽飯,才能繼續打仗。”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鄧儒感覺這人真的在試圖教會他守城時機的把握。


    但他還是覺得,現在這個機會不主動出擊,有些可惜。


    “所以呢,我們現在就什麽都不做麽,如此天賜良機。”


    秋緣沒有反駁他,隻是拿了一壺水遞到他麵前道:“吃好喝好,好好休息,就是對這時機最好的把握。”


    她能理解鄧儒此刻想打下一番大戰績的心情。


    畢竟自古以來,攻城戰爭一般守城一方擊退敵軍就是勝利了。


    尤其是砸裏麵數倍,十倍於自己的敵軍,能夠堅持到友軍牽走敵軍就值得大書特書。


    而雁歸城這座孤城,憑借不足一萬的兵力,去麵對八萬敵軍,還能生擒敵軍統帥的話。


    這足以在史書上大書特書。


    這種青史留名的戰績,他激動是正常的。


    但不能太激動而昏了頭。


    現在對時機最好的把握,就是吃好喝好,讓將士們好好休息。


    急功近利,這不好。


    “那,如果他們就這麽撤退了,我們會不會很虧。”


    鄧儒又問道。


    “不會,我為什麽不讓將士們把這屍堆徹底清除幹淨,就是讓他們覺得隻要再丟一點人命,我們就是一觸即潰,我們的城池他們唾手可得。”


    秋緣指著那堆積成山的屍體說道。


    她故意沒讓士兵們把屍體清理掉,就是為了小幅度的抹掉自己這邊的地形優勢。


    但也不至於抹的太狠,三米剛好。


    “不愧是你。”


    鄧儒無話可說了,他決定老老實實啃餅子。


    賽博老將,哪裏比得上人家血肉老將。


    賽博老將打打土匪義軍這些沒打多少仗的還行,虛擬經驗也是經驗。


    但跟人家這種征戰沙場無數的比起來,還是差了很多。


    他這賽博老將是用數碼虛擬環境堆出來的,人家是生死場裏,用血肉滾出來的。


    那自然是人家更厲害。


    ........


    過了許久,那邊的指揮官似乎終於智商在線了,士兵們結起了盾陣,還給那些壯丁讓出了一條路。


    意思很明顯,要麽趕緊撿著你們的命滾蛋,要麽就死。


    這些壯丁也不是傻子,他們之前衝雁歸城的盾陣衝不破,現在衝這些貴族聯軍的盾陣,自然也是衝不破的。


    有一條活路擺在他們的麵前,他們自然是一窩蜂的逃掉了。


    ........


    “準備好,要打硬仗了。”


    秋緣啃完自己手裏的餅子,看著遠處結成盾陣的貴族聯軍。


    這些貴族聯軍很明顯就要訓練有素的多。


    總體還有兩萬多人。


    人數是真抗造。


    而最恐怖的不是這些結成盾陣的士兵。


    而是他們身後,那一千多名手持雙手斧,腰懸長刀的重甲士兵。


    那些士兵,是專門破陣的精銳。


    對雁歸城的盾陣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這些重甲兵威脅很大,而且,他們能夠對付重甲兵的投石車和弩機,也被幹碎了。


    隻能硬扛。


    那些重甲士兵手持雙手斧,腰懸長刀,閑庭信步的在聯軍盾陣的掩護下緩步走來。


    他們的甲胄在陽光下閃爍金光,好似神兵天降一般,壓迫感十足。


    鄧儒見狀,當即讓自己的斬馬冠軍和鎮國矛士們別休息了,讓他們跑到城牆下,隨時準備上樓梯支援。


    還是那句話,在人數不占優勢的情況下,隻有精銳,才能對付精銳。


    “對麵的重甲精銳太多,你有什麽辦法麽?”


    在引來斬馬冠軍和鎮國矛士們之前,鄧儒問著身邊的秋緣。


    看她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畢竟她可不知道自己又新升級了一批斬馬冠軍和鎮國矛士。


    那她是做的什麽打算?


    “原本打算用投石車和弩車對付他們的,但是現在來看,我們隻能快速的把對麵士兵的士氣打崩,再造一次兵變,但這是一場豪賭,你知道的。”


    秋緣無奈的聳了聳肩。


    沒有辦法。


    重甲戰士在古代,那就是無賴戰士。


    從頭武裝到腳,除了一些手持的重弩能夠破甲之外,就隻有一些大型鈍器能夠造成一點傷害了。


    “合著你也沒把握是麽?”


    鄧儒覺得這人好像有點不靠譜。


    “戰場哪有百分百的事情,很多事情就是要靠賭的。”


    “你知道的,我最開始設想的是拿國君的三千精銳幫忙守城,他們可是有著二百重甲。”


    秋緣義正言辭的說道,不過說罷,她還補充了一句:“而且,就算重甲士兵武裝得很好,他們的腳也是不穿甲的,等他們上來,我們的士兵是以低刺高的狀態,或許可以考慮砍馬腳,當然,這很難。”


    “甚至不如直接用矛去嚐試用力破甲來得輕鬆些。”


    “.......”


    鄧儒無語,也就是說,秋緣壓根就沒有什麽很好的辦法對付重甲士兵。


    什麽火燒之類的,這麽近的距離,真用火燒,先燒起來的絕對是他們這邊。


    不過說到破甲.......


    他記得自己的重裝神射手們裝備的是破甲箭。


    而且斬馬冠軍們裝配了六把標槍,標槍的破甲效果也是杠杠的。


    一槍下去,直接給人釘死在那,沒問題。


    想到這,他也是鬆了口氣。


    他娘的,還他沙場武將的濾鏡啊混賬。


    他還以為秋緣守城是有什麽肯定能對付重甲士兵的手段呢。


    結果給他來了一句,賭。


    ........真的,如果不是盟友的話,他現在就一腳踹上去了。


    哪有打仗靠賭的,還說得那麽義正言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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