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儒帶著自己的部隊走在迴山寨的路上。


    今日剿滅血鷹寨,已經算是大賺一筆,不必執著於剿匪。


    .......


    實際上是鄧儒率軍出征前忘記詢問黑虎其他山寨的位置。


    再加上這次收獲確實頗豐。


    他便就此作罷。


    騎著馬,搖搖晃晃,慢慢悠悠的走在官道上。


    跟第一次騎馬時的搖搖晃晃不同。


    這次鄧儒是故意搖晃,這樣會讓人有一種很悠閑的感覺。


    經常出入這種生死廝殺的地方,哪怕有自信自己的軍隊能夠碾壓山匪,可曆史上被石頭砸死,被流矢射死的精銳軍隊的將領多了去了。


    你說對吧?孛兒隻斤蒙哥?


    因此,鄧儒要自己給自己一點鬆弛感。


    閑庭信步的縱馬漫步,就是保持鬆弛感的一種方式。


    走在這山路上,忽的,鄧儒看到遠處的官道上,出現了一些旗幟。


    緊接著,是一批看上去跟黃豆大小的小人露出了身形。


    當然,黃豆大小隻是因為他們太遠了,在鄧儒的視角中,他們便是黃豆大小。


    但隨著隊伍越來越近,鄧儒看見了一個熟人。


    雁歸城的秋緣。


    她騎著她那匹高大的戰馬,身邊跟著四個具裝鐵騎,不知道當初救他鄧儒的那兩個在不在其中。


    除了四個具裝鐵騎外,她身後還跟著許許多多的騎馬的侍從。


    那些侍從沒有穿甲,僅僅是腰間佩戴一把長刀用以防身。


    看得出來,就算是雁歸城,想要養出全員穿甲的軍隊,也是不太可能。


    這邊鄧儒發現了秋緣的隊伍。


    那便自然也是發現了鄧儒。


    秋緣身旁的一名具裝鐵騎打量著遠處的鄧儒一行人,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小姐小心,前方出現大量軍隊,不知是敵是友。”


    四名具裝鐵騎當即加快了戰馬的速度,擋在了秋緣的麵前。


    “不必。”


    秋緣抬起手,示意這四名具裝鐵騎退下。


    四名鐵騎讓出道路,秋緣加快了馬匹的速度縱馬向著鄧儒的軍隊而去。


    鄧儒看著那秋緣親自縱馬而來,想著既然要當人手下的雇傭兵,那姿態得做出一些,便也縱馬向前了一段路,來到秋緣的麵前,雙手抱拳道:“卑職,見過小姐。”


    “嗯.......”


    秋緣點了點頭,她看向鄧儒身後的軍隊。


    忽的,她感覺自己的記憶好像出現了一些問題。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


    鄧儒的軍隊,之前似乎隻有一名穿甲的輕騎?


    就連能夠拉弓射箭的輕甲弓手,也隻有兩名。


    那時,鄧儒隊伍中還多的是孱弱不堪的老農民。


    可這才幾天未曾見,怎麽孱弱不堪的老農們隻剩下了十來個。


    而穿上了甲胄的弓手們卻是達到了二十多個。


    還有十個穿甲的長矛手。


    以及最重要的,十三個騎射手。


    這變化,不能說很大,隻能說是翻天覆地。


    而且似乎,這支軍隊的人數,也翻了一倍?


    不過想到,鄧儒很有可能是那位滿門忠烈的家族幸存後人。


    有這般底蘊,似乎也正常?


    秋緣不再過多的懷疑。


    她看向鄧儒軍隊的弓手們,那些弓手們背負著的箭囊中,很多露出來的箭羽,都沾上了鮮血。


    顯然剛經曆過一番殺伐。


    “你去剿匪了?”


    秋緣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這人迫不及待的去行使他的剿匪權去了。


    至於說,劫掠百姓?


    秋緣並不認為鄧儒會做這樣的事情。


    如果,他真的是那位滿門忠烈的家族後人的話。


    “嗯,剿匪了。”


    鄧儒點了點頭,並不否認。


    劫掠百姓的不是匪是什麽?


    為什麽會有兵過如梳的說法,不還是因為封建時代的大部分兵,那就是匪。


    是一群懂軍陣的匪。


    “........這個方向.....是血鷹寨?你把血鷹寨剿了?”


    秋緣很快發現了不對。


    鄧儒來的方向,是去血鷹寨的路。


    血鷹寨和青牛寨並不是一條直線的道路。


    他們是一條岔路。


    鄧儒不太可能是順路的。


    “小姐慧眼,卑職瞞不過小姐。”


    鄧儒輕笑一聲,也不否認。


    也沒必要否認。


    早晚都要讓人知道的。


    現在就看這秋緣氣量如何了。


    “看你的態度,你知道他們是我雁歸城手下義軍了?”


    秋緣的臉色頓時有些陰沉下來。


    她是很看好鄧儒這支部隊。


    但這不代表她允許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將她的手下殺死,還大搖大擺的出現在她麵前。


    “知道。”


    鄧儒依然是那副坦然的姿態,他知道,他剿了,如何呢?


    “你得給我個理由,不然,很難善了。”


    秋緣冷著臉說道。


    她的手已經放到了腰間寶刀的位置。


    很顯然,一旦鄧儒給的理由不是她滿意的,她是會拔刀的。


    她給過鄧儒機會。


    哪怕鄧儒說上一句,他不知道那是雁歸城的義軍,她也能就著這個台階下來,將此事揭過。


    但鄧儒沒給她這個台階。


    但她願意再給一次機會。


    在她的心中,擁有正規軍隊,有可能是某個忠烈家族遺孤,家將無數的鄧儒。


    價值是要高過區區血鷹寨的。


    而現在,是鄧儒的第二次機會。


    是揭過此事,還是結果此事,就看鄧儒如何編造這個理由。


    隻要理由過得去,她便將此事揭過。


    若鄧儒當真一點麵子都不給她,那她便將此事結果。


    “身為義軍,卻劫掠百姓,不是匪,是什麽?”


    鄧儒問道。


    “劫掠百姓?可有證據?”


    秋緣把手從靠近刀的位置離開,顯然是放下了幾分殺心。


    血鷹軍如何,她其實並不清楚。


    畢竟隻是一夥雇傭軍,雖然名義上是她的軍隊,但他們隻有發生戰爭時才會聽取調動。


    名義上是上下級關係,但其實,隻是甲乙方的關係。


    但老實說,她當初招攬這夥義軍的時候,就覺得他們這名字取得一股匪氣,讓人難以直視。


    他們幹劫掠百姓的事情,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隻是,天高皇帝遠的,她並不清楚。


    “有。”


    鄧儒一點謊都不帶撒的。


    “那便拿來。”


    秋緣說道。


    鄧儒搖了搖頭,道:“人證,抓到時候熱血上頭,砍了,現在想想還有些後悔,應該多留他一天。”


    “也就是說,你沒有證據?”


    秋緣似乎是被氣笑了,她笑著鼓起掌來。


    “好,好啊,沒有證據,便殺了自己的同僚,還大言不慚的來我麵前耀武揚威。”


    “你說說,我到底要怎麽處置你,才能夠彌補我的損失?”


    說罷,她猛地拔出腰間寶刀。


    她的速度極快,鄧儒甚至都來不及反應,她的刀便已經出鞘。


    隻能說,不愧是真正上過沙場的人。


    身後,鄧儒的那些親兵見鄧儒這個虎符主人被拔刀威脅。


    他們也瞬間拔出腰間的佩刀,弓手開始自發的拉弓搭箭,務必要保住鄧儒的安全。


    秋緣身後,隨著她拔刀,鄧儒軍隊的嚴陣以待,她身後的四名鐵騎也夾起騎槍,似乎隨時準備將鄧儒的軍陣衝碎。


    身後,那些騎馬的侍從們,也拔出了腰間的佩刀。


    現場瞬間一片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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