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裏,青牛寨和黑虎寨的山匪們或躺或坐,或是劃拳搖骰。


    總而言之,很是混亂。


    畢竟,鄧儒和黑虎這兩個能夠說得上話都不在山寨裏麵。


    而那些民兵在鄧儒不下達命令的情況下,是根本不會去主動行動的。


    他們一般會自動在山寨附近巡邏,或者在了望塔上,手拿弓箭俯視周遭。


    隻有在鄧儒下達指令的時候,他們才會說話或者行動。


    山寨門口。


    鄧儒走到大門口那麵大鼓麵前。


    從收編黑虎寨一戰後,這麵大鼓便一直放在這,以至於都有些蒙塵了。


    鄧儒從鼓上取下擂鼓錘,狠狠的一敲。


    咚!


    巨大的鼓聲在迴蕩在整個山寨。


    黑虎寨的山匪們有些茫然,但他們的心猛然一緊。


    還記得當初,就是這樣的鼓聲。


    基本上,這樣的鼓聲響起一下,他們就要死去一個兄弟。


    這是死神的鼓聲!


    而青牛寨的山匪們先是愣了好一會兒。


    他們已經有了十天不曾訓練了。


    對這鼓聲有點生疏了。


    但當他們看到那些正在巡邏的民兵們在飛速的往演武場趕來的時候。


    屬於魔鬼訓練七天的恐怖記憶再次迴到了他們的腦海。


    他們猛地丟下了自己手中的活兒,有些正在撒尿的夥計甚至連腰帶都來不及係好。


    他們飛快的跑向自己的倉庫,拿起曾經屬於自己的裝備。


    刀,盾,矛,而後一個個使足了吃奶的勁往演武場跑去。


    由於十天未曾訓練,他們列陣的速度要慢了很多。


    足足用了半分鍾,才將陣線列好。


    這讓鄧儒很不滿意。


    非常不滿意。


    不過這不滿意僅僅隻是對於他而言的。


    而對於鄧儒身旁的小姐而言,這樣的速度,她已經很滿意了。


    畢竟,在來之前,她已經做好了最爛的打算。


    畢竟隻是一些山匪,能夠做到身強力壯就不錯了。


    如今還這般的有紀律。


    看其站立的方位,手持的裝備,似乎還是一種很原始的陣法。


    雖然原始,但還是那句話,對於山匪來說,已經很好了。


    能夠讓一群聞利而來,聞血則退的散兵遊勇們做出陣列,還明白什麽是紀律。


    這至少得是一個久經戰陣沙場老兵才能做到。


    這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鄧儒是個失憶的人。


    失憶了還能夠做到這個地步。


    她此刻隻覺得,鄧儒失憶前絕對是哪個以武力著稱的大將世家的公子。


    隻有這樣的家世,才能讓一個人在失憶後仍舊能夠將土匪們訓練出紀律,練出陣法。


    而且,這些土匪其實還不是最讓她驚豔的。


    最讓她驚豔的是那些穿著樸素的民兵們。


    他們的行動,他們的效率,他們的眼神,都好似最精銳的老兵。


    在組成陣列的過程中,他們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沒有分毫的拖泥帶水。


    幾乎是在鼓響起的一瞬間,他們便奔向了演武場站定。


    除此之外,還未完,一陣馬蹄聲響起。


    隻見一匹頗為神俊的駿馬,高揚著馬蹄,載著一名身材高大的武士奔騰而來。


    那武士穿戴一身鐵甲,鐵製的範陽笠,麵容肅穆。


    腰間攜帶一把馬刀,一袋箭囊,背後還背著一把彎弓。


    武士來到二人麵前大概四米的距離,方才勒馬,展現出了極高的騎術。


    他翻身下馬,一手拄地,單膝跪著,沉聲道:“公子,青牛山山匪外加我們三十個弟兄,盡數在此,請公子檢閱。”


    鄧儒滿意的點點頭,其他的都隻是小菜。


    這個花了他四十兩銀子的騎射手,才是征服這位小姐的大菜。


    什麽?你說他隻花了九兩銀子?


    什麽話,什麽話這是,蠻牛的馬不要錢呐?


    這可是他的精銳,老家底子!


    “.......他應該是你曾經的家將?為何不向他問問你的身世?”


    看到這名騎射手的出現,小姐的心中有了一絲了然。


    一個失憶了的人,怎麽可能將土匪練出戰陣來。


    想來,應該是這位家將的功勞。


    這家將一身鐵甲,鐵盔。


    身材充滿著力量感,身上充滿著的肅殺的氣息。


    尤其是那一手馬術,可以說得上是人馬合一,甚至不輸草原上的那些遊牧兒們。


    “既然我淪落至此,身世早已不重要,倒不如重整舊部,東山再起來得實在。”


    鄧儒這般解釋道。


    “如何,小姐,我這些人手,可能入得了小姐的法眼?”


    鄧儒指著自己這一票子人說道。


    民兵和他的三個老弟兄是他的底牌,他還不信這樣的兵,還不夠資格當一支雇傭軍。


    “出乎我的意料,你說得對,在沒見到之前便武斷,不是一個沙場武將所為。”


    “你這支義軍,我雇傭了,找個桌子簽兵契吧。”


    小姐此刻心中慶幸自己並沒有因為鄧儒收編的是土匪就走了。


    不然這樣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甚至還有可能是哪支落魄武將家的家將,就會在她眼皮子底下淪落為匪寇了。


    簽了鄧儒這一支義軍,再給鄧儒一點時間,相信他們雁歸城在越國的影響力,能夠再往上提一提。


    甚至封個男爵也不是不可能。


    在這個時代,承襲了周天子的分封製。


    爵位製度,也是有,王公侯伯子男六個爵位。


    其中王公侯三個爵位,那是獨屬於國君的爵位。


    伯爵,子爵,男爵,這三個爵位則是屬於國君麾下的城主和臣子們的。


    但爵位也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封的。


    哪怕是最低的男爵,都需要在國內有一定的影響力。


    而巧得很的是,雁歸城,沒有這個影響力。


    整個城隻供養得起十個具裝鐵騎的雁歸城在越國說不上話。


    “那真是太好了,祝我們合作愉快。”


    鄧儒沒有太大的意外之色。


    畢竟他可是連家底兒都掏出來了,要是還拿不下這位小姐,那真就隻能說這小姐眼光兒真高。


    他高攀不起。


    二人在山寨中找了張桌子,那小姐將腰間的契拿出來,而後又將包裹中的印泥,印章,筆墨硯這些東西倒出來。


    倒了點水,這位小姐開始磨墨。


    她一邊磨一邊道:“兵契上的規則有些複雜,你失憶了,想來也是記不得,我給你講一下成為雁歸城義軍後的待遇,和要做的事情。”


    “首先是賞賜,一把寶刀,一匹駿馬,還有一套甲。”


    “關於待遇的話,這裏有兩個方案,一個是我們一次性給你五千兩白銀,從此不再付一分一毫的銀兩。”


    “另一個是每月百兩白銀,直至契約解除,或者說因為其他原因,你戰死了,你如果有父母子嗣的話,你父母子嗣可以繼續領,但沒有的話,白銀便不再繼續發放。”


    “待遇就是這些,這個一會看你選擇,我接下來說下成為義軍後你需要做的,你能做的,以及一些不能做的。”


    “成為義軍後,你擁有剿匪的權力,這個你本來是沒有的,但是看你失憶了,我便當你是成為義軍後收編的這兩支土匪。”


    “其次,義軍內士兵的武備,餉銀,糧草訓練,等等都由你自己負責,雁歸城不需要對這些負責。”


    “除去這些之外,一旦越國有戰事發生,,國君,或者我們召你參戰,你必須參戰,並且要服從指揮,這是你作為義軍的義務。”


    “義軍在戰爭斬殺敵軍一人,便可尋國君或者雁歸城領取賞銀一兩,賞賜根據敵軍地位有不同的變化。”


    “除此之外,若無戰事發生,義軍去向,要做什麽,雁歸城不過問。”


    “可以說,除去打仗時需要你們出力服從指揮外,你們義軍擁有充分的自主權。”


    “但有一點,不可殺良冒功,不可劫掠百姓,不可做出對國君和雁歸城不利的事。”


    說完這些,小姐也磨好了墨,她指著桌子上的契約繼續道:“兵契上要說的就是這些,你看能接受麽?接受的話,便簽字畫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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