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雪絲毫不見要停下來的跡象。


    蘇母坐在沙發上給白雲織小馬甲,蘇時錦則在一旁架起了箭靶練箭。


    \"這雪,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到頭。\"蘇母望了一眼窗戶外麵白茫茫的大雪。


    \"下著吧,也對我們沒什麽影響。\"蘇時錦一箭射出,6環。


    \"活著的人本來就很難了,這下更難了。\"蘇母感歎了一句。


    \"人各有命,這是天災,沒人能逃得掉。\"蘇時錦拔出箭靶上的箭,走迴原地繼續拉弓。


    \"那我們還能去避難所嗎?這麽大的雪。你是不是根本打算去了。\"蘇母的語氣裏有些失望。


    \"不去。\"蘇時錦迴答的很幹脆。\"之前準備去,是看著氣溫穩定了,去基地您能接觸接觸人氣。現在這情況去,就是找罪受。\"


    \"那你之前還哄我說去。\"


    \"媽,你要知道,基地沒有地暖,供暖也不充足,都是饑餓受凍的人。他們可能為了一口吃的,一件穿的起爭執。你不能現在家裏這樣,悠哉悠哉的打毛衣,看電視劇,因為大家在抖沒有電可以用了。房間狹小擁擠,甚至可能很多人擠在一個房間裏。每個人都餓的麵黃肌瘦,蓬頭垢麵,從天災到現在他們就沒有洗過臉洗過手洗過澡了。您一出現就能看出來你生活的環境與眾不同,很快就有人會盯上你。您要知道,我們現在的生活是外麵人求都求不來的。\"蘇時錦停下射箭的動作,不知道為什麽自從她答應說要去基地,母親的心態就有了變化,似乎時時刻刻在惦記著去基地。甚至都沒有了一開始的謹慎和防備意識,這不是好現象。


    見女兒的語氣變的有些嚴厲。蘇母沒有再繼續說話。隻是安靜的繼續織毛衣。不再繼續剛剛的話題。


    蘇時錦也察覺到自己剛剛的語氣有些不好,放軟了聲音\"這樣吧媽媽,你下次先跟著我一起出門,適應一下外麵的環境,到時候就算去到了基地,您也不至於一下子就不習慣,好嗎?\"


    也許是她錯了,母親對外界的環境一直沒有直觀的感知,一切都是聽她在說。難免輕視了這場災難。


    蘇母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蘇時錦重新拉弓射箭,腦子裏卻在思考帶母親去哪裏才好。不能太近,也不能太遠。還要有人。


    箭矢脫手,正中靶心。她心裏也有的目標。


    早晨剩下的時間,就在沉默中度過。中午蘇時錦從空間拿出兩份炒麵片,遞給母親一份\"先吃吃完飯,我們就出去。\"


    她將母親的極寒服準備好,放在沙發上。又用對講機找安知宛借了一輛車。她到底是不忍心母親在極寒中行走的。她收來的車,全部都沒有改裝,還不適合上路外出。


    安知宛沒有多問,大方的同意,隻是最後問了一句,需不需要她一起去。蘇時錦婉拒了對方的好意。


    兩人很快吃完飯,蘇時錦和母親各自換好衣服。這次外出她沒有把恆溫石給母親帶上的想法,她需要母親對外界的雪災有一些敬畏。


    將雙肩背包給母親背上\"外界人眼複雜,空間不好使用,所以,無論什麽東西都需要我們隨身攜帶。\"


    準備好一切,牽著白雲,母女倆一起出了家門。


    雪災這麽久,第一次在沒有恆溫石的庇護下離開家門,走進樓道的一瞬間,蘇母就感到一陣寒意撲來。身上的衣服很保暖,但是她的眼睛四周,還是很明顯的感覺到了冷。


    \"我們身上穿的是國家科研級別的防寒服,一般人,可拿不到。\"蘇時錦說了一句,就往樓下走。


    剛走過17樓,身後的門就開了。蘇時錦帶迴來的父女倆中的男人正準備出門。


    看到蘇時錦和她身後的蘇母一愣,又看了看她們身邊對大白狗,然後對蘇時錦打招唿\"老板,你也出去。\"


    蘇時錦點點頭\"這麽大雪還出門?\"


    \"這會雪已經比早上小很多了,能出去。我趁這兩天正好在附近看看。\"男人穿著寬大不太合身的棉衣,整個人看起來很臃腫,用圍巾裹住了和腦袋,隻露出兩隻眼睛。能看出來對方當初還是做了一些準備的。


    \"有目的地嗎?沒有就跟我塊走吧,正好我們也出去找東西。\"


    \"哎,好好。\"男人忙不迭的應下。


    三個人一狼一路向下走入負二層,穿過大半個停車場,一輛白色的雪地越野車正亮著車燈停在那裏。


    蘇時錦快步走過去。


    \"安安。\"


    推門下車的正是安知宛。看到蘇時錦身後的兩個人她又確定似的問了一遍蘇時錦\"真的不用問跟著一起去?\"


    \"不用,我很快迴來,外麵大雪,你沒事還是別出去了。怪冷的。\"蘇時錦婉拒的對方的好意。


    \"行吧,那我先迴了,你路上注意安全。\"安知宛沒多說,往樓梯間走去。


    \"上車吧。\"蘇時錦拉開駕駛座的門,招唿母親和跛腳男人。


    蘇母上了副駕駛。


    男人拉開後座的門,跺了幾下腳上的積雪,身側一個白色的身影已經先躍進了車裏。是老板樣的大白狗,男人看了看鞋子,確定沒什麽積雪了才小心的坐在鋪了長毛座墊的後座上,然後關上了車門。


    安知宛提前就幫蘇時錦開了空調,所以車內溫度相對要溫暖一些。溫度的提升,讓蘇母舒緩了眉頭。


    蘇時錦通後後視鏡看到男人拘謹的縮在靠門的角落裏\"你不用害怕,白雲很乖,隻要你別碰它,它不會傷害你。\"


    \"好好。\"男人點頭,拘謹的樣子沒有得到緩解。蘇時錦也沒有在管。


    車裏很安靜,蘇母不知道在想什麽,蘇時錦是不知道說什麽,跛腳男人則是拘謹的坐在後麵感受著片刻的溫暖。


    大約二十分鍾,車子開到了一家商場樓下。這一路上時不時就能遇到趕路的人。所有人都對車子露出了向往。其中也不乏不懷好意目光。


    車子停在樓下。蘇時錦下了車。後座的白雲也在男人開門的時候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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