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看著頭頂明亮的白熾燈,感受著身下冰涼堅硬的觸感,桑懷遠忍著太陽穴傳來的抽痛,想要起身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


    他剛才不是在公寓裏摟著小柔在睡覺嗎?現在這又是在哪裏?


    桑懷遠掃了一眼被束帶緊緊束縛的手臂,掙紮了幾下,卻發現沒有什麽用,根本掙脫不開,他四處張望,想要尋找有沒有什麽標誌,能告訴他現在他的位置。


    剛一轉頭,就看到了他心愛的妻子雙眼緊閉的躺在另一邊的手術床上。


    “小柔!小柔!”喊了幾聲都沒能把小柔喊醒,桑懷遠有些著急。


    忽然,鼻尖傳來一陣清新淡雅的茶香,桑懷遠用力的嗅了嗅,他總覺得這股茶香很熟悉,似乎在哪裏聞過一樣。


    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就聽到旁邊的小柔發出一聲嬌媚的嚶嚀,然後睜開了她水汪汪的眼睛,媚眼如絲,一副意識不清的模樣。


    若是換在平時,他早就把這個小妖精狠狠摟在懷裏疼愛了,可是現在他們被捆綁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他是一點旖旎的心思都沒有。


    著急的喊著小柔,讓她清醒一點。


    等薑柔發現了自己被捆綁得動彈不得後,剛才臉上那嬌媚動人的模樣立馬被嚇的變了臉色,眼中含淚,聲音顫抖的喊著桑懷遠。


    “遠哥~遠哥,這是哪裏啊?柔兒害怕!嗚嗚嗚~遠哥,快救救柔兒,柔兒肚子痛。”


    桑懷遠柔和的目光落在薑柔已經懷孕4個月的肚子上,柔聲安撫,“柔兒乖,別怕,別怕,我這就想辦法救你。你和寶寶別害怕。”


    忽然,一陣鼓掌聲在空蕩蕩的屋子裏響起,“精彩,真是精彩啊!好一出你儂我儂的恩愛戲碼。”


    桑稚的聲音忽然出現,床上的兩人都被嚇得哆嗦了一下。


    桑懷遠不敢置信的循著聲音看去,就看到了穿戴著防護服,護目鏡,正在戴手套的桑稚。


    看著她這副打扮,桑懷遠和桑柔的臉色巨變,無他,當初桑稚也是同樣的裝扮,剝了他們兒子的皮,還掛在了他們的床頭。


    “小,小稚,好,好久不見。你,你先放開二叔,好不好?”桑懷遠扯出一個自認為慈愛的笑容,有些結結巴巴的開口。


    他本以為隻要他們做好偽裝,就不會被這個瘋子盯上的,可是他們明明已經很謹慎了,為什麽還是被這個瘋子發現了?!


    “小,小稚,你,你當初可是答應了你爺爺,他活著一天,你,你就不能殺我的!”


    桑稚端著一托盤的手術刀放在旁邊的桌子上,而一旁的薑柔,光是看到桑稚走近,就已經嚇得失禁了。


    “別,別殺我,別殺我,求你了,求你了。”她不住的求饒著,可是桑稚的步伐沒有一點點停頓,隨著桑稚越靠越近,她的身體也抖得越來越厲害。


    說句實話,她是不願意與桑稚對上的,因為她是真的會殺人的。沒人知道,當她一睜眼就看到兒子血淋淋的人皮掛在自己頭頂的時候,她的心髒在那一瞬間都停止了跳動。


    她敢給桑懷遠出主意,讓他製造意外殺死他大哥一家,也是因為聽說桑稚不過是一個乖巧懂事的女孩而已,好拿捏,翻不起什麽風浪,可是,可是沒人告訴她,她是個瘋子啊!!


    如果她當初知道桑稚是個瘋子,她絕對會乖乖的什麽都不做,而不是親手解開拴著瘋子的繩子。她真的怕了,真的。


    桑稚冰涼的手指在薑柔臉上溫柔的撫摸著,軟甜的嗓音帶著不諳世事的天真,“二嬸嬸,你怎麽抖得這麽厲害啊?為什麽要道歉呢?是因為你挑撥我二叔給我爸媽的車子做手腳嗎?”


    “還是因為你們買通了身患癌症的司機,把我爸媽困在車裏活活燒死的事呢?”


    “亦或是你攛掇桑嬌找人綁架我,還試圖拍下侵犯我的視頻,這件事呢?”


    桑淮每說一句,薑柔的臉色就難看一分,身體就顫抖的更加厲害。小腹處也傳來細細密密的疼痛。


    她驚恐的瞪大眼睛,心裏全是震驚和恐慌,她,她什麽都知道!為,為什麽,她什麽都知道?!怎麽辦?她該怎麽辦?!


    她雙眼不住的湧出眼淚,眼神柔弱又帶著哀求的望向桑懷遠。


    看著心愛的女人現在的模樣,桑懷遠心疼的都要碎了,他鼓起勇氣,剛準備開口,就見到桑稚猛的轉身看向他,那黑沉沉的眼眸死死的盯著他,然後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噓——二叔,我在和嬸嬸說話,你要安靜一點哦,不然……我可不能保證我會做出什麽事哦~”


    對上桑稚嘴角詭異的笑容,桑懷遠立馬噤聲。不敢再說些什麽。


    識海裏的桑淮看著桑稚現在的狀態,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不對勁,小稚現在的狀態不對勁。


    她能明確的感受到,小稚的精神力又在崩潰的邊緣了。這意味著,小稚她,又犯病了。


    這幾個月小稚都表現的太過正常,太過平靜了。讓她都以為小稚的病已經好了,可現在,分明小稚的病分明就是更嚴重!


    桑淮想要接手身體,卻被小稚拒絕了,現在她被困在識海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小稚在外麵的一舉一動。


    薑柔被嚇的涕泗橫流,不住的認錯,“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好不好啊?求求你!”


    桑稚手下用力,狠狠掐住了薑柔的臉,讓薑柔漂亮的臉蛋扭曲變形,她嘴角帶著溫柔的笑意,“不可以哦~我不接受你們的道歉呢~”


    桑稚放開薑柔,走到那一盤被磨鈍了的手術刀麵前,認真挑選著。


    “絕望嗎?當初我的父母也是這麽絕望呢~可你們給他們機會了嗎?”


    手術刀落入托盤,發出清脆的當啷聲。像是狠狠敲在了那兩人的心尖上一樣,驚得他們心頭一顫。


    “你不能傷害我們,你答應了你爺爺的!”


    桑懷遠急了,他看出來,桑稚根本不打算放過他們。


    “哦?可是老爺子已經死了,不是嗎?”桑稚雲淡風輕的說道。


    “你怎麽知”話音戛然而止,桑懷遠立馬閉上了嘴巴,他有些慌張的看著桑稚的背影,一股涼意爬上他的心頭。


    “你,你胡說什麽!老爺子分明好好的,遠哥,你快告訴他啊!你不是每天都去見老爺子的嗎?你說話啊!”


    薑柔急切的唿喊著桑懷遠,可看到桑懷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轉瞬之間就變得慘白一片,甚至額頭上都滲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


    薑柔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騙了她,他竟然欺騙了她。桑稚沒有說謊,老爺子是真的死了。那麽,他每天下午去見的是誰?


    她一瞬間脫力,四肢癱軟,放棄了掙紮,她眼神空洞的看著頭頂的白熾燈,滿腦子都是,完了,這次真的完了。


    為什麽?為什麽老頭子死了他卻還瞞著她?


    她轉頭看向那個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第一次覺得那人是如此的陌生。


    “二叔一定很好奇吧,你瞞的那麽死的消息,我離這麽遠是怎麽知道的呢?”桑稚漫不經心的開口。


    然後眼神玩味的看向緊張得不住冒汗的桑懷遠,“二叔,爺爺心髒病發的時候,你沒有尋找醫生給他進行搶救吧?


    但凡你給他找了醫生,那個醫生都會告訴你,爺爺的心髒上有一個小巧的預警裝置,當他心髒停止的一瞬間,它就會往後台發送一個信號,剛好,兩個月前我收到了這個信號。”


    “現在,老頭子死了,你欠的債也該還了,二叔,你放心,我的手藝特別好,一定可以把你和嬸嬸的皮完整的剝下來的。


    你不是總說很想念我的爸媽嗎?你放心,我會把你們的皮掛在他們的墳前,讓你們和我爸媽永遠在一起。”


    桑稚拿起手術刀,在桑懷遠的胳膊上用力劃出一個小口子,桑懷遠就發出了嘶聲力竭的慘叫,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雙腿甚至因為用力過度而痙攣著。


    因為藥力的作用,他們現在的痛覺神經敏感極了,這一刀讓桑懷遠覺得整個手臂都被千刀萬剮了一般。整個手臂都火辣辣的。


    “小稚,你放過我,我可是你親二叔啊,都是那個女人挑撥我的,都是她的錯。”桑懷遠保養得當的俊臉此刻眼淚鼻涕縱橫,看起來好不狼狽。


    而聽到他說的話,薑柔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讓她覺得陌生的男人。


    當初明明就是他天天訴苦,說他在家裏被大哥打壓,沒有權利,本來家主應該是他的,結果卻被大哥搶了,如果不是他日日訴苦,天天買醉。


    惹得她心疼不已,她怎麽會給他出主意讓他製造意外呢。而且如果他真的不願意,為什麽在她提出建議的時候,立馬就同意並且實施了呢?!


    薑柔被氣的胸口劇烈起伏,她真是不敢相信,她居然會因為這樣一個男人而落到這個地步!


    “桑懷遠!你還是不是個男人!”薑柔一改平日裏柔弱乖順的模樣,對著桑懷遠就開始破口大罵。


    而桑稚在桑懷遠的慘叫聲和薑柔的咒罵聲裏,手下的刀穩穩的劃著,沒有一絲的停頓。


    絲毫不受那兩人的影響。


    一開始,薑柔覺得桑懷遠是矯情,那麽淺的傷口有那麽疼嗎?!可是看著桑懷遠臉色慘白,渾身痙攣,疼得開始翻白眼的時候,她的心裏開始莫名的恐慌了起來。


    這時,她抬頭剛好對上桑稚陰惻惻的眼神,她粉唇微張,幽幽說道“嬸嬸,你知道嗎?我媽媽死的時候,也剛好懷孕四個月呢~”


    薑柔的腦袋嗡嗡作響,她無法去思考桑稚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巨大的恐懼將她包裹,她的腦袋徹底宕機,她隻能聽到自己的心髒在身體裏劇烈的跳動著,震得她整個身體都要震動。


    “時間還長,不要著急哦~”


    桑稚甜軟的聲音宛如炸雷一般在他們頭頂炸開,震得兩個人耳朵嗡鳴。他們眼神恐懼的看著桑稚再次舉起了刀,一聲聲慘叫就像是從靈魂深處發出的一樣。貫穿了他們的身體。


    “啊!!!!!”


    “啊!!!!!”


    長夜漫漫,我們的遊戲,才剛剛開始。


    桑稚眼眸猩紅,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糟糕,宿主竟然是瘋批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木薯丸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木薯丸子並收藏糟糕,宿主竟然是瘋批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