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個戰友,眼光高著哩。”


    “他上次在電話裏跟我說,以前姑娘們看見他都躲,現在姑娘們看見他,一上來就說好熱,脫衣服,煩不甚煩。”


    雲端瞥了眼霍秋生,發現他說得眉開眼笑,“你是不是還挺羨慕他的呀?”


    “我有什麽好羨慕的?”


    “我有你這麽好的未婚妻,他羨慕我還差不多。”


    雲端抿嘴笑,


    “你戰友那麽有錢,給霍玉蓮開的什麽待遇啊?”


    “包吃包住,一個月二十七塊。”


    1980年普通縣城職工月均收入也就40-50塊,霍玉蓮在鄉下一年到頭都沒什麽錢,農民算工分不是錢,


    農民一年能有三十塊,都能笑嘎嘎。


    霍玉蓮當保姆一個月就有二十七塊,還包吃包住,這待遇超標了呀!


    雲端美眸滴溜溜一轉,問霍秋生:“那二十七塊裏麵,不會有你出的錢吧?”


    霍玉蓮之前遭遇家暴來部隊投奔霍秋生,跟著吃跟著住,順便還給點零花錢什麽的,就不說了。


    主要那個時候,她也沒跟霍秋生建立戀愛關係不是?


    現在霍秋生要是還給錢養著霍玉蓮。


    她可不幹!


    扶姐狂魔,誰嫁誰後悔。


    霍秋生看著她美眸裏的試探,笑了,


    “怎麽會?”


    “她是我大姐,又不是我女兒!”


    “就算是我女兒,成年了也沒有給錢的道理。”


    雲端鬆了口氣。


    小普洱在旁邊聽了,稚聲稚氣地說:


    “媽媽等我成年了,我給你錢!”


    雲端被她著急討好求表揚的可愛模樣,給逗笑了,


    “別聽你爸的,十八歲成年,那會你還在上大學呢。”


    也正是因為考慮到小普洱要上學,她才願意今晚就跟霍秋生迴部隊,


    要不然,哼,她可不是那麽好哄的!


    小普洱聽見雲端還要她上大學,惶恐地說:


    “那,那要是我考不上怎麽辦?”


    雲端:“考不上再說,反正你當我的女兒,不會讓你過苦日子。”


    小普洱笑得見牙不見眼,“媽媽你真好。”


    “等你老了,我讓你天天有用不完的錢,天天吃好吃的……”


    霍秋生期待地問:“那爸爸呢?”


    小普洱小腦袋一歪,


    “爸爸?”


    “爸爸對媽媽好的話,當然也一樣了。”


    霍秋生哭笑不得。


    對他好,還得看他對雲端好不好,這個女兒心偏到太平洋了。


    雲端卻很滿意,抱著小普洱在她 q彈的臉上吧唧親了口,“真是媽媽的乖女兒。”


    三人說著話去了百貨大樓。


    剛好與三個男人擦肩而過。


    其中一個男人認出了雲端。


    “大哥,這不就是那個將全哥,跟幾個兄弟送進大牢的女人嗎!”


    說話的男人梳著中分油頭,尖下巴,顴骨很高,眉形雜亂無章,一雙細長的眼睛,眼神猥瑣。


    他說著,捏著報紙遞到一個壯漢麵前,


    “三哥您看,報紙上有她!”


    被喊三哥的男人,接過報紙的時候,可以看到他虎口上,有因為常年用刀磨出來的老繭。


    他看了眼報紙上雲端的照片後,抬眸目光陰狠地盯著雲端走進百貨大樓的背影,冷聲說:


    “小天,你去把那男的引開!”


    “我跟阿雷把雲端跟那小的綁迴去!!”


    長得賊眉鼠眼的小天,摩拳擦掌,“交給我!”


    長得又黑又瘦的阿雷,擰眉道:


    “三哥,那男的一看就不好惹,要不我們還是等雲端落單的時候吧。”


    三哥抬手就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沒用的狗東西!”


    “你要是沒種,就給老子滾!”


    “我可不帶慫貨。”


    阿雷捂著被打紅腫的臉不敢吭聲。


    小天在旁笑得一臉幸災樂禍。


    雲端不知道被人惦記上了,購物的歡喜讓她心髒的跳動,跟錢在包裏狂跳的頻率差不多。


    百貨大樓賣的東西最全也最貴,節假日人最多。


    像今天這種工作日,售貨員比來買東西的人還多,挺冷清的。


    雲端看見牆上貼著,售貨員不準打顧客的標語,有點想退退退。


    一樓是賣洗護清潔用品,比如雪花膏、大運河肥皂、上海海鷗洗頭膏……


    雲端三個從一樓開始往上逛,溜達到賣衣服的地方停下了。


    小普洱一臉嫌棄瘋狂吐槽:


    “賣得這麽貴,還沒有媽媽做的好看。”


    “還是牌子貨哩。”


    雲端笑:“這就是品牌效應。”


    “隻要牌子夠大,哪怕賣垃圾袋開天價,也有人願意買單。”


    小普洱:“真會有這麽蠢的人嗎?”


    “有,還很多。”


    霍秋生想著雲端的話,沉默不語。


    雲端:“我想買縫紉機迴去,總是借別人的不好。”


    “就是買了不知道怎麽弄迴去。”


    “你的車,應該沒辦法放下縫紉機吧?”


    霍秋生:“你想要什麽隻管買,其他的我來想辦法。”


    雲端燦笑,“那行!”


    “再買一輛自行車怎麽樣?你去鎮上或者是坐班車來縣城也方便。”


    “再買台電視,在家裏無聊了可以看。”


    小普洱一聽要買電視,開心地手舞足蹈,“買電視好買電視好!”


    “我就可以看《阿童木》了。”


    霍秋生笑著揉了揉她的頭,“再買台冰箱,等天熱了在家裏邊看動畫片,邊吃冰棍,還要買台電風扇吹風。”


    小普洱想象出那個場景,美得都冒泡了,一個勁地點頭,“行,太行了!”


    霍秋生“哈哈哈”爽朗大笑。


    雲端:“你們幹脆把百貨大樓搬家裏去得了。”


    霍秋生猶如霸總附身,來了句,“你想要,也不是不可以。”


    雲端擔心他為了幾個臭錢做出違法亂紀的事,趕緊說:


    “你安心在部隊工作,賺錢的事交給我!”


    “你走你的官道,我走我的商道,咱們各自在各自的事業上功成名就。”


    霍秋生就喜歡雲端這麽自信,有上進心的樣子,寵溺地道:


    “都聽你的。”


    三人說著話來到了賣手表的櫃台前,


    雲端在選手表的時候,小普洱拽了拽她的裙子,


    “媽媽,我想尿尿。”


    霍秋生:“我帶她去吧,”


    “你選手表,看上那塊直接買就行。”


    “我的錢就是你的錢,不用跟我客氣。”


    雲端心裏蕩漾起抹甜蜜,大方又體貼的男人誰不愛啊?


    就連售貨員聽了都羨慕地說:


    “你男人對你可真舍得花錢,關鍵長得還那麽好看。”


    雲端抿嘴笑,“一般般吧。”


    她低頭繼續挑選手表。


    躲在暗處的三個流氓看見霍秋生,帶著小普洱走開了眸子紛紛一亮。


    他們原計劃是派其中一個人引開霍秋生,然後留下來的另外兩個綁架雲端,跟小普洱的。


    現在情勢有變,他們中的老大三哥立即開口說:


    “小天你去拖住那個男的。”


    “好!”


    小天拔腿就朝牽著小普洱的霍秋生追去。


    三哥跟另外一個長得又黑又瘦的阿雷,則留下來,尋找綁架雲端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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