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酥酥雙手交叉在胸前,擺出一個大大的叉。


    “你們休想甩開我。我才十二歲。”


    “可你上大學了,哪有大學生黏著父母的。”鳳乘小聲說。


    酥酥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視頻,是鳳乘大學時候死活賴著她父母,把他們的燭光晚餐攪得天翻地覆。


    她可是把媽媽所有的童年記錄拷貝存檔了的。


    “要不帶上。”蘇晨煦看著鳳乘說。


    “行吧。”


    一個月後,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三人背著登山包出發。


    他們一個要看瀑布,一個想看釣魚,一個想騎毛驢。


    實現所有目標正好繞蓉城一圈。


    好久沒迴去看看了,這次正好。


    再次迴到鄉間別墅,因為長期沒有人,落了不少灰。


    蘇晨煦想要去打掃,被鳳乘和酥酥攔下來。


    “我們是來玩的,不是來幹活的。”酥酥說著把蘇晨煦拉走。


    “可不打掃我們住哪裏?”


    “去河邊,搭帳篷。”鳳乘在車子上說。


    三人來到一條山間小溪邊,搭建起帳篷,支起燒烤架,歡樂地吃吃喝喝。


    開心過頭,酥酥想立即騎毛驢,鳳乘被嘮叨得煩,直接趴在地上,“我現在就是毛驢,上來。”


    坑娘的小家夥毫不猶豫坐上去,這小家夥可有一百斤!


    爬了十米,鳳乘就開始喊累。


    酥酥也不是那種驕縱的人,立馬下來,去扶鳳乘。


    哼,算這小家夥有點良心。


    “媽媽,我去車上睡覺了。”


    “你到帳篷嗎?睡袋都鋪好了。”


    酥酥搖頭,“睡袋不舒服,我要睡床。”一個人歡歡樂樂上車。


    “你還沒刷牙。”鳳乘喊。


    “我在車上刷。”酥酥隔著車門迴答,聲音小到聽不見。


    “把車門鎖好。”


    “好嘞。”


    聽到一聲上鎖的聲音,鳳乘才放心。轉頭發現蘇晨煦已經把燒烤架都收起來,洗漱完進帳篷了。


    她用最快時間洗漱,進帳篷前把外衣全脫在外麵。


    進到裏麵,發現帳篷的天窗被打開著,蘇晨煦躺在窗下,把睡袋展開當被子蓋著身上。


    盡管是夏日,夜間山裏的溫度並不高,甚至涼颼颼。


    鳳乘覺得蘇晨煦肯定冷,過去掀開睡袋抱住他。


    “沒蓋掩飾,小心著涼。”


    “不會。”蘇晨煦把頭埋進她胸前,“有你呢。”


    “你看現在像不像我們的第一次。就是在田間小屋裏。那時候也有個天窗,能看到燦爛星河。”


    “像。”蘇晨煦迴複。


    兩人目光都從星空落下,相撞到彼此。


    鳳乘手伸進蘇晨煦睡衣裏,撫摸他光潔的後背,他總是那麽瘦,沒有贅肉的背有點格手。她線路下移,略過一道阻攔,抵達彈性的肉墊處,然後重重一抓。


    蘇晨煦悶哼一聲,報複性地把她寬大的睡衣挑起,頭伸進去,把玉峰含進去。


    ……


    一夜酣暢。


    之後幾天他們去看瀑布,看巨石,泡溫泉,隻到一條消息打破快樂的旅行。


    蘇晨煦看著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消息,想立即刪掉。


    【救救白小飛,求你了,他在蓉城。】


    “離撫琴書院不遠,白小飛這些年一直沒有離開蓉城。”鳳乘說。


    “白小飛在爆料名單上。”蘇晨煦說。這意味著他還是走了季家的老路,得罪了人。


    “那就不見了。”鳳乘說。


    “嗯。”蘇晨煦點頭。


    他們正要啟程去下一個地點,對方又發來個視頻。


    一間漆黑破舊的房子裏,屋子空蕩蕩,在牆角裏有一個地鋪,上麵坐著一個穿著潔白襯衣的男人。


    從視頻角度推測,應該這個男人架著攝像頭對著自己。


    男人很年輕,可用一半麵具遮著臉,露出的另一半精致妖嬈,有種雌雄莫辨的美。


    “柏姐,我不想活了,再見。”


    男人用刀子割開手腕上的動脈,頓時潔白的衣袖染上血,一路染透一整個臂膀。


    視頻到這裏結束。


    陌生號碼打電話過來,蘇晨煦不知所措,但鳳乘幫助按下接聽鍵。


    “蘇老師,你在蓉城,求你救救小飛。”粱柏聲音顫抖。


    在蘇晨煦還沒反應過來時,車子啟動了。


    他驚訝地看著鳳乘。


    這時手機上收到新消息。


    【酥酥在這裏,我不想讓她生命留下陰影。】


    蘇晨煦恍然大悟,如果白小飛真出事,即便不是他們的責任,有良知的人也會想當時要是出手就能救下一個人。


    從自己手裏,錯失一個救人的機會,想必任何人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報警了嗎?”蘇晨煦問梁柏。


    “早報了,但遲遲沒有迴應,我怕真出事。”


    到這裏蘇晨煦騰出心思想別的。


    “你怎麽和白小飛有聯係?你不是和季家斷了聯係嗎?”他問。


    “我,”梁柏語氣變小,“我在蓉城時,小飛經常接濟我。”


    蘇晨煦聽到後一驚,地點這麽重合嗎?他在蓉城時,梁柏就在蓉城,他剛到海市,梁柏就搬去海市。


    “你在跟蹤我?”


    對方沉默良久,“是。”


    蘇晨煦冷笑,果然季家人沒一個是簡單的。


    “我去看白小飛,你盡早過來接手。”


    “好。”


    電話掛斷。


    窗外的風景變化,房子的樓層越來越高,當徹底變成高樓大廈,他們到了蓉城。


    正在蘇晨煦愁具體地址時,耳邊響起鳳乘的聲音。


    “我找到白小飛的具體地址。”


    她邊說把地址輸入給車子。


    “你怎麽知道?”


    “扒他的社交網絡,結合街景地圖,綜合分析。”


    “媽媽,你好厲害。”


    “厲害吧!”


    他們找到那間破舊出租屋,發現門居然沒有被強行打開。


    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警察沒來!”鳳乘說,“你想辦法撬門,我去找物業。”


    “酥酥,找個開鎖師傅過來。”


    酥酥點頭趕緊拿出手機。


    蘇晨煦看到樓道上的落地花盆,重達幾十斤。他舉起來,砸向門,看似堅挺的防盜門,卻被砸地變了形,出現一道寬大的縫隙。


    蘇晨煦順著空隙,把手伸進去,艱難地摸到把手,毫不猶豫按下去,門開了。


    他抬步進去。


    酥酥把手機掛掉,也要跟著進去,被一件衣服蓋住腦袋。


    “我牽著你的手,但你別看。”


    “好。”


    這間出租屋隻有一個房間,一望到底,可在地鋪上沒有見到人,地鋪旁邊有一個倒地的三腳架,一個碎屏的手機躺在不遠處。


    血灑了一路,連成一條線,延伸到衛生間。


    蘇晨煦牽著酥酥的手,走上前,聽到嘩啦唿啦的聲音。


    他推開衛生間的門,一陣霧氣而來。


    還沒待霧氣全散去,他看到花灑開著,水流下落淋到地上人身上。


    白小飛像蜷縮的小貓在地上,閉著眼睛,像是安詳地入睡。臉上的麵具掉落在一旁,露出燒毀的一半。


    他身上的白襯衣被打濕貼在身上,在接觸地麵的一側染成紅色,地上全是紅色積水。


    蘇晨煦鬆開酥酥的手,一步進去把花灑關掉,伸手探白小飛的唿吸。


    還有氣!


    他把人抱起來,衝出衛生間放到地鋪上用被子卷起來。


    把割腕的手拿出來,還在不停的流血。


    蘇晨煦用牙把身上的短袖咬下一片,蟬到白小飛手腕上。


    “啊————”


    鳳乘帶著物業的人進來,物業大叫一聲。


    “大哥,幫忙抬一下,我們去醫院。”


    嚇傻的物業趕緊上去,把蘇晨煦一起抬起白小飛下樓。


    鳳乘牽起酥酥跟上去。


    ……


    “好好看著你弟弟,再送遲十分鍾,他都會沒救。”


    “知道了,謝謝醫生。”


    白小飛聽著門外的聲音,眼神呆滯盯著天花板。


    “你醒了?”一個稚嫩地女孩聲。


    他轉動眼睛,看到一個大眼睛的漂亮小女孩。


    女孩拿著一個削好的蘋果,“要吃蘋果嗎?”


    在白小飛的眼裏,有一個心心念念的身影和小女孩重合,眼裏湧出淚水。


    “不喜歡吃?那算了。”


    “酥酥,過來。”


    白小飛眼珠又轉到叫小女孩的人身上,看到蘇晨煦的一瞬間,他把目光移開。


    “外邊真熱啊!”鳳乘趕緊脫掉帽子,用衣袖擦臉上的汗水。


    “打聽清楚了?”蘇晨煦問。


    “嗯,梁柏沒地址,出警的局子正好離這裏最遠,更倒黴的是根據視頻找錯地方了。”


    “……也是為難他們。”


    鳳乘稍微涼快後,看著病床上的人,心裏怎麽都壓不下厭惡,就是這個人當年以跳樓威逼自己,現在又要自殺。心眼可真夠極端。


    “說吧,為什麽幹這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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