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徹很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


    可從局子出來後,他徹底崩潰。


    父母是真的,年齡也是真的。怪不得鳳乘會選擇分手,低調處理。這要是弄上新聞,不知道會有多炸裂。


    他這麽掏心掏肺,沒想到被騙了個徹底。


    他遠遠的看著蘇晨煦被拖著走,被扔進車子,消失在茫茫車流中。那鼻青臉腫的樣子,他又恨不起來。


    隻好打電話給彭綿綿,哭訴了一小時。


    後麵也說累了,他問:“老板不救他嗎?”


    對方沉默,一會答:“老板說不救。”


    ……


    一張蜘蛛網,兩張蜘蛛網,三張蜘蛛網……一共五張。


    蘇晨煦數著籠子上的蛛網,打發時間。


    李美茹進來。


    “執行任務就不會被打。”


    他閉上眼。


    “別想著鳳乘了,她不會救你的。你想想你騙的她多慘,一百萬呢!聽說鳳乘這人挺摳門,她肯定懷恨在心。一百萬,二叔可以逍遙好一陣子。”


    “能講講你怎麽騙她的細節,具體講講鳳乘這人是什麽樣的。”


    迴應的全是空氣。


    李美茹悻悻離去。


    蘇晨煦睜開眼,慶幸鳳乘給他卡和錢都落在公寓了。


    “哥。”


    白小飛從窗戶翻進來,拋了幾個饅頭進去,要是掰開裏麵還有肉餡。


    “哥,還疼嗎?”


    蘇晨煦沒拿饅頭,僅僅把臉朝向白小飛。他們一起從老家來到這裏,一起接受培訓,白小飛總是比他優秀。養母總是誇白小飛貶他,說實話他有嫉妒過。


    那時候沒看清楚養母為人,又有養父那個可怕的威脅,他把養母當成了依靠。現在才明白養母才是那個操縱者。


    “小飛,找機會逃跑。往偏遠地方跑,越偏遠越好。別去大城市。”他真心勸解。


    “可我怕。”


    “不跑,以後都是地獄。”


    “那我們兩一起跑。我們找那個徐徹,他應該會管我們的。”


    聽到徐徹,蘇晨煦坐起來,警惕看著他,“你怎麽知道他名字的?”


    白小飛後退,眼神閃躲。


    “二叔告訴你的嗎?”蘇晨煦瞎問。


    白小飛點頭。


    蘇晨煦消化這個事情,二叔為什麽這麽做?引導他帶著白小飛投靠徐徹?不對,目標肯定不是徐徹,而是那個圈子。


    二叔覺得徐徹是個爛好人,就像他們以前判斷鳳乘一樣。覺得隻要他們兄弟倆夠慘,徐徹會盡全力幫忙扶持。


    再過一年半,白小飛就成年了。


    他已經是廢棋子,可白小飛還有用。


    可為什麽白小飛要答應二叔?看不到他的悲慘下場嗎?明知道是火坑還往進跳。


    “你想好了嗎?”蘇晨煦板著臉。


    “哥,我想好了。我要離開這個家。”


    既然這樣,他也沒辦法。蘇晨煦是自私的,他不會錯過任何機會。


    相約逃跑的時間定在第二天淩晨三點。


    有裏應外合,隻要騙過養父那個二愣子就行。


    白小飛拿著鑰匙打開籠子,兩人翻窗戶逃出院子,一口氣跑到車站。這下蘇晨煦學乖了,表情自然的去買票,因為他已經十六歲,哥哥帶著弟弟去探親,售票員不再懷疑。


    兩人順利踏上去海市的列車。


    這是白小飛第二次大城市,心情還是不能平複,一路上說個不停。蘇晨煦觀察到白小飛手機上一直打開著和二叔的聊天框。


    他們在監視自己。


    在夜晚列車到了一個小站,蘇晨煦乘著白小飛睡著,獨自下站,消失在滾滾黑夜中。


    他瘋狂地奔跑,遠離鐵路,向著燈光相反的方向逃。一直不停,直到天變成了白色,太陽從地平線升起。


    又來到高速公路岔路口,牌子上寫著:左邊海市,右邊蓉城。


    這次他選擇了蓉城。


    蓉城是一個不的城市,人口和鹹城差不多。但主產業卻大相徑庭。鹹城是農業大市,而蓉城是一個妥妥的科技搖籃,所以蓉城要比鹹城富有的多。在眾多科技企業中,星河是蓉城最璀璨的明珠。


    蘇晨煦選擇蓉城,一是想躲,二是希望能遇到她,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行性也行。


    他不再邊遊邊走,而是一刻不停。


    他以為自己在風馳電掣地前進。可在路人眼裏,是一個衣著襤褸,行動緩慢,長發蓋臉的東西在馬路上挪動。


    活脫脫的喪屍!


    “兄弟,你是人還是喪屍?”蘇晨煦後麵,一個坐在紅色敞篷車的半大男孩問。


    看他不應,男孩把車開上前,橫在他前麵。可蘇晨煦是人不是車,不走公路也可前進,前進去找鳳乘是他唯一的信念。他繞過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敞篷少爺。


    他走了很久,以為甩了敞篷少爺,誰知人家開車不用一秒鍾又跟上來,還對他吹口哨。


    “兄弟,你這是cosy嗎?”


    “說說話,你要去哪裏?我載你一程。”


    “哎,我不是壞人。”


    “我是好人,頂級好人。”


    ……


    蘇晨煦隻覺得有隻蒼蠅嗡嗡嗡,因為這隻‘蒼蠅’,還引來更多‘蒼蠅’。一大群人帶車跟在一隻疑似喪屍後麵,堪稱一種奇觀。


    有人開啟了直播,在後麵大吵大鬧。


    蘇晨煦不管。


    季家人不看直播,他們覺得這都是下等人玩的東西。而且他這個樣子,季家人也認不出來。


    他麻木前進,後麵的人覺得無趣,開始撤退,最終隻剩了敞篷少年。一人後麵跟著一輛車,在寂靜的黑夜中沉默共行。


    吱吱吱——


    蘇晨煦聽到兩側農田有聲音,他停下腳步。


    “兄弟,停了?吃東西嗎?要不先喝點水。”敞篷少爺看他一整天滴水未進,佩服他的毅力。


    正要給他吃的時候,見人下了公路,跑到農田裏去。


    敞篷少年嚇一跳,以為他要逃跑,開車下去亮著大燈,在農田裏來迴搜尋,絲毫不在意被碾壓的莊稼。


    後找到人,那人站在農田中央,捧著一個巴掌大的機器人,機器人上還沾著雜草。


    【警報有人盜取星河資產,警報有人盜取……】


    機器人閃著紅燈,循環播放警報。


    “她成功了。”蘇晨煦口中喃喃。


    他在海市見過這種機器人的雛形,沒想到隻過了兩個月,就已經投入使用。


    機器人在這裏,那鳳乘會不會也在這裏?


    “小偷,放下東西。”


    蘇晨煦抬頭,前麵一位農民打扮的老伯伯,拿著燒火棍指著他和敞篷少年。


    “你們這些兔崽子,毀了半畝藥材不說,還壓碎了三台機器人,還打算偷一台。知不知道這機器人有多貴!趕緊賠錢!”


    敞篷少爺下車,向著老伯伯道歉:“對不起老伯,我賠。您看賠多少?”


    老伯沒想到這個刺頭孩子,居然這麽有禮貌,嚇的退後半步,以防有詐。


    “你們在這乖乖待著,星河那邊等會有人過來核算。”


    蘇晨煦聽到星河,趕緊問:“鳳乘會來嗎?”


    鳳乘在蓉城是家喻戶曉的人物,老伯蔑視一笑,“你做什麽夢。鳳教授豈能是視你想見就能見的!”


    鳳乘當年把教書事業幹到了教授,巔峰辭職,下海從商,這件事在蓉城也是奇聞。蓉城人喜歡叫她教授,半是調侃半是敬佩。


    老伯見眼前兩人年紀都不大,心裏還惦記著蓉城的頂級鑽石單身女,感覺他們三觀不正,開啟批評教育模式,滔滔不絕。


    敞篷少年和老伯對線。


    蘇晨煦一言不發。


    老伯每一句都很難聽,可每一句對於蘇晨煦都是事實。


    他不覺得可恥,隻要能留在鳳乘身邊,再不要臉的事他都能做的出來。


    一男一女穿著印有星河標識的衣服,出現在田間,很可惜不是熟人。


    “三台機器人一共三十五萬,請通過銀行匯款方式打到這個賬戶。藥材你直接賠給老伯。”女工作人員掃了眼蘇晨煦和敞篷少爺,最終把收款碼給了敞篷少爺。


    少爺倒也爽快,很快交了賠償。兩位工作人員臉色也緩和了。


    男工作人員從包裏翻找收據,拿文件出來時,掉出來一張招聘宣傳單。


    蘇晨煦撿起,趕緊問:“你們還需要人幫忙收集數據嗎?”


    “當然。包吃包住,待遇豐厚。”男工作員,看了眼蘇晨煦,確定他十分缺錢,立馬熟絡起來。


    田間數據收集可不是個輕鬆活,每天奔波上百畝田,還要找信號丟失的機器。所以離職率特別高,搞的他這個小組長手裏沒人,成了杠杆司令。


    “沒成年也可以嗎?”蘇晨煦小心問。


    “你沒成年!長得可真急。你多大?”


    “再過三個月十七。”


    “那沒事。滿十六就行。全職還是兼職?”男員工問,可一想現在不是學生假期,這人應該沒在上學。


    “全職。”蘇晨煦迴答,他判斷鳳乘大概率會來這裏,她那麽在乎這個項目,投產後她一定會親自視察。隻要他在這裏守著,總會見到她。


    而且這裏偏僻,二叔應該不會主動找過來。隻是要防著他再次跟蹤鳳乘,發現他的蹤跡。


    “那跟我走。”男員工笑嘻嘻。


    “等等。”敞篷少年拉住蘇晨煦,“你走了,我怎麽辦?”


    蘇晨煦抖開他的手。


    “好吧,我叫苟尋,家住蓉城,再見麵我請你玩。”敞篷少年揮手給蘇晨煦送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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