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是商人,雖說商人地位生來低賤,但是在民風開放,海陸貿易往來頻繁的越州,商人並不會被看輕,更何況謝家是極富裕的人家。


    而那劉大娘子的娘家,也不過一個縣下的小官吏罷了,跟他們謝家比起來,還真說不定誰好呢。


    如果江聞起有心不娶妻,大可在日後大有作為之時,再娶一個對仕途有助的妻子,也比娶那劉家表妹要強。


    謝大富經商幾十年,自認看人還算看得準。


    他當初能同意幫阿瑤求這門親事,除了不想女兒傷心,也正是因為他看得出來,江聞起看起來清冷,但是必定是個大有作為之人,日後定非池中物。既然女兒喜歡,他便幫著爭取。


    隻不過這靠著恩情換來的姻緣,單憑著女兒單方麵的喜歡,怕是這夫妻相處也和睦不起來啊。


    他們謝家原本的打算就是給女兒招個婿,沒想到這嬌慣著長大的阿瑤竟然看上了江聞起這個享譽越州的大才子。


    阿瑤雖然長相出挑,但是江聞起畢竟是個飽讀詩書的人才,又怎麽會是個隻好美色的膚淺之人。


    人言“娶妻娶賢”,他家阿瑤可不是什麽賢妻,經常想一出是一出,又任性又嬌氣,但是為了那江聞起,收斂了脾氣,在江家做低伏小一年,還落得差點自縊的下場。


    謝大富心裏也是埋怨江家的,在他心裏,女兒最重要。


    江聞起的仕途順遂與否,對他來說,隻跟親疏有關。


    是女婿,他就盼著江聞起好;不是,那跟他謝大富又有何關係呢?


    如今民風開放,吃得飽飯的都想著再娶再納,況且,他們做商人的,還會在意那點名聲嗎?倘若實在受不了了,他們一家三口換個州府定居,再重新給阿瑤招婿,也並不是什麽難事。


    謝大富歎了口氣,幽幽道:“先這樣吧,我再同江大人商量商量,看看這親家還要不要繼續做了。”


    江聞起和謝雲瑤同時瞪大眼睛抬起了頭,江聞起是震驚,而謝雲瑤明顯是喜悅,她沒想到,和離竟然那麽簡單,甚至都不需要她提出來。


    而江聞起也沒想到,謝大富和謝太太對謝雲瑤竟然這般寵愛,僅僅是聽了謝雲瑤的三言兩語,就寧願跟江家撕破臉,甚至不惜毀了他的仕途。


    如果他們知道如今謝氏的身體裏,已經不是他們的女兒了,那確實極可能如謝太太所說,寧願散盡家財,也要跟江家拚個魚死網破。


    江聞起到底還年輕,不太能沉得住氣,承諾道:“小婿保證,日後定不再讓娘子在家中受到任何委屈。”


    謝大富擺擺手,不想再繼續談這些事了,“先不說這些虛的,今日大郎也先住下來吧,等明日,我再跟你走一趟江家。”


    江聞起臉色一白。


    而謝雲瑤紅著眼睛看著眼前父親母親憐愛溫柔的神情,真的好想扇原主兩巴掌,戀愛腦都得死!


    午飯後,謝雲瑤迴房休息,看著已經離開了近一年的閨房,依舊幹淨無塵,甚至窗台旁的花瓶裏還插著一枝紅梅,要知道,她是突然迴家,謝太太並不知道的。


    打開衣櫥和首飾盒,都看到了新添的最近才出的單品,甚至還有一些精致的外邦小玩意。


    謝雲瑤無奈地歎了口氣,她一點都不愛這個世界,但是她喜歡現在的父母。


    謝雲瑤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再去批判原主的所為了,如果原主不是戀愛腦,那她也沒有機會來到這個世界。


    既然做了乘涼的人,就沒有必要去diss栽樹的人裏,想那麽多作甚,好好享受吧。


    當然,她也要好好孝敬現在的父母。


    午休之後,謝太太直奔閨女的閨房,吩咐白芷站在門口守著,進了謝雲瑤的房間就關上了門。


    看到謝雲瑤還在床上睡得香噴噴的,謝太太就忍不住...伸出她冰冷的手摸進了女兒溫暖的被窩裏。


    謝雲瑤凍得倒吸一口氣,哀怨:...這個母親,溫柔不了一點。


    看到謝雲瑤醒了,謝太太猶豫著問道:“你...”


    謝雲瑤睜開了眼睛,看到她這麽神秘,突然眼前一亮,難道是想說和離成功了?還是要告訴她家裏還有神秘的財產?


    謝太太看她突然興奮得溢於言表,頓時有點無語了,直接推了謝雲瑤的腦袋,“你在想什麽?”


    謝雲瑤反問:“娘方才想問什麽?”


    謝太太:“...你跟女婿可有...?”


    謝雲瑤皺眉,不解:“?”


    謝太太更加小聲了,飛快問道:“有沒有圓房?”


    聽清了的謝雲瑤麵無表情:...我到底在期待什麽啊?


    謝太太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沒有,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心疼好,還是慶幸好。


    謝太太溫柔地摸著謝雲瑤當腦袋,說道:“唉,你爹會為你做主的。”


    謝雲瑤笑著點頭。


    但是謝太太又突然愣住了,死死地盯著床上嬌俏的謝雲瑤。


    之前是阿瑤自己要死要活非要嫁給聞起的,如今怎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了,難道又想出什麽幺蛾子?


    謝太太的手從謝雲瑤的腦袋落到耳朵上,扯著她的耳朵咬牙切齒問道:“你到底是想和離還是想幹什麽?”


    謝雲瑤莫名其妙,捂著耳朵求饒:“疼疼疼!娘!您輕點...”


    “輕什麽輕,我恨不得擰死你這個不省心的丫頭!”謝太太嘴上說得厲害,手下還是鬆了勁兒離開了她的耳朵,板著臉問道,“說吧,你到底想幹嘛?”


    謝雲瑤都不知道她娘在問什麽,她還能想幹嘛,她想跟江聞起和離去泡八塊腹肌的大帥哥啊。


    但是這些說出來應該會被她這個“溫柔”的娘親提著棍子打死吧。


    謝雲瑤支支吾吾道:“什麽想幹嘛?娘你覺得我是想幹嘛?”


    謝太太恨鐵不成鋼道:“沒見過誰家小姑娘像你這麽笨的,想要挽迴丈夫的心居然還玩自縊這種把式,白瞎了為娘給你的這張如花似玉的臉了。”


    謝雲瑤:...我的沉默振聾發聵。


    於是,謝太太開始滔滔不絕地傳授謝雲瑤禦夫之術,謝雲瑤用是不會用了,但是並不妨礙她當八卦似的聽得十分感興趣。


    甚至每當她娘越說越氣,想罵她的時候,她就一臉乖巧,眨著眼睛點點頭,表示:在聽呢!繼續說呀!


    一下午,謝太太傳授的禦夫經驗都可以出書了,而謝雲瑤態度端正,一副積極好學的模樣讓謝太太十分莫名但是又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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