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朱?持之以恆的教了之後,這東西知道拉粑粑不隨地了。


    雲璃在花園裏歇著的時候,這羊自己還能找來。


    挨著雲璃就開始倒嚼。


    哢哧哢哧時間久了,真有節奏感,雲璃都聽困了。


    伸手摸摸羊頭:「富貴啊,你是真享福,每天的任務就是吃了是吧?」


    富貴仰起頭蹭了幾下她的手,嘴裏可一刻也不停。


    倒嚼差不多了之後,它就爬起來看花園裏哪裏嫩草可以吃,進補去了。


    反正有這個祖宗,花園裏基本也沒什麽好看的了。


    陳靜拿來毯子給她蓋腿上:「這裏有風,這會子不是晌午了。」


    「嗯,雖說我養著富貴,但是想吃羊肉。不能是府裏做的,街上那種。一大碗的,滷的爛乎乎的那種。」


    「我 去買。」陳靜道。


    「還有前日你買的那大餅也很好啊。」


    陳靜點頭。


    陳靜走後,茱萸過來:「您這會子要不別睡了吧?」


    雲璃年紀大了之後添了一個毛病,就是白天不能睡覺。


    一睡覺晚上就不行了。


    雲璃打個哈欠:「不睡,陪我說話。」


    「這一時間,奴婢都不知說什麽了。」茱萸笑著道:「嗯,陳先生長得真像啊。」


    雲璃笑了笑:「能認錯?」


    「那怎麽會,再像也是兩個人。」茱萸道。


    「哎,你說說,人家思念亡者是總做夢。我也不算沒心沒肺吧?我也常思念我那亡夫啊,倒是一迴也沒夢見,你說稀奇不稀奇?倒是昨兒夜裏,夢見了樂安宮,還有剛做了寶林的葉寶林。這八竿子打不著……」雲璃搖頭。


    「是……是先帝不忍心叫您夢見傷心吧。」茱萸道。


    「這話可就說的過於玄乎了。不過我也不光夢不見他,我還夢不見我父母,夢不到大伯。挺多人都夢不見。」雲璃道:「所以,這做夢也不能代表什麽。」


    「就是啊,反正不管怎麽樣,去了的人,都在咱們心裏嘛。」茱萸道。


    「你後不後悔出來啊?要是沒出來的話,我如今應該坐在慈安宮裏。今兒是初一,一上午都得聽皇帝的嬪妃皇後說話。不想管事呢,我就得每一個都誇。想管事呢,我就得又拉又打。嘖……」


    「怎麽會後悔?要不是跟著夫人,我們幾個這一輩子能走過這麽些地方?以前不懂,總覺得皇家富貴。那宮裏就是天底下頂尊貴的去處了。可您說的那個自由是絕沒有的。」


    「其實要是天底下的女子都能這麽自由自在,那又何必囿於後宅爭鬥呢?」


    雲璃點點頭:「是啊。」


    「夫人。」蘆葦過來道:「迴去吧,這會子是不是有點冷了?」


    雲璃起身:「走吧。」


    富貴大概是見主人走了,它也不餓了,就一邊嚼一邊也跟著去了。


    陳靜買迴來的肉不少,晚膳時候大家一起吃。


    蘸著辣椒粉,雲璃吃的出汗了,還是很痛快的。


    「這西北的羊肉還是更好吃香些,你們說我給小九送幾頭羊迴去是不是有點勞民傷財?」


    「那也不礙事啊,就送幾頭嘛,您也不是每天送。」芷芙道。


    雲璃卻一笑:「不送,來,我要寫信。」


    芷芙忙過去磨墨。


    就看著那家書……明明就是菜譜。


    夫人詳細說了西北的吃食,重點描述了今日的羊肉。結尾還說:未免勞民傷財,為母替兒嚐過便可。兒若是實在饞,宮中羊也可替代。


    還另外在一張信紙上畫了個圓鼓鼓的綿羊。


    芷芙把信交給侍衛們,就有人快馬加鞭送迴京城了。


    七日後,小九接到來信,看的不隻是笑還是無奈。


    就拿去送去皇後那了。


    「看來母後玩的開心。」


    開心就好了,別的都不要緊。


    十月底的時候,西北第一場大雪終於如期而至。


    天是冷的,大雪也很大。


    大風夾著雪花撲在大地上。


    雲璃出不了門,就閉門寫書。


    有時候寫累了,就口述,叫蘆葦的兒子代筆。這孩子一筆好字,腦子也轉的飛快。


    得了雲璃指點,詩書都好,就是不愛八股文。


    雲璃還心虛,別把孩子教壞了,可蘆葦覺得沒什麽。


    反正快活的長大就行。


    也是,蘆葦也算是這個時代的特殊女子了,思維也是很新潮。


    西北的冬天叫雲璃後悔,以後不能來過冬了。折騰不起,老了老了。


    這要麽不下雪,要麽出不了門還有個好麽?


    不過過年的時候,跟著本地習俗還是很有意思的。


    一切都有趣,包括朱?。


    朱?這人一向精明,難得糊塗一迴,就是被一個廚娘盯上了。


    廚娘本地人,寡婦。


    說什麽都想嫁給朱?。


    朱?心裏苦,我要是個正常人,娶你也不是不行。廚娘長得也還可以,三十來歲,家裏有個女娃娃。


    可他是個太監……


    這事輾轉叫雲璃知道了。


    一時間也是不知怎麽辦。


    「等咱們臨走,你跟她說實話吧。她要是還願意,就一起走。跟著你,至少你不會叫她受委屈。她的女兒也有人養著。要是不願意,她應該也不敢隨便出去說。」雲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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