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唯一不順利的就是皇後的身子已經是外強中幹,根本受不住這藥量。


    比原先預計的更早出了問題。


    這一出問題,後續的藥就用不了了。


    要她死,反倒是更慢了些。


    不過也沒關係,她還是會死的很痛苦的。


    可自己看不見了。


    那一日,她在小雨中看見了七皇子的時候,像是看見了年輕時候的陛下。


    細看,又不像。


    她看著他,隔著那淡淡的雨幕,心中有無限的感慨和愧疚。


    可終究沒有那麽多的不舍。


    她希望他日後好好的,可卻也有種輕鬆。她累了,倦了。


    喝下毒酒的時候她恍然明白,其實她早就盼著這一日了。


    這宮中的仇啊冤啊恨啊,從無休止的一日。


    她此生活的不堪,辱沒了門楣。


    她隻是後悔當年不聽祖父的話。祖父曾經嘆著氣對她說,皇家婦,豈是那般好做的?


    彼時她不懂,也不在意。她自有驕傲在。


    到頭來方知,入得這紅牆裏頭,爬不上高位,一生都過的不如奴僕;爬得上高位,不知在水裏火裏淬鍊了幾百次。個個都得是一身傷。


    而那些早逝的紅顏,誰記得你曾經是如何才貌雙全,色藝雙絕呢?


    真後悔,隻可惜後悔無用……


    第0422章 羨慕


    等秦王告退出去的時候,才輕嘆一聲:「究竟是父皇最疼愛的兒子了。嘴裏是埋怨,眼裏全是喜歡。」


    跟著的太監就賠笑:「殿下也是一樣,都是陛下寵愛的兒子呢。」


    秦王笑了笑,不置可否。


    是不是有那麽疼愛,自己是很清楚的。


    隻是他也知道父皇是疼自己的,不然不會這麽縱容。隻是疼的不一樣。


    對九弟,父皇是發自內心的喜歡疼愛。


    對自己,大約是有些愧疚和憐憫吧?


    沒關係了,人生在世不就這樣,求不得十全十美,怎麽也比二哥三哥得寵些,這還不夠麽?


    他深吸一口氣,出宮去了。


    這一年的年,到底改變還是很大的。


    太子還沒入住東宮,自然該是跟著賀謹縭在正陽宮待客。


    不過一早要去跪太廟磕頭。


    皇後病重不能起身,貴妃賢妃淑妃帶著眾位嬪妃先給太後請安後,入麟趾宮過年。


    朝中臣子的家眷們今年也知道討好誰,皇後已經是昨日黃花了。


    也沒人不開眼的問起。


    雖說,很多人都懷疑皇後這病是怎麽一迴事。


    哪怕是有人之前見她時候就知道她不大好,可人就是這麽一迴事。


    有人懷疑,那些見過的人也還要懷疑。


    不過,自古皇家的事不就是這樣?


    說不清楚的,或許是真的說不清楚,也或許,就是不能說清楚。


    反正皇後娘娘不成了,賢妃娘娘的兒子可成太子了。


    她們隻需知道這一點就知道怎麽討好。


    也有人提起選秀的事。


    雲璃隻說:「按規矩來就是,不瞞諸位說,這些日子忙的厲害,都沒細細看呢。」


    她這麽一說,眾人也不好意思推薦自己的孩子了。


    太後那也是一堆人奉承,除夕就罷了,初一時候也這樣。


    不管太後與陛下之間多少傳言,可如今的事實就是,皇後不成了,太後可還穩坐呢。


    眾人都是一臉喜色,畢竟是有太子了嘛。


    喜色中也有人不喜的,比如說蔣才人。


    因為十公主忽然哭起來了。


    兩歲多的十公主哭,她都不知道為什麽。


    嚇得臉都白了,忙拉著十公主就要跪下。


    「都是妾的不是,沒能教好孩子。」


    「好了,大過年的。」太後擺手。


    「公主才幾歲。你不必如此。」雲璃笑著招手:「十公主來,看看我這裏的好吃的。」


    十公主被奶娘哄著小心翼翼的過來了。


    雲璃將四五顆連在一起的葡萄遞過去給她拿著:「怎麽就哭了?」


    十公主口齒不清:「要吃糕糕。」


    「沒給你吃糕糕就哭了?」雲璃失笑:「那吃葡萄吧。」


    十公主嗯了一下。


    奶娘忙道:「奴婢替公主謝謝賢妃娘娘。」


    雲璃擺手。又看一邊侷促的蔣才人:「你不必緊張,小孩子不就是哭哭鬧鬧的?太子小時候,我帶著不也是一樣?」


    可憐見的,這蔣才人自打生了公主也沒伺候過皇帝幾次。


    比起其他生育過的嬪妃,著實是不起眼。


    見賢妃這麽說,她總算安心了些。


    眾人也沒注意她,到時候說起了二公主來了。


    「儀萱這孩子,害喜的厲害。平時淘氣,這會子起不來身。」


    太後笑道:「害喜也沒事,不害喜的人少。這麽快就有孕,喜事啊。」


    「倒是三公主和四公主怎麽說?」


    嫻修儀忙起身:「迴太後娘娘,三公主暫時還沒好消息呢。」


    「不急不急,慢慢就有了。」


    「迴娘娘,四公主暫時也沒有呢。」葉婕妤道。


    太後擺手:「她成婚最晚,沒有也不稀奇。慢慢來。哎喲,想著公主們前幾年都是孩子,如今竟要等她們生孩子了。」


    「可不是麽,太後娘娘也別光看公主。五皇子妃有孕了。」貴妃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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