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記事起,自己就在冰天雪地之中掙紮求生。這裏土地貧瘠不說,還處處有野獸出沒。自己的老爹告訴自己,作為一個男人,要用自己手中的刀,來爭取自己生存的尊嚴。自己不知道什麽叫尊嚴,老爹就說,野獸要吃你,你可以不讓它吃,這就是尊嚴。


    稍微大些,母親告訴自己,腳下的土地喚作林海雪原,是東北邊一處苦寒之地,而在遠處的南邊卻有一處溫暖而富饒的土地,似乎叫做中原。那裏的人不像我們這樣以漁獵為生,都靠土地裏生出的‘五穀’為食,家家戶戶都能吃飽穿暖,也沒有那麽多人因為漁獵而喪命。自己特別奇怪,這些雪白冰冷的土地如何可以生出能吃的五穀的?有一次,趁著大人們出去打獵,用父親給自己的短刀刨開堅硬的‘白土地’,才發現白土地之下是硬硬的黑土,自己還嚐了一口,非常難吃,於是又把白土掩埋迴去了。不過,這事自己跟誰都沒說。


    自己五歲了,已經能拉開短弓,可以射一些飛禽來補貼家用。但是自己卻常常看著父親愁眉不展,經常會和很多大人圍著一個平躺在地上的人,然後挖個坑給他埋了。母親說,這是打獵的時候,不幸喪命了。自己很奇怪,為什麽要埋在地裏,難道會發芽麽?母親笑著說,生命是從泥土中來,自然應當再迴歸泥土中去。


    自己六歲生日的時候,父王傷痕累累的迴家,給自己帶迴一把鐵斧子作為禮物。父王說自己可以用鐵斧子更好的伐木,不必再像石斧頭一般費力了。母後特別生氣,狠狠跟父王吵了一架,好像是說鐵器這麽貴重,怎麽不融了當武器?父王嘿嘿陪笑著沒吭聲,最後才說今年天災,禽獸少了很多,部落裏斷了糧,不得已遠出搶了商隊,怕惹來報複,這鐵斧是留給兒子防身的。母後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給父王裹傷,然後幾天就開始教自己用斧子。


    七歲了,自己已經可以經常獨自騎馬進山裏去打獵。這在部落裏非常常見,因為家家戶戶都很貧苦,部落裏稍微大點的孩子都要盡早進山去捕獵,貼補家用。當然,僅僅限於山邊,深山裏猛獸多,必須成群結隊的大人們才敢進。但每次進山都會死傷些族人,可就算這樣,捕獲的駿馬獵鷹,甚至鹿茸人參,在契丹貴人那裏也換不來多少糧食,幾乎年年都會發生餓死人的事情。


    八歲了,自己憑著機靈,往返在遠處的商路給往來的客商引路,和推銷族中的物產,隻求能換來一些鹽鐵。初始因為語言不通,自己又穿著迥異,總是發生誤會。但是因為自己是孩子,比比劃劃也能溝通起來。遇到高興的商人還能教自己幾個字,送自己一些木簡。說是木簡,其實就是臨時用路邊的幾個廢木刻下來得的。但是自己帶迴來的那些鹽鐵,可是把父王高興壞了,像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務,說再也不必看那些契丹人的嘴臉。甚至不少族中的大人們也是誇獎自己做的好,等長大以後一定是個好族長。


    九歲了,自己已經認得不少文字,甚至也能說些契丹話,或者中原話。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往來的商隊卻是有點疏遠族人,甚至不再願意用鹽鐵交易給我們。後來,父王很生氣,經常會一個人痛罵契丹狗。自己很疑惑,父王不是經常跟契丹人交談甚歡,直唿契丹貴人麽?母後解釋說,口是心非這是為了生存。自己非常不理解,愛一個人就是愛一個人,恨一個人就是恨一個人,為什麽恨一個人還要嘴裏說著愛一個人?


    又過了一年,自己的小弟弟出生了,父王看他一出生就哭得那麽有力氣,就給他起名叫烏烈,希望他長大以後勇武過人。自己也很高興,家裏終於不再是自己一個孩子了。但是家裏的負擔更重了,多了一張嘴,自然就要每日多些糧食。自己進了深山捕獵隊,自己也很爭氣,已經是一名不錯的獵手了。不過還好,自從自己開拓了族裏第一條不由契丹人把控的商路,父王也逐步跟外麵的人展開了市易,用挖得人參和打到的鹿茸換了很多物資。可是契丹狗也因此不滿,不能用廉價的爛粟米換族裏的大魚、人參、鹿茸、甚至虎皮熊掌了。


    十二歲,自己的女真部落已經經常跟契丹人相互衝突,有時候也會火拚一場。但是僅僅是械鬥,最多死傷一二人,而且女真也是十幾個小部落的統稱,契丹人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裏。甚至有時契丹士兵會全副武裝的來部落裏耀武揚威一番,然後鞭打幾個不順眼的族人立威。


    十四歲,契丹人越來越過分,有時候派來的官吏不止用苛刻的價格換走族內的大量物資,還要求族裏年輕貌美的女人來侍寢。父王很生氣,秘密聯絡附近的女真部族,想要反抗這種暴行。然後還秘密跟商隊換來大量的鐵器,改成武器。自己雖然想要幫忙,但是父王總是說自己還是一個孩子,什麽也幫不上。自己不服,偶爾也會帶著烏烈上山打獵,這個小家夥也是非常可愛,雖然才四歲但是已經敢去抓小點的禽獸了。隻是他也太魯蒙了些,抓了幾次餓昏的小獸,就敢去招惹野豬,也虧自己身手敏捷,才沒讓他早早夭折,甚至晚上還燉上了野豬肉。


    一日,還沒等到自己過十五歲生日,父王就偷偷把自己叫到一處,說要送自己去一個叫做中原的地方生活。自己知道女真族正在備戰契丹,好幾個附近的女真族長都歃血為盟,自己怎麽可以在這種時候臨陣脫逃?父王嚴厲的訓斥了自己,自己還是第一次見到父王如此,鄭重其事地要求自己去燕國潛伏,把自己當成一個燕國人生活,最好還能當上高官,過上美好地生活。自己大聲抗議,奢華的生活有什麽好的?再說,自己族人在受苦受難,自己怎麽能獨自享受?母後在旁邊哭成淚人,隻是給自己打包行囊,埋怨其他的孩子還小,也應該一起去。父王聞言怒了,直說是派自己去大燕當臥底,搞些族裏緊缺的鹽鐵迴來,帶上其他孩子像什麽話?花了五根老山參才應下的大燕商人,可不見得願意帶上這些累贅。


    再不情不願,將信將疑的自己,也隻得跟著大燕的商隊來到了燕國。不過,還好父王派莫爾根,跟著一路上照顧自己。燕國這個地方,果然跟林海雪原不一樣,都吃得飽穿得暖,據說在更南方的其他中原腹地,那裏才是更加富庶,甚至有女子會用牛奶來沐浴。自己卻是不信,怎麽會有人舍得用牛奶洗澡?就是羊奶,自己都沒喝過幾次。


    因為自己才十幾歲,在中原還算是個孩子,所以即使自己的舉止與尋常燕國百姓有些差異,也是以為是邊地野人尋常的狀況。邊境戰事頻繁,像自己這般的野人有很多,憑借著自己的才智,成功的混入燕國戶籍。甚至因為自己自幼習武,常年騎射打獵,服兵役的時候也屢立戰功,不長的時間就當上了邊塞的什長。自己心係族中,如饑似渴的學習中原先進的軍事理念,事無巨細講給莫爾根,讓莫爾根帶迴族裏,再捎帶上自己戰功賞錢換來的鹽鐵。莫爾根本不想迴去,但拗不過自己,隻得趁亂迴族。


    過了幾個月,自己又立戰功,成了一名屯長(五十人將)。這種戰爭的強度實在是不夠看,尤其是自己就算是個士兵也被分配了一副皮甲和鐵質兵器,殺那些不知道哪裏來的部族簡直不要太容易。邊郡的長官也注意到了自己,見自己居然識文斷字,還會說幾種語言,竟然破格任命自己為百人將,還把畢生的所學傾囊相授。而且得知自己是個孤兒,父母沒於戰火,還要女兒許配給自己。自己視這邊郡長官為父,但因為自己實際是女真異族,害怕將來事發連累他,故而嚴詞拒絕。說實話,自己也對那小姐有些好感,雖然她不算絕美,也在邊郡小有名氣,被自己這麽一拒絕,頓時處處與自己為難。邊郡長官也是怕尷尬,推舉自己去燕國都城燕京發展。剛好莫爾根也迴來了,說父王非常高興自己能搞來鹽鐵,希望能搞來更多,但是嚴厲拒絕自己迴到族中。莫爾根還說,女真族已經徹底結成同盟,諸部落共同推舉父王為女真共主,在父王的帶領下已經連續敗了契丹狗幾次。


    自己憑借這幾年積累的錢財和人脈,運了更多鹽鐵迴族裏,甚至秘密讓莫爾根開辟一條商路,好更加方便運輸鹽鐵。自己已經不再是一個茫然無知的小女真族人,也不是一個最基層的士兵,當上了百人將之後,也算是摸到了中層軍官的尾巴,知道些內幕。原來中原分為很多國家,每個國家的製度政策各不相同,隻有秦國漢國齊國等大國會實現鹽鐵專營,但是邊郡國家就沒那麽嚴格,不少民眾就迫於生計不得已對異族販賣鹽鐵。但是也跟附近的契丹盛產镔鐵有關,就算燕國不賣,契丹也是會賣的更多,而且燕國很多的鐵器都是契丹市易而來。而且在中原各國,女真族內盛產的人參鹿茸虎皮熊掌原來極其珍貴,可以換很多很多鹽鐵和糧食。有了莫爾根暗中撮合,沒了中間的商賈低買高賣,賺取的利潤還是非常可觀的。也因為如此,女真族日益強盛起來,已經不是和契丹族小規模的衝突,甚至想要徹底擺脫契丹的奴役,還要擴展生存空間。


    自己安排好一切,先一步來到燕京報到,而讓莫爾根專心負責女真族的暗中貿易。在燕京禁軍裏,自己擔任一個尋常的隨軍司馬,管著幾百號士卒們的訓練,有時也隨軍征戰。這些都城禁軍多是一些世家豪族子弟,甚少可堪稱道的將校,不出旬月,自己的才能就被禁軍的幾位將軍關注到。畢竟,就算在燕國,能騎善射,武藝超群,識文斷字,通曉幾種語言的人才也不多見。幾次考校之後,自己不出意外的成了一名禁軍校尉,手下能直屬約莫千人。剛巧那天是自己二十歲及冠之日,很多同僚都來祝賀,自己喝的大醉,真想這就是自己的國家呀。自己還在宴席上遇到了那小姐,那小姐竟然不計前嫌約自己到僻靜處,言喜歡自己很久了,想要做自己妻子。自己喝太醉了,忘了自己的出身了,很激動,當場就要吻那小姐。卻突然被那小姐用酒樽潑了一臉,同時冷笑自己這麽個低賤之人如何配得上她,後麵也突然竄出很多愛慕那小姐的‘護花使者’。在無盡的嘲笑下,自己不知怎麽迴到的住處,那屈辱如同附骨之疽再也忘不掉,從此自己發誓要報複。什麽千金小姐,絕色美人,自己都要睡了。


    還沒等到自己展開報複,莫爾根突然找上了自己,說父王已經在自己的幫助下,大敗契丹軍隊,得到了自治的地位。現在正在謀劃著蠶食鯨吞周遭的部落,逐步擴大自己的實力,然後再一舉滅了契丹,甚至入主中原。自己如夢初醒,自己是女真人,一直都是。這些中原人盤根錯節,自己人尚且要分個高低貴賤,如何可能接納異族?自己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引來女真大軍,滅了這個充滿勢利歧視和不公的燕國,乃至整個中原。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們這群狗眼看人低的小人,知道誰才是高高在上的貴人……用他們的方式,告訴他們什麽是尊重。


    從此,自己不再信任任何人。沒過多久,那小姐嫁給了一個世家之子,在朝堂裏憑借家族關係謀了一個不大的文官。聽說是某個大師的學生,看樣子文質彬彬,柔柔弱弱,但是自己一眼就看出來內心陰暗,是個口是心非之人。不過好消息是那小姐之後,再也沒有來找自己麻煩。自己也低調的發展,但是任自己如何表現和立功,也再難上升半分,就這麽蹉跎在校尉一職。最後,自己終於明白,有些權勢地位隻能通過血液繼承。但是自己不甘心,總是尋摸著如何才能登上高位,實現自己的報複。


    功夫不負有心人,蟄伏了數年,終於讓自己等到了機會。當代燕王病重,要在諸多子嗣之中選立儲君,但是諸子爭位,各不相讓。自己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懂得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幫助太子等強力皇子怎麽也輪不上自己出力,隻能找最不被看好的皇子蕭金虹。蕭金虹其人無論出身,還是才能品德,皆是一塌糊塗,完全上不得台麵。


    那蕭金虹沉迷聲色犬馬,經常輕裝簡從外出打獵,正好自己尋了機會,‘偶然間’結識了這位皇子。這皇子卻還是一個低調之人,硬是改名換姓跟自己平輩相交。自己當然裝作不知,還經常無意間談論皇家立儲,直言諸位皇子皆是土雞瓦狗,不如蕭金虹皇子遠甚。同時,根據自己暗中收集的情報,仔細分析了各中情蔽。雖然漏洞百出,但是總是哄得蕭金虹開心不已。後來,一起打獵的次數多了,蕭金虹表露身份,甚至邀請自己去府裏做客。自己卻堅決推辭,甚至還表露惶恐,隱隱有疏遠之意。自己早就不複女真族的爽直,多年的浸染讓自己肚子裏裝滿了虛情假意和算計欺騙,欲擒故縱的戲碼真是信手拈來。沒費什麽功夫,隻等蕭金虹上門來請,就順水推舟的當了他的座上客,還暗中替他出謀劃策。


    趕巧女真族與契丹有了難得的和平之期,父王也通過莫爾根,給自己了不少指導和啟迪。全族的傾力支持,又有自己多年運營出來的人脈,很快就讓不受待見的蕭金虹有了改觀。有了錢,也能結交燕京的名流,甚至用他的皇子名義籠絡了一批不受世家待見的底層士卒官吏。而自己好像也有天助一般,世家豪族盤根錯節,病重的燕王竟然無法直接從諸多皇子中確立儲君。於是,燕王趁著自己還未死,讓各個皇子去邊郡去剿滅幾個部族,先取敵酋首級者為下一代燕王。


    大燕不算最頂級的中原國家,但是跟塞外接壤的邊郡也有千裏。自己花了好大的力氣,甚至送了幾根老山參才買通宮中的太監總管,將蕭金虹負責的部族選擇成離女真族最近的那個部族。因為這個部族反而是皇子考題之中最強的,所以沒有任何人質疑,甚至還有幸災樂禍的。原本,就沒什麽人擔心蕭金虹,隻是把他當成一個陪襯。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投放在那幾個母親是名門望族的皇子身上,連這些皇子也是如此,根本沒把蕭金虹當成對手。


    不出意料,在自己和父王的縝密部署之下,父王先用女真族大隊假意吞並,引走了大部分敵人。而自己則帶著自己的全部燕國部屬,外加搜羅的能兵悍將,一路星夜飛馳。剛好乘虛而入,殺得敵人大敗,斬獲敵酋首級,還繳獲無算。而且絕不戀戰,隻帶少數最可靠的人馬連夜兼程趕迴燕京。


    終於第一個完成考題,並趕迴了燕京,在燕王斷氣之前。上代燕王也是不可思議,隻是以為蕭金虹藏拙而已,但還是仔細檢查了首級和繳獲,才放心地傳位於蕭金虹,甚至還欽點一個賢良淑德的世家女子為他的皇後。然後就是蕭金虹登基繼位,老燕王也病逝了,自己也因此被立為新任相國。


    其他皇子在不知不覺中,被偷了勝利果實,如何會善罷甘休,多次或明或暗的想要趕蕭金虹退位。自己好不容易才混上了相國,如何肯就此罷手。憑借著蕭金虹正統的名義,調用軍隊,把敢於露頭的勢力連根拔起。因為殺得人太多,甚至很多皇子世家都牽連進去,士人百姓皆是稱唿自己為奸臣,因為自己為相國,於是戲稱自己為奸相。


    蕭金虹本就不學無術,憑借自己的全力幫助才當上了皇帝,自然對自己信任有加,不久就在自己的腐濁下沉迷享樂女色,徹底放權給自己。自己有了燕國的最高權柄,自然反過來哺育女真族,讓父王在短短幾年就徹底收複附近的部族。然後就是父王一躍而起,領著女真族全軍大破契丹皇帝的大軍,一舉底定林海雪原的霸主地位,甚至整個北蠻都尊父王為可汗。


    自己和父王的野心也就此膨脹起來,尤其是見到中原各國相互征伐不斷,百姓唯唯諾諾直如牛馬,就算逼入絕境也是不敢反抗分毫。但是女真族人實在是太少了,對於僅僅燕京一城就百萬人口的中原來說,完全如同螞蝗與黃牛之別。但是就算是螞蝗,如果布置得當,也不是不可能咬死黃牛……隻要讓黃牛陷入癲狂,自己就會先累死。


    自己和父王也是一般的打算,通過不斷打壓和壓榨百姓,挑唆世家對立,甚至參與中原各國的征伐,不斷消耗中原的元氣。當然,還要從各地,甚至各國搜羅美人,給蕭金虹享用,成就他的昏庸之名。當然,這些美人的第一夜一定是自己的。別說百姓們了,就算自己也是不大瞧得起蕭金虹的,如何能讓他搶了先?


    這般經營了不到十年,大燕就像蛀空了樹心的大樹一般,隻等最後的大風一吹,就要轟然崩塌。在自己的暗中策動下,敗盡了大燕八十萬精銳老卒,各地烽煙四起,各個世族豪強都以為自己能乘風而起,是那個天命所歸之人。隻有自己嗤笑不已,自己早就暗中讓莫爾根送信給父王,讓他引兵來取燕國。五十萬叛軍圍攻燕京,自己則勸蕭金虹巡獵長林關,把燕京丟給那群烏合之眾,讓他們打出狗腦子。而且為了讓這局勢更亂一些,還在自己的精挑細選之下,選了一個旁係庶出的年輕皇室來當末代皇帝,選擇的標準幾乎與蕭金虹一般無二。


    正當以為自己終於結束這二十多年的潛伏生涯,迴歸自己榮耀的女真王子身份,丟掉這可恥的奸臣之名。這蕭胤鎮竟然如同神助一般,誅殺宇文鋒烈叛亂,退五十萬圍城叛軍,大敗十萬漢軍鐵騎,甚至連父王的女真大軍也一朝覆滅。


    這天命人竟然不是自己?!


    自己不服氣,也不甘心,親自領軍來取燕京,還引大周來攻。但是發現這蕭胤鎮竟如自己命中克星一般,不止打敗了大周軍,甚至連自己布下的殺局,竟然都一一躲了過去。


    難道他才是那個天命之子?而自己終歸是個陪襯?


    但是……隻要自己掙紮出一條性命,就沒有完……


    隻要掙紮出一條性命……


    自己這是在哪裏?怎麽全身都越來越麻木……


    啊!剛才不是已經逃到太廟了……隻要打開機關,就能進入密道……


    噢……對了,自己被一個小狐狸精算計了……


    他娘的,沒想到自己英雄一世,竟然到頭來死於婦人之手……


    唉……


    恍惚間,奸相秦晦,不!


    應該是完顏晦,看到了邊郡老長官,還有那小姐……


    二十多年前,父王的音容樣貌……


    還有自己的母親……


    “我真的錯了麽?”


    “不!我沒錯,錯得是這個世道……”


    完顏晦眼前一黑,永遠陷入了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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