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秦晦在馬上隻是斜視一眼,就看見這群開城的‘士卒’雖然各個披掛完整,甚至還拿著精良的武器,但是眼神中止不住地都是怯懦和畏縮。


    不過一群待宰的兩腳羊而已。


    全副武裝那又如何,羊終歸是羊,老虎麵前連吼叫的勇氣都沒有。


    秦晦心中冷笑,隻是雙腿輕輕夾了一下馬腹,輕斥一聲‘駕’,就欲直入燕京城門。


    秦晦這副囂張跋扈地做派,完完全全地都落在青鸞的眼裏,但是青鸞卻毫無辦法,隻是把嘴唇咬得發緊,手中的粉拳也是攥得似要流出血來。


    龍熙嶽眼觀鼻,鼻觀心,一副完全沒有沒聽到,沒看見的樣子。


    武震天在後麵搖了搖頭,也是默默跟上,但也是目視前方,絲毫不想跟其他人交流。


    這時,城門口急忙走出幾個校尉,見到秦晦就是恭恭敬敬的一禮,原來正是之前殺了守城將軍的親衛將領們。


    “秦相,快請進燕京城。剛剛守城將軍見您前來,不願開門,圖謀不軌,已經被我等誅殺。還請秦相快快主持大局,平息動亂。”


    其中一個機靈的校尉已經乘機獻媚,甚至還不知不覺中把剛剛自己殺將的反叛行為當成了功勞來誇。


    旁邊的校尉們不願自己的功勞被這一人獨搶,紛紛七嘴八舌的上前誇功。


    秦晦嘴角一咧,也不言語,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附近假裝士卒的百姓們卻都看不下去了,已經有不少性子烈,脾氣暴的假借吐口水來表達不滿,甚至還小聲出言譏諷。


    “下作的走狗,不得好死,生孩子沒x眼!”


    “大敵當前,嚇尿褲子,敵人一走,就對自己人來勁兒。”


    “賣主求榮,還有臉說!”


    “一群小人!”


    “唉……原來女帝也不怎麽樣……見了秦晦,話都不敢說一句。”


    青鸞臉色難看,她也不是聾子,見難聽的語言越來越多,而且不敢直接辱罵秦晦,反而開始埋怨起揭示秦晦僭越無禮的其他人。


    “閉嘴吧!今日又要亡國了!”


    “你什麽意思?”


    “哈哈哈,俺就靠你說得亡國消息,還有這些內鬥的場麵過活了!一日不聽你說點什麽駭人聽聞的壞消息,簡直是寢食難安呀!”


    “我何時說要亡國了?”


    “你噴這秦晦,噴這暗無天日的世道,不就是想說這個麽?你他娘的比諫官和史官都勤快!俺看你直接當諫官得了,讓那個什麽李諫官趕緊辭職歸鄉養老吧。”


    “你!!!”


    一道劍影閃過,剛剛還大放厥詞的假士卒當場頭顱就飛了出去。


    那人的頭顱飛出去老遠,才掉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臉上甚至還保留著死前的譏笑表情。


    其中一個開城的校尉用衣袖狠狠的拭去了劍鋒上的血跡,一臉不屑的冷笑起來:“這麽多屁話,隻好請你上路了!願你來生投個好人家,沒有這麽多災禍。”


    其他校尉見狀,也是嘿嘿笑了起來。假扮的士卒的百姓們卻都瑟瑟發抖,一時之間都被震懾的說不出話來。


    人命如草芥,眾生似豬狗。


    如此亂世,苟活已是不易,卻總有人要逞那一時口舌之快。


    跟被砍去頭顱的吵嘴的另一人也是心有戚戚,細思想來自己被死去的人冤枉,很有可能自己才是第一個被冤死了。真是沒想到,竟讓那人當了替死鬼。


    過了半天,好不容易壓下狂跳的心髒,活下的另一人納納的沒話找話,“這也……也太過於……”


    跟那死去的人相熟的其他百姓,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紛紛義憤填膺的站了出來。


    “頂兄弟!頂兄弟可是燕京的原住民!燕京完了,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就直接殺了!他可是守了燕京城幾日幾夜!”


    “不幹了,不幹了。守個城,沒被敵人殺了,反被自己人砍了,什麽道理?不敬之人乃是另有其人,殺了頂兄弟是何道理?走了,走了!”


    有兩個假扮士卒的百姓似乎跟死去之人相熟,發泄一通之後,果斷混進人群裏轉身就跑。但是一句也不敢罵殺害頂兄弟的校尉,反倒把火氣撒到活下來的另一人身上。


    其他假扮士卒的百姓也是麵麵相覷,各個不知如何是好,隻是麵露尷尬討好地微笑。


    秦晦在馬上自然看到了這個鬧劇,但是也隻是駐馬看了片刻,什麽也沒說就緩緩向城裏走去。


    那殺人的校尉默默看著秦晦策馬經過,頭上早就流下了豆大的汗珠,他這番擅殺士卒百姓其實也是僭越之舉,他可不是皇帝,他可沒有因言殺人的權力,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


    那校尉長舒了一口氣,手中長劍又是一揮,剛剛以為躲過一劫的另一人也是立刻身首分離。


    不過,這一次殺人卻像是石入大海,毫無波瀾。


    那些百姓和留下守城的軍官都是視若罔聞,甚至沒有人發出驚唿,好似本該如此。


    “籲!”


    秦晦手一用力,戰馬立時就停了下來,身後的武震天也是隨即駐馬。


    身子不動,馬上的秦晦一個側頭,瞟向怒極的青鸞,心下更是不屑之極。


    還是自己印象中的中原人,勇於私鬥,怯於公戰。


    為了雞毛點的破事兒,甚至可能是為了對方好,都有可能口舌之爭,甚至生死相搏。


    但是如果是官吏壓榨,就算是騎在他們頭上,也不敢吱聲半句。


    可惜了!


    可惜呀!


    感歎一番的秦晦,眉毛一挑,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一絲和藹的微笑。


    秦晦轉過身來,對著那殺人的校尉笑得越發和藹,“多謝將軍了!”


    那校尉趕緊低首行禮,絲毫不敢怠慢,“全賴秦相神機妙算。”


    秦晦眼神一冷,對著身邊的莫爾根使了一個眼色。


    斬了!


    莫爾根手起刀落,絲毫沒有給那個校尉反應的時間,直接就跟剛剛死去的兩人一樣頭顱飛得老高。


    “秦晦!!!你竟敢如此!”


    青鸞早就被氣得臉色慘白,此時更是眼見著秦晦完全不把她這個女帝當迴事,生殺予奪都在她麵前絲毫不加掩飾的僭越,這才直接破口大罵。


    身後的龍熙嶽趕緊上前拉住發飆的青鸞,同時暗中按住長劍,準備隨時戰鬥。


    果然,秦晦的近衛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紛紛拔劍出鞘,一時之間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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