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紮地蹬腿,想告訴他,他們認識。


    「別動!」男子誤以為她反抗,有力的雙腿將她壓得更緊,手中的力道也用力幾分。


    這讓趙初歇的身體更加無法動彈,被扼製的喉嚨唿吸急促,強製性地發出:「唔……唔……」


    時明舟並未理會,側身,藉助光看到落在雪地裏的匕首和手電筒。


    他更為地警惕眯起眼睛,臉湊近她,鼻尖往前一點兒碰到了她的脖頸,帶著涼涼的氣息。


    趙初歇嚇了一跳,頭一歪躲開。


    黑暗裏,她感覺他的手不安分地抓住自己的手,指腹輕輕摩擦她的手心,指尖很冰冷,像在試探些什麽。


    她彎了彎曲手指,也試探性地觸到了他的手心,愣了愣,不動了。


    這麽近的距離,時明舟聞到她身上異常熟悉的氣味,是消毒水的味道。


    而且這種味道不久前還聞到了,併到現在為止,味道還殘留在他外套和車上,包括外套兜裏的幾百塊錢。


    「原來是你。」他露出洞悉人心的笑容,音色很低,氣息灑在她脖頸間,惹得趙初歇又熱又癢。


    對方三番兩次輕挑的動作,讓她感到憤怒。


    所以當他鬆開手時,她毫不猶豫一拳揍過去。


    對方在黑暗裏有雙眼睛,快速而迅猛地握住拳頭。


    手掌很大,裹得密不透風。


    但他並未用力,可趙初歇懷疑,如果不是認識,他隻要輕輕往下擰,哢嚓一聲,就會折掉脆弱的手腕。


    時明舟出聲,聲音在黑夜中格外突兀,語氣卻是優遊不迫:「趙小姐是醫生麽?」


    趙初歇絲毫不訝異,但他隻猜對一半,因為她剛才也猜出他的身份了。


    這個男人的身份並不簡單,手部的虎口處有一層粗糙感,與周圍的皮膚摸感不一樣;食指指腹、中指第二關節有老繭,手掌背部的大拇指根部有細微的增生,這是拿槍的微小印記。


    身手敏捷,警惕性敏銳,還能分毫不差猜出自己的身份。


    「不是醫生。」她道,微微仰下巴,「你呢,軍人還是警察?」


    「都不是。」


    趙初歇一愣,猜錯了?


    時明舟卻不打算告訴她,鬆開腿,起身。


    趙初歇也飛快起身,拍掉身上的雪,跑到洞外撿起地上的刀和手電筒,眼眸閃了閃,轉身的同時將開關按下,光對準時明舟的臉。


    燈下,男子的長相一覽無遺,刺眼的燈光讓他稍稍眯眼,五官堅硬,雙眼細長,眼睛沉靜明亮,鼻樑挺拔,唇角淡薄。


    她這般不禮貌的動作,時明舟沒有不悅,眼睛很快習慣刺眼的光,噙笑中帶著鋒利,顯得氣勢強勁地直視她。


    女人麵龐清瘦,五官小巧,一雙漂亮的眸子在黑夜中格外明亮。


    身體還挺利索的。


    趙初歇關掉手電筒,隨口問道,「你是什麽時候上山的?我怎麽沒見到你?」


    時明舟拍了拍身上的雪泥:「二十分鍾前。」


    趙初歇點點頭,來到放包的地方,隻見時明舟走到隱蔽的山石縫裏,從裏麵拿出登山包。


    竟然將包藏在這麽隱蔽的地方,難怪她沒看見。


    趙初歇踢了踢腳下的雪,天色漸晚,她問他:「你是留在山上過夜還是下山?」


    時明舟抬眸,不答反問:「你呢?」


    趙初歇扯扯嘴,與他虛與委蛇:「我啊?填飽肚子。」


    說完,她從包裏拿出防水坐墊墊在石頭上,坐下來拿出壓縮餅幹撕開袋子。


    吃了一半,想起最後一瓶水喝完了,她沒水了。


    趙初歇把餅幹咽下去,剩下的也不打算吃了,塞進包裏下山。


    可她放下手抬眸,麵前遞來一瓶礦泉水,主人的手指修長分明。


    她順著手看向主人,眼神意示她接水。


    趙初歇搖頭拒絕。


    時明舟以為她不相信自己,端正磊落收迴手,擰開瓶蓋喝了一口,用實際行動告訴她水沒問題。


    趙初歇並未理會,將東西和垃圾塞進包裏,理了理衣服,戴上安全帶準備下山。


    她沒有打算在山上過夜,天氣寒冷,也睡不安穩。


    她隻是想來看看,而已。


    收拾完行李,趙初歇下山。


    隻是在她轉身的那一刻,看到時明舟麵向懸崖,他站得筆直,寬肩挺拔,身影融合在陰影裏。


    手上拿著礦泉水瓶,抬手歪了歪瓶子,水從瓶口流了出來,隨風飄遠。


    她怔住,敬誰?


    那一瞬間,思緒漂浮遊走全身,被莫名的恨意裹挾心髒,暴戾的因子卷席,她想要奪掉瓶子,狠狠摔在地上。


    憑什麽選在這裏敬亡人?


    但風很大,石壁冰冷,指尖傳來麻木的冷意將人刺醒,趙初歇迴神,搖搖頭,收起暴戾的思緒下山。


    等趙初歇沿著石階下去後。


    時明舟吹了好久的風,才擰好瓶蓋,準備下山。


    一轉身,看見石頭上留著一隻孤零零的帽子,他朝黑暗中喊道:「帽子不要了?」


    無人應,隻有黑暗中山曠的迴音。


    時明舟微俯身撿起帽子。


    下山是原路返迴,趙初歇將石壁鑿口的路程走了一半,墨黑的夜空飄起飛揚的小雪。


    髮絲胡亂地飛舞,頭頂冰冷,寒風刺骨,冷得牙齒上下打顫,她才記起來自己竟然忘記拿帽子。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第一溫柔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春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春僅並收藏第一溫柔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