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個尖嘴猴腮的年輕男子扶著一位中年婦人走了出來。


    中年婦人一看到陳世懷,便叫道:“陳胥吏,你竟然敢騙我們,我們幫你在你夫人跟前露臉,你卻言而無信。”


    “我不認識你們,你們休要汙蔑我。”陳世懷咬牙說道。


    “不認識,哈哈,真好笑,兒啊,這就是你說的願意提攜你的人。


    就這個人,害得你被官配了個瘸腿媳婦,你看看,現在他得逞了,裝不認得你了。”


    “你們慢慢講給大人們聽聽,怎麽迴事?”郝仁清冷的聲音響起。


    “是,大人,事情是這樣的……”那婦人不顧兒子的暗示,開始講事情的經過。


    元青珊聽到那婦人講述經過,心裏五味雜陳。


    去年那次去榆山書院接弟弟的經過浮現眼前,陳世懷可真好算計。


    這時,那婆子的聲音變得尖利,“陳胥吏,你說,是不是你答應過我兒,待你娶了你夫人,便將她的丫鬟許配給我兒?”


    “你是哪裏來的瘋婆子,簡直胡說八道,快說,是不是元家讓你們來詆毀我的?”


    陳世懷心裏慌極了,郝仁怎麽會查到這些?


    但此時不管如何,他都不能認。


    “哎,陳胥吏,你可不能翻臉不認人啊,你讓我蹲守在元家門口,看到元小姐出門便通知你,你一次給我二十個銅板,你怎麽能不認呢?”


    尖嘴猴腮的男子聽到陳世懷罵他老娘,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將陳世懷的底給掀了出來。


    “嘶。”周圍一片抽氣聲。


    這問題就大了,如果尖嘴猴腮說的是真的,那麽,元陳兩家的親事,顯然就是陳世懷一手算計的啊!


    甚至,有不少人覺得,曾經一夜之間忽然生出的關於元家女的謠言,都可能與陳世懷有關。


    尖嘴猴腮的話剛說完,不待陳世懷反駁,郝仁又“啪啪”拍手,陳世懷心頭猛的一跳。


    隻見那房間的門又開了,有四個漢子,一人手裏押著一個五花大綁的人出來。


    陳世懷一看,隻覺得頭暈目眩,心道:壞了。


    這四人,正是去年元青珊去莊子上時,半路搶劫的劫匪中的人。


    那一次,陳世懷和邢三強出現救了元青珊。


    而元青珊因為馬受驚,從車廂裏甩了出來,正好砸在陳世懷身上,陳世懷因此又擔了一次救命之恩的名聲。


    陳世懷的大腦此時已是一片空白,他的唿吸變得沉重而急促。


    “怎麽樣?咱們再聽聽他們如何說?”郝仁看著臉色蒼白、唿吸急促的陳世懷,不鹹不淡的問道。


    “我簽,不管是和離書,還是斷絕書,我都簽。


    隻是,簽了之後,將來元家落魄也好、家敗也罷、窮困潦倒也好,都不能再來找我。


    從此以後,路歸路,橋歸橋,見麵隻當不識。”


    陳世懷咬牙切齒,看向元青珊的眼裏,哪裏還有之前的深情。


    眾人被陳世懷迅速轉變的態度驚到,這話何其歹毒,一句句都沒巴望元家好啊!


    什麽落魄,什麽家敗,什麽窮困潦倒,這般詛咒,夠狠!


    元寶來聞言,更是額頭青筋暴突,剛想暴起,便被元青珊一把拉住。


    元青珊安撫的看了一眼元寶來,緩緩的站起身,舉手指天,一字一句清晰的說道:


    “我元青珊發誓,將來無論到了如何境地,哪怕是帶著孩子要飯吃,也決不登你陳家門。


    自今往後,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從此,山高水遠,各不相幹!”


    “是我走陽關道!”陳世懷咬牙糾正。


    “行,你走陽關道,我過獨木橋。”元青珊淡淡的說。


    剛剛,元青珊隻是有些生氣,將話說顛倒了而已,沒想到陳世竟這般計較。


    陳世懷痛快的簽好字,按了手印,陳滿倉和曹氏不會寫字,陳世懷代寫的,他倆隻按了手印。


    之後,張強三位婚法曹的人在懵登中為他們辦理了官方手續,和離書和斷絕書在官府備了案。


    從此,無論發生什麽事,後悔都無用了,除非對方鬆口。


    陳世懷最後神色不明的看向郝仁,他發現此人不簡單。


    郝仁挑眉邪魅一笑,“你放心,此事到此為止,不會影響到你的前程。”


    陳世懷鬆了一口氣,繼而在曹奉年的示意下,他從袖袋中掏出早已寫好的辭呈,遞交給了江宏才。


    正吃瓜吃的無比震驚的江宏才,猛然迴神。


    是的,縣衙胥吏的辭呈接受簽批由他負責。


    他接過辭呈,神色怪異的說:“陳胥吏,元家並未追究什麽,你,沒必要辭掉這份差事吧?”


    陳世懷牽強的笑了笑,“江主簿,我要隨我表哥去京城了,以後,便不會常迴榆林了,您保重。”


    隨後,他又給玉長安和孟書岩行了禮,辭了別。


    陳家人走了,留下眾人尚未反應過來。


    倒是像無事人一樣的郝仁對玉長安說:


    “玉縣令,這四人乃去打劫元家小姐的罪魁禍首,交給大人了。”


    那四個大漢將四個五花大綁的賊人推上前,齊齊抬腳踹去,四個五花大綁的賊人被踹跪在地上。


    “饒命啊,大人,小的是受人唆使的啊,而且並不是真的打劫,就是嚇唬嚇唬對方而已。


    除了那次,我們並未幹別的壞事,就是,就是收收地盤費而已。”


    其中一人像是領頭的,邊求饒邊狡辯。


    玉長安與郝仁對視一眼,對圍觀的眾人說:“該幹嘛幹嘛去,這是沒事幹了?信不信本大人一會去查查?!”


    他的話音剛落,所有人唿啦一下全都溜掉了。


    院子瞬間隻剩下元家人、郝仁、縣衙的三尊大神和婚法曹三人,以及郝仁找來的一眾證人。


    玉長安看著麵前跪著的四人,直覺事情有些大,於是,對張強說:


    “這一幹證人,在證詞上畫押後,讓他們自行迴去吧。另外,你這戶房本官征用一下。”


    說著,起身往房間裏走,邊走邊說:


    “將這四人帶進來,噢,元兄、侄女、郝狀師、孟縣丞和江主簿,也進來吧。”


    眾人進了房間,玉長安開始審問那四人。


    原來,陳世懷為了製造英雄救美的機會,竟請這些痞子扮演劫匪,簡直是豈有此理。


    一向正直剛阿的江宏才,對此忍無可忍,“啪”一聲拍案而起,吼道:“我這就讓衙役拘捕陳世懷。”


    “江大人稍安勿躁,此事不可行。”孟書岩阻攔道。


    “為何?難道要讓壞人逍遙法外?”江宏才不服氣的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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