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聽了郝仁的話,又見他真的正兒八經在計算,猛的拍著地麵嚎道:“我的個老天啊,仗勢欺人啊!”


    可能用力過猛,鼻子裏竟吹出了一個鼻涕泡。


    她擰了一把鼻涕,繼續道:“這個媳婦我們要不起啊!


    像個菩薩一樣,天天得供著,還天天給我老婆子臉色看,我心裏苦啊!


    成親這麽長時間,也不下個蛋,還要往我家永……世懷身上潑髒水。


    惡毒啊,太惡毒了,這是要毀了我家永……世懷的功名啊,真是太惡毒了!”


    “娘,娘,你別哭了,要怪就怪咱家無權無勢啊,就該被人利用完了又踢出來。”


    陳大曼蹲在曹氏身邊,摟著曹氏,一邊哭一邊示弱。


    曹秀娥在聽到曹氏說元青珊不下個蛋的時候,下意識的摸上自己的小腹。


    她上前蹲在曹秀娥身邊,哭道:“姑母,姑母,您別難過了,我,我已經有了。”


    “嘎。”曹氏的哭嚎聲戛然而止,她驚訝的看向曹秀娥,曹秀娥點點頭,曹氏眼裏的驚訝瞬間變驚喜。


    現場一時陷於寂靜。


    因為曹氏的哭嚎聲太大,壓過了曹秀娥的聲音,大多數人都沒有聽到曹秀娥的話。


    以至於大家都不明白,曹氏的哭嚎咋的突然打住,而且還變驚喜了呢?!


    隻有郝仁打算盤的手微微一頓,眼裏閃過精光,繼而絲毫不受影響的劈裏啪啦撥算盤珠。


    幾息之後,“劈啪”聲停。


    郝仁隨口報了個數,“陳家需賠償元家吃軟飯費六百兩銀,躲官配費一千金。


    抵銷剛陳家提出的賠償,我給算成了高價,二十兩銀,陳家需賠給元家一千金又五百八十兩銀。”


    眾人聞言,瞠目結舌。


    郝仁微微一笑,“大家不要激動,在下這算法,已經是最低的了。”


    “嗷”曹氏嗷一聲從地上爬起來,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郝仁,口吐芬芳。


    “我草泥瑪,你個紅毛驢畢,你這個狗腿子,元家給了你多少好處,你這樣幫著他們欺負我家。


    她元青珊是鑲了金還是帶了銀,還一千金,我呸,殘花敗柳一個,糟心爛肺的東西,倒貼錢我家都不要了。”


    “娘!不要說了!”


    “姑母!不要說了!”


    在曹氏罵罵咧咧一會兒,從震驚中迴過神的陳世懷和曹奉年同時出聲。


    曹氏見郝仁眼裏的震驚,以為他被自己抓住了把柄。


    她得意的像打勝仗的大公雞,轉身看向曹奉年和陳世懷,似乎不大明白兩人為何攔她。


    “啪。”曹氏眼裏的得意尚未收迴,便被陳滿倉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你這個老癡貨,再胡說八道,我休了你!”陳滿倉惡狠狠的瞪著曹氏。


    “哈哈哈,哎喲,有勇氣,本……本狀師佩服你。”郝仁怒極反笑。


    他頓了頓,壓抑下心中的怒火,方才說道:


    “我的事主,可不就是鑲了金還是帶了銀,皇上親口褒獎的金匾人家嫡千金,問你要一千金,已經是極低了。”


    眾人這才忽然明白,為何郝仁提出一千金的賠償,人家可不就是千金!


    曹氏不滿的瞪了一眼陳滿倉,捂著臉,看向使勁握著自己胳膊的曹奉年。


    見曹奉年一副不讚成的模樣看著自己,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


    她心中著急,轉頭看到元寶來不知何時給元青珊撐上了傘,她眼珠一轉,指著元青珊說:“她不孝,我們陳家就可以休了她!”


    曹氏為自己的機智感到得意,休了她,就可以得到她的全幅嫁妝。


    律法的這條規定,她還是知曉的,村子裏也有被休的媳婦,聽說都不能帶走嫁妝。


    眾人順著曹氏的目光看去,隻見元寶來一手撐傘,一手正殷勤的給閨女遞水囊。


    眾人忍不住咋舌。


    發現被圍觀了,元寶來笑咪咪的說:“你們繼續,繼續,不要管我們。”


    郝仁強忍著笑意,說道:“張主事,元家的事已全權委托給了本狀師,我們繼續!


    我想問一問這位老太太,有何證據證明我家事主不孝。”


    “她自成親,便天天給我臉色看,我這個婆婆過得還不如她家的下人。”


    曹氏說著,兩指一抵兩眼的內眼角,又開始嘩啦啦流淚。


    即使郝仁之前見識過陳世懷用這一招,此事再看一次,仍然是心生佩服。


    “噢,你說的這個,還真是天知地知你知她知,別人都看不到。”


    郝仁手裏的小金算盤不知被他裝在了哪裏,此時手裏又多出一柄折扇唿啦啦的扇著。


    “怎麽別人看不到?我兒知道,我老頭子知道。”曹氏理直氣壯的說。


    “唉,我,我……”陳滿倉為難的看了一眼元寶來和元青珊,我了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卻給人留下無限遐想。


    郝仁又看向陳世懷,陳世懷滿目悲傷,猶豫著說:“我,我……我每天下衙迴家,都會看到我娘偷偷哭。”


    說罷,一臉情深似海、滿目憂傷的看向元青珊。


    元青珊被他惡心到了,冷嗤一聲轉了臉。


    郝仁笑道:“嗯,確實很可憐,每天都要哭給兒子看,不過,你說什麽都沒用,至親之人的證言做不得數,你們還有證人嗎?”


    陳世懷和陳滿倉一愣,倒是曹氏大聲叫道:“怎麽做不得數,他們都看見了呀!”


    郝仁並不理會她的嚎叫,轉身對張強說:“張主事,現在我要上證人。”


    見張強點頭,他“啪啪”拍了三下掌。


    戶婚典吏房隔壁的房間門打開了,從裏麵走出三個人。


    曹氏一看,這三人她都認得。


    郝仁指著這些人說:“你們從左至右,一個一個說。”


    見陳世懷等人想上前製止,郝仁將手指豎在嘴邊,說道:


    “噓,你們說的時候本狀師不打擾,我的證人要開口,你們也不能打擾,不然……就是心虛。”


    那一張邪魅的笑臉,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陳世懷被郝仁氣的心肝肺都疼,但看到周圍同僚們都盯著這邊,他隻能咬牙忍了下來。


    第一個站出來的,是陳滿倉家的鄰居陳滿屯的婆娘陳劉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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