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顧大娘說了什麽,元青珊一句也沒聽進去。


    原來,自己家遭賊,不是外賊,是內賊!


    “元小姐,元小姐?”顧大娘輕輕搖著元青珊的胳膊,小聲叫著。


    元青珊迴神,便聽顧大娘說:“要我說,你就裝作不知道,去衙門報案得了。”


    元青珊思慮再三,將這件事壓下了,沒有去衙門報案。


    她迴到家,將每個房間的情況,記錄了下來。


    厚厚的一摞紙。


    她靜靜的坐在花廳,等著陳世懷迴家。


    陳世懷這人,朋友不多,很少出去應酬。


    天剛擦黑,他便迴家了。


    以往這個點廚房裏會有的燈火,今天並沒有,家裏每個房間都黑漆漆的。


    他直覺發生了什麽事情,心裏有點慌慌的,急忙叫道:“青珊,你在家嗎?”


    他這人膽小,這麽大的宅子,頭一次出現這種情況,他有些害怕。


    元青珊坐在花廳裏,看著花廳的門。


    她考慮了很久,她要和離。


    她覺得,自己肚子裏這個孩子,若是生下來,在這樣一個環境長大,耳濡目染,八成也會長成陳家人的樣子。


    這是她所不允許的。


    孟母三遷,是有道理的。


    “吱呀”,陳世懷推開了花廳的門。


    “哎喲,你嚇死我了,青珊,你在家裏,怎麽也不點燈,剛叫你也不出聲?”


    陳世懷看到坐在主位上的元青珊,嚇了一跳,抱怨道。


    “陳世懷,我們和離吧。”元青珊平靜無波的聲音響起。


    “你,你說什麽?”剛落座的陳世懷騰一下站起來,尖銳的聲音穿透了房頂。


    元青珊起身,點上一盞燈,又坐迴去,幽幽的看著陳世懷說:“我們和離吧。”


    “不,不是,這好好的你說什麽胡話呢?”陳世懷偷偷的覷著元青珊,心裏有一絲忐忑。


    難道,她發現自己與表妹的事情了?


    不可能啊,這才多久的事?


    半個月前的一天,他娘突然打發人到衙門將他叫迴家,說是他爹病了。


    他迴家一看,他爹哪裏病了,好生生的在與他舅舅說話呢。


    後來,見到了他的表妹,他才知道,這是他娘給他物色的妾室。


    他娘說元青珊屁股小,不利於生養,他的表妹雖然長得模樣一般,但胸大屁股大,肯定能生兒子。


    他們陳家五代單傳,到了他這一代,家裏不再窮哈哈的。


    有了條件,自然要納個妾室,利於生養。


    並且,就在那天,他便在家裏與表妹成就了好事。


    隻是,他一直不知道該如何跟元青珊說。


    現在,她知道了嗎?


    陳世懷心虛極了,見元青珊麵色平靜,不喜不怒,心裏就更沒底了。


    到底她是知道呢,還是不知道呢?


    元青珊對他的心虛不以為然,將手中的那摞紙遞給他,淡淡的問:“今天,你在家嗎?”


    陳世懷小心的接過那摞紙,並沒有馬上看,而是陪著小心迴道:


    “今天衙門來了新同僚,中午被他們叫出去參加接風宴了。”


    “哦,那你看看吧,這是今天我們家被盜竊的財物,你說,用不用報案呢?”


    元青珊依舊神色淡淡,仿佛是在說今天的天氣真好一般。


    “什麽?我們家遭賊了,那當然得報案了!我這就去!”


    陳世懷一個高蹦起來,抬腳就往外走。


    “是嗎?”元青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的背影。


    “確實應該報案,這竊賊拿著我們家的鑰匙前來盜竊,無法無天了啊。”


    陳世懷聞言,腳步猛的頓住,轉身看向元青珊。


    見元青珊不陰不陽的看著自己,他慌忙低下頭,翻看著手中的紙張,上麵記錄著被盜的財物種類、價格以及失竊的銀錢數。


    想到元青珊說竊賊拿著自家鑰匙來盜竊,他隻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娘來過了。


    不過,他娘來,能拿多少東西。


    他一張一張看下去,驚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家明麵上吃的用的幾乎被一掃而光。


    就連客房那張雕花大床都搬走了。


    他有些不敢看元青珊,低頭悶聲問:“就是為了這個,你要與我和離嗎?”


    “隻是這個嗎?”元青珊反問,“從咱倆成親,三個多月了,你想想,我哪裏對不起你家,你家又哪裏對得起我?”


    “青珊,我爹娘歲數大了,又是鄉下人,他們不懂禮節,我代他們向你道歉,今天的事是他們不對。


    可是這何嚐又不是他們對你的信任呢?


    他們是瞧得上你這個兒媳婦,才會做的這樣隨意。


    試想,如果一家人總是客客氣氣、疏疏離離,那樣還是一家人嗎?”


    陳世懷走到元青珊左手邊坐下來,抬手想拉過元青珊的手,被元青珊躲過了。


    陳世低垂的眼裏閃過不快。


    自從成親以來,自己像被貼上了元家標簽,走到哪裏,都會聽到“元家女婿”這四個字。


    他堂堂一個童生,識文斷字,在衙門當胥吏,憑什麽還要處處被人以“元家女婿”對待。


    是,因為這四個字,他得了許多好處。


    甚至,私下在城南置辦下了一進院的私產。


    現在,他的表妹就住在那裏。


    但是,那也是自己的本事,如果自己不是童生,沒有在縣衙謀差事,她元青珊能嫁給自己嗎?


    哼,說不定現在已經被官配到哪個瘸子、瞎子家裏去了。


    抬頭,他卻笑眯眯的說道:


    “青珊,我讓他們將東西還迴來,你莫要再提和離二字了,多傷感情。”


    ……


    是夜,元青珊並未與陳世懷同房,她將廂房收拾出來,自己住了過去。


    她說:“陳世懷,我是要和離的,你仔細考慮一下吧。”


    陳世懷跪在廂房門口,說道:“青珊,你要我怎麽做,才能消氣?你說!


    明天,我讓我爹娘來給你道歉,行不行?怎麽能說和離就和離呢?


    我們之間也沒出什麽問題啊?”


    “沒出問題嗎?你自己感覺不出來嗎?從嫁給你,我一味的退讓,得到的是什麽?”


    “你想要什麽?成親前你就知道我家的條件不好……”


    “不是條件好不好的問題,在你父母和我之間,你永遠是讓我退步,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那我們孝順父母不是應該的嗎?連嶽父大人都說,讓你好好孝順公婆,我真沒想到,你是如此不通情理的人。“


    “我不通情理?哈哈,真好笑,我處處以你為先,就怕你難堪,你呢?夥同家人在壓榨我。”


    “怎麽能叫壓榨,我們條件這麽好,幫幫姐姐們能怎麽了?你一天的零花,他們一年都夠用了。”


    “那你幹脆養著你的姐姐們吧,我們和離後,你愛怎麽養怎麽養,求求你別拖上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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