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蔣樂珍不耐煩的催他,他才醒過神來,去掀了蓋頭。


    蔣樂珍說美不算太美,說醜也不算醜,中等之姿。


    眉有些淡,但用青黛描畫過,不靠近看也看不出來。


    眼睛不大不小,雙眼皮,鼻梁不算挺,但也不塌,嘴唇塗了殷紅的唇脂。


    蔣樂珍仰頭看著江逸,心中暗暗竊喜。


    江逸也太英俊了吧!最起碼在榆林縣和驛道,她沒見過這麽好看的男兒。


    不然,她也不會在第一次見到江逸時,驚為天人,著急忙慌的讓她娘幫著設計了那一出。


    還好,江家那兩個老不死的,認下了這事。


    她知道,江逸一直是不願意認的。


    不過,這有什麽?


    生米煮成熟飯了,他要是不認,她就一哭二鬧三上吊,光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他。


    薑果然是老的辣,她娘就是厲害,一招把這個女婿摟進手裏了。


    見江逸神色複雜的盯著她,她也不惱,自己動手將朱釵解了下來。


    喜服一脫,說道:“我要沐浴,要在哪裏?”


    江逸看著自來熟的蔣樂珍,心裏默默的歎了口氣,拉開房門叫道:“翠花,準備水,你們,少,少奶奶要沐浴。”


    蔣樂珍聽了他的話,心裏一樂。


    自己家裏條件不如江家,她這算是高嫁了,而且,自己的夫君還是如此玉樹臨風。


    比自家姐夫俊美太多,在手帕交小姊妹們中,她也是嫁的最好。


    沐浴好迴房的她,卻發現江逸合衣睡著了……


    騎在高頭在馬上的江逸和坐在馬車裏的蔣樂珍,心思各異。


    到了驛道縣城,江逸自然引來了大姑娘小媳婦們的視線。


    有欣賞的、有嬌羞的,甚至還有走在一起的兩個小姑娘,其中一個將另一個推到了他的馬前。


    他急忙勒住馬韁,在離那女子幾步遠的地方停下。


    後麵的馬車自然也停了下來,蔣樂珍以為到家了,一把掀開馬車窗簾,嬌聲問道:“夫君,到家了嗎?”


    隨著聲音落下,蔣樂珍看到了站在江逸馬前的女子。


    “喲,是董小姐啊,你擋在我家夫君馬前,是什麽意思啊?”蔣樂珍不陰不陽的說道。


    那女子正是董賢珠。


    董家是京城新貴,老家在驛道縣。


    據說,董家老太太泥腿子出身,怕去了京城鬧笑話,便與老爺子留在了老家。


    這個董賢珠是董家大老爺的幺女,中秋的時候,從京城迴了老家,說是陪老爺子和老太太過節。


    之後,一直沒有迴去。


    兩人都與縣令的侄女相熟,但每次董賢珠在場,縣令的侄女都捧著她,這讓蔣樂珍覺得很不舒服。


    久而久之,見到董賢珠時說話便陰聲怪氣。


    尤其是每次看到董賢珠那嬌美的容顏,她都嫉妒的發狂。


    同是女兒家,為什麽她長得那麽好看?


    董賢珠臉上的嬌羞瞬間褪盡,狠狠的瞪了一眼蔣樂珍,轉身跑了。


    蔣樂珍一副打了勝仗的得意模樣,對迴頭看過來的江逸拋了個媚眼。


    江逸打了個冷顫,急忙轉迴頭。


    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犯了那樣低級的錯誤,害得自己娶了這樣一個女人?


    他輕輕打了一下馬,馬蹄聲聲,他的思緒又迴到了出事的那天,在腦子裏搜尋著所有的細節。


    他記得,明明他利用律法為自己開脫的差不多了,眾人也認同了他是被陷害的。


    可是,他姐姐的公公付寧波卻義憤填膺的上場了,他一身正氣,說什麽男子漢大丈夫,要敢做敢當。


    不管什麽理由,壞了人家小姑娘的名聲,就得負責。


    不然,這不是逼人家去死嗎?


    那義正言辭的話語,說得他覺得自己如果不負責任,就是禽獸不如了。


    恍恍惚惚迴到家,等著他的不是被理解,而是他娘哭唧唧的說:


    “你姐說,你既然都那個人家了,就得負責,你姐夫說,人家小姑娘都要上吊了……”


    於是,在外人都願意諒解他的時候,偏偏是家人、親戚不想原諒他。


    “姑爺,到了,再走就走過了。”後麵馬車夫小心提醒不在狀態的江逸。


    江逸迴神,發現到了蔣家門前。


    蔣父蔣經連,隻是驛道縣府衙的一個典史,還是個閑差。


    家裏條件自然不如江逸家。


    他家隻是一座一進的小院子,三間瓦房,東西各兩間廂房。


    院子不大,一邊擠了四畦菜地,中間隻留了一條小道進屋。


    蔣母隋菲林,身材有些胖,她迎出來後,看到從馬車上不斷往下搬的迴門禮,笑的臉都眯成了縫。


    對出來圍觀的鄰居說道:“哎喲,我家二曼可真有本事,找了這樣一個好女婿。


    我就說我家二曼長得又好看又聰明,果然不假。


    她就跟個小喜蛛一樣,走到哪裏都招人喜罕。”


    江逸聽著丈母娘的話,本來情緒淡淡的臉上,出現了龜裂的痕跡。


    心裏五味雜陳。


    ……


    元青珊迴門後,直接與陳世懷留在了縣城。


    雖然陳世懷有三天省親假,但,兩人的新房有許多地方要布置,因此,剩下的一天假期,也根本不夠用。


    最重要的是,在提搬重物時,陳世懷還不如元青珊。


    還是元寶來過來看了一眼,迴家打發了幾個家丁丫鬟過來,花了一整天時間,給收拾了出來。


    晚上,元青珊疲累的躺在床上,陳世懷進來了。


    他合衣坐在床上,正欲摟上元青珊,元青珊皺眉問道:“你洗漱了嗎?”


    陳世懷笑眯眯的說:“沒有,我這就去。”


    他說著,在元青珊臉上親了一口,不甚好聞的口氣,令元青珊皺了皺眉。


    陳世懷走出房間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眼底閃過一絲陰寒。


    他出身貧寒,家裏是村裏最窮的。


    即使他是家裏唯一的男孩,從小到大,父母姐姐們寵著,也斷不會給他買牙粉。


    平時都是隔些時日,用粗鹽擦洗一下牙齒。


    還是上私塾之後,同窗們都不願與他接近,他才知道,原來他們是嫌他口氣重。


    於是,迴家告訴了曹氏,曹氏讓已婚的幾個姐姐,輪換著給他買牙粉用。


    再後來,他在縣衙謀了差事,這方麵更加需要注意了。


    不過,從小沒有養成刷牙的習慣,有時候他一天隻刷一次,有時候幾天才刷一次。


    從新婚夜,自己的妻子就一再提醒自己洗漱,讓他心裏的自卑更甚。


    他眯了眯眼,原本不算大的眼睛,更成了一條縫。


    “玉葉,給爺備水洗漱。”陳世懷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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