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的一聲,低頭疾步行走的元青珊與人撞了個滿懷。


    她隻覺得眼冒金星,鼻子發酸。


    不待她有所緩解,便聽到一道又酸又腐咬文嚼字的聲音響起。


    “何人也?怎目力如此不濟?”


    話語中夾雜著絲絲的怒意。


    元青珊捂著發酸的鼻子,抬頭懟道:“你誰啊,目力很濟,奈何眼瞎啊?!”


    剛說完,便愣住了,眼裏閃過一絲驚豔。


    對方同樣愣怔一下,眼中流光一閃,手中折扇一合,挑剔的打量了一眼元青珊。


    “觀爾貌似大家閨秀,竟口出不雅之言?!”


    元青珊看著吵架都如此做作的人,兩手一拍嘲諷道:


    “喲喲喲,你雅,你真雅,哼,說話文謅謅的,可惜狗嘴吐不出象牙!”


    “你,你,你竟然又罵我!”對方指著元青珊,氣得說起了白話。


    “喲,不裝啦?罵你怎麽了?那也是因為你罵我在先!”


    “哼,別的老子不計較,你憑什麽罵我眼瞎?!看見沒?我江逸這雙鳳目,全榆林找不到第二雙,又大又美又明亮!”


    江逸指著自己的雙眼,使勁瞪了瞪。


    就在來這之前,他與同僚外出辦事,一時心軟幫了幾個可憐人。


    結果好心沒好報,幫的人是白眼狼。


    那幾個同僚很是消遣了他一番,說他目力不行?!


    言外之意不就是說他瞎?


    “哈哈哈,笑死我了!說話終於流道了,又多了個自戀自大的臭毛病,我看你這雙眼再瞪也瞎!”


    “你……”江逸怒火中燒的指著元青珊。


    幾息之後,一甩衣袖,“哼,好男不跟女鬥!”


    “哼,好女不跟男鬥!”


    “這麽寬的道,你偏偏走這兒,是不是對本公子別有用心?!”


    “我還懷疑你對本姑娘別有用心呢!”


    “就你這野蠻無理的模樣,就算長成天仙,老子也不會對你別有用心!”


    “哼,看看你這渣渣樣,就算你是潘安,老娘也不會對你別有用心!”


    “你……”


    “你什麽你?讓開,別擋老娘的道,我到地方了!”


    元青珊指著頭上懸掛的一方匾額說:


    “看到沒,榆懷茶樓,老娘我,要進去的地方。”


    江逸也用扇子指著上方的匾額:“看到沒,榆懷茶樓,老子我,也要進去的地方。”


    說完,冷哼一聲,朝元青珊甩了一下衣袖。


    茶樓的掌櫃聽到爭吵聲,急忙迎了出來。


    “哎呦,二位,二位,進門是客,有話好說。是咱這門小了,讓兩位擱這兒擠一塊了。


    迴頭,小老兒就跟東家說,把這門再擴擴。二位今天將就一下,請進,請進。”


    江逸看了一眼像鬥雞一樣的元青珊,突然失去了進茶樓的興致,一甩衣袖轉身走了。


    跟這娘們多待一息,他都覺得晦氣。


    今天真他娘的事事不順。


    元青珊傲嬌的一甩頭,像一隻勝利的大公雞,抬腿進了茶樓。


    “小姐,您是有約還是……”掌櫃笑著問道。


    “有約,有約,掌櫃伯伯您忙,我自己上去。”


    元青珊說著,立即恢複小女兒姿態,邁著標準的小碎步,往二樓走去。


    掌櫃看著瞬間變臉的氣元青珊,好笑的搖了搖頭。


    元青珊來到二樓,找到掛著秋合二字的雅間,抬手敲了敲門。


    “哎喲,二位夫人咱猜猜是小姐還是公子先到了。”


    花媒婆看向麵對麵而坐的梅含卉和林代雙,笑著打哈哈。


    兩人齊齊笑著搖了搖頭。


    梅含卉說:“誰先來了,打開門看看不就知道了!”


    花媒婆含笑點頭,扭著肥碩的腰身,過去打開房門。


    “哎喲,好俊俏的小姑娘,快來,快進來。”


    元青珊笑道:“花姨好!”


    “哎,好好好!”花媒婆伸手拉著元青珊進了房間,隨手關上門。


    “江夫人,快看,這姑娘怎樣?”花媒婆看向林代雙。


    “哎喲,長得可真俊,快來坐。”


    林代雙眼前一亮。


    這姑娘柳葉眉,杏仁眼,嬌俏鼻,櫻桃嘴,身材不肥不瘦剛剛好。


    穿著得體,儀態端莊。


    這麽長時間,終於見到一個合眼緣、家境登對的姑娘。


    梅含卉捂嘴一笑,自己的女兒,怎麽可能不好。


    迷之自信的元夫人!


    江逸氣唿唿的走到街口,歎了口氣定住腳步。


    今天要是不去,迴家母親鐵定又要哭給自己看了,水漫金山嘍!


    真煩!( ̄^ ̄)ゞ


    他轉身又走了迴來,在榆懷茶樓門口站定,抬頭看了一眼匾額。


    “喲,公子,您請進,您是有約還是獨坐?”


    迎上來的,仍然是剛剛那小老頭,榆懷茶樓的掌櫃。


    江逸看了他一眼,捏著扇子抱了下拳,文謅謅的說道:


    “在下有約在身,掌櫃您去忙吧,在下自己上去。”


    “那公子您請。”掌櫃撫須笑道。


    江逸點頭,抬腳上樓。


    秋合雅間的門再次響起。


    花媒婆站起身,邊去開門邊笑道:“這次不用猜了,定是江公子。”


    梅含卉期盼的望向雅間的門,元青珊羞澀的低下了頭,往梅含卉身側縮了縮。


    對的,她今天是被母親拉來相親的。


    當今天下四分五裂,戰火紛爭不斷。


    眼見各國人口不斷下降,民不聊生,各國便達成了停戰協議。


    天曜國國君睿智果敢,目光長遠。


    在停戰後,他果斷施行一係列新政。


    尤其是在保護農事耕種、婦女幼童方麵,作了積極的調整。


    其中,青年男女準許婚前相親,一舉打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婚前不見麵的先例。


    但新政有一項硬性規定,女年滿十七,男年滿十八未婚者,官府將指定婚配。


    元青珊還有五個月就年滿十七歲了。


    之前定過兩次親,都被無故退掉。


    梅含卉十分著急,托了花媒婆給尋找人家。


    雅間門打開,花媒婆領著江逸過來,笑著對梅含卉說:


    “元夫人,您瞧,多精神俊秀的小公子,這可是咱們縣裏唯二的舉人老爺,在縣衙做錄事。”


    江逸趕緊向梅含卉行禮,梅含卉打量著他。


    這小夥子身材高大,麵龐棱角分明,額頭飽滿,劍眉鳳目,鼻梁高挺,菱唇紅潤。


    真是越看越滿意!


    “哎喲,來,一對小年輕互相認一認。”


    花媒婆見梅含卉目露滿意的神色,高興的說道。


    她仿佛看到了兩個謝媒大紅包向自己飛來。


    元青珊聞言,羞澀的抬起頭。


    “是你?”


    “是你!”


    兩人同時指著對方大叫出聲。


    元青珊由於過於激動,站起來時還撞到了桌子上,茶杯被震翻,在桌子上滾了幾圈才停下。


    “花姨。”


    “花姨。”


    兩人同時看向花媒婆,同時開口。


    隨即又相互看了一眼。


    一個將對方從頭頂打量到腳底。


    一個將對方從腳底打量到頭頂。


    而後,幾乎同時轉頭看向花媒婆。


    “您說的玉樹臨風、才高八鬥的男子是他?!”


    “您說的溫柔賢惠、知書達禮的女子是她?!”


    兩人又同時開口,撞話了。


    像提前彩排過一般。


    花媒婆嘴角直抽抽。


    要不是這兩人都橫眉豎眼,她都覺得這二人是心有靈犀!


    她尷尬的扯開嘴角,幹巴巴的笑了兩聲,“嗬嗬,你倆這是……認識?”


    “鬼才認識他!”


    “鬼才認識她!”


    二人動作一致的朝對方甩了下衣袖,各自轉頭不看對方。


    坐在茶桌前的兩位母親,見此情形,相互看了一眼,尷尬的笑笑。


    一場相親,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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