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愈額頭上汗珠滾滾落下,持續的疼痛帶給他帶來了不小的折磨,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也因過度緊張而微微顫抖著。然而,盡管處於如此劣勢之中,他仍然強忍著痛苦,用堅定而略帶沙啞的嗓音說道:


    “我知曉‘你們’不為人知的秘密,除掉我顯然並非最佳選擇。畢竟,獲取我的秘密對‘你們’來說才更具價值。董思,即便你行事癲狂,但你終究還是要受到他人節製。所以,在采取行動之前,何不去請示一下那位藏身於幕後、掌控一切的人物呢?”


    董思手中緊握的長劍又無情地往裏推進了一些,刺骨的劇痛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韓愈隻覺得眼前一陣發黑,幾乎就要昏厥過去。


    “本公子行事向來隨心所欲,豈需向他人稟報?”董思咬牙切齒地吼道。正當他準備再度發力折磨韓愈之時,韓青及時趕到了現場,迅速出手將董思牢牢製服。


    “董思。以大局為重,莫要因為一時衝動壞了衛主的大事。”


    董思雖然心有不甘,但當他聽到“衛主”二字時,手上的勁道不由自主地鬆了開來,最終還是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利劍。


    “那我便不管了,你自己處理他吧。”說罷,董思便有些氣憤地離開了,韓青找來醫師給韓愈包紮,等韓愈傷勢穩定一些後,才繼續展開對話。


    “韓公子,可無恙?”


    韓愈不留情麵地說道:“我也給你來一劍,再給你包紮,看看你有恙無恙。”


    “董思行事向來如此,衛主也一直很頭疼。還望韓公子見諒。”


    “那我就白白挨了這一劍嗎?”


    “若是韓公子展現出自己的價值,衛主也許便會為韓公子出了這口氣。”


    如果董思是感性的化身,那韓青就是理性的代表。短短幾句交談之間,韓愈便體會到了對方的謹慎。


    韓愈試探性地問道:“既然你來阻止了董思,那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


    “按照我們的猜想,韓公子你應該擁有不死之身。衛主其實隻想知道你的不死之身從何而來,能否讓他人也同樣擁有不死之身。隻要解答這兩個問題,便不會再為難韓公子。”


    “我與你們之間沒有任何信任的基礎。我不相信你。隻有找到公證人或者作出讓我信服之事來,否則我不會輕易交代。”韓愈深知隻有不讓對方知曉秘密,自己才能夠繼續拖延時間。


    韓青沒有再與韓愈周旋,而是開門見山地說道:“直言你的條件吧。韓公子既然敢留下,必然有後手。我也不想與韓公子多費唇舌。”


    “我要見你們的衛主。”


    令韓愈有些吃驚的是,韓青並沒有拒絕,而是答應了下來。


    “好,我去稟報衛主。韓公子稍待。”


    韓青離開後過了一段時間,突然許多人湧入府中搬來了一道屏風擋在韓愈麵前,韓青帶著一人走入房中,那人躲在屏風之後,韓愈沒能看清對方的身影。


    “韓公子,衛主帶到,你可以履約了。”


    韓愈反駁道:“第一,我如何識得你們衛主?我又怎知你不是找人假扮。第二,為何要躲在屏風之後,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因為王見王,必有一死。”陌生的聲音響起,聽聲音應也隻是少年。“想要驗證身份,有很多種方式。因為這世上可能隻有你和我知曉這個世界的未來。”


    韓愈再度震驚。自己曾想過天衍衛背後一定有另一個穿越者或知曉未來之人,否則不會如此有針對性地在每個時間點去針對那些名留史書的豪傑。但是此刻相見,自己的性命完全在他人手上。


    一個穿越者,真的會對另一個穿越者留手嗎?


    韓愈強裝鎮定說道:“那便請衛主一說,這世界的未來將會如何。”


    “魏蜀吳,三國鼎立。司馬起,天下歸晉。”


    這下對方穿越者的身份核實無疑了。


    “現在,可以一談了嗎?”


    “我怎麽相信你在得到想要的信息後不會殺我。”


    屏風後的人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韓公子既然敢孤身留下,必然已有信心我不會殺你。又何必再三向我方索要保證。”


    “我迴答了你們的問題,你們也得迴答我的一個問題。”


    “可以。”


    “你的任務是什麽?”


    聽到韓愈的問題,衛主也再無任何疑問地確定了韓愈的身份。


    “引導天命的事件發生,每次引導成功便可獲得一定的積分。達到足夠的積分,我的任務便完成了。韓公子,現在該你迴答問題了。”


    原來這就是天衍衛行動的目的。


    “不死之身源自係統,無法讓其他人也擁有不死之身。問題解答完了,該履行承諾放我離開了。”


    屏風後的人影沉默了良久,韓愈也開始緊張了起來,畢竟對方有著食言的可能。


    “放韓公子離去之前,不妨請韓公子告知我方,你自保的底氣是什麽?若隻是不死之身,我們大可將韓公子囚禁起來。”


    韓愈有些發慌,但還是鎮定地對答道:“隻要我沒法返迴,子龍便會告知天下:天衍衛幕後之人的目的是將他們全數誅殺一事。每個人都是怕死的,尤其是身居高位者。有董卓、袁紹等人例子在前,想必能讓天下諸侯摒棄前嫌,率先合力討伐你們。”


    衛主冷笑了一聲說道:“你的後路雖能對我們帶來一點麻煩,但還不足夠。不過我還是會放你離開。孫乾已到幽州,我會讓看顧你的人馬撤去,韓青會負責與孫乾交接。最後再問個問題吧,你的任務與我衝突嗎?”


    “不衝突。”


    “嗯。那你好自為之,下一次便不會輕易放你離去了。”


    衛主和韓青離開後,下人也將屏風撤走。韓青不解地問道:“衛主,不將他趁機除掉嗎?”


    衛主笑著迴答道:“這不也是一個極好的棋子嗎?”


    第二日孫乾與韓青談好交換的條件後,孫乾便如願見到了受傷的韓愈


    “韓公子,你的傷。”


    “不打緊,早日趕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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