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還在繼續的極速下墜,風聲依舊唿嘯的刮過我的耳朵。


    好像,快到山崖底下了。


    我可能一會會被摔成一坨肉泥,或者是血肉模糊,看不清麵容的那種。


    正當我幻想著我死去的樣子時,一股熟悉的感覺傳來。


    那種熟悉的氣味,熟悉的冰冷的懷抱。


    是。。。。。


    是季如卿嗎。。。。。


    還是我臨死之前的幻想。


    我緩緩的睜開我閉著的眼睛,看到的,居然真的是季如卿。


    他一席白衣,發絲被一支玉簪高高的束在一起,擔憂的表情似乎都寫在了臉上。


    在我震驚之餘,季如卿抱著我,穩穩的落在了懸崖地下。


    想象中的摔的血肉模糊的樣子並沒有襲來,我此時此刻正靠在季如卿的懷裏,平穩落地。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臨死的幻想,還是什麽其他的。


    因為我之前看過說,人在臨死之前,可能會出現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一般把這種幻想叫做走馬燈。


    但是我此時此刻顧不得那些,不管這是幻想,還是事實真實發生的事情。


    我都要趁著這個機會對季如卿說。


    “季如卿,我喜歡你。”


    我一邊說著,一邊狠狠的抱住他,像是在抒發多年未見的情愫,也是在珍惜這每一分,每一刻。


    我不敢再睜開雙眼,我怕我一睜開,看到的就不是季如卿了。


    我狠狠的抱著他,似乎用盡了我全部的力氣。


    直到熟悉的聲音傳來。


    “十安,別害怕,我迴來了。”


    此時此刻,我敢確信,這不是幻覺,這不是我瀕死的幻想,這是真的季如卿。


    季如卿迴來了。


    我能感覺到季如卿更加用力的抱住我,感覺到一絲絲冷流在我身體旋轉,剛才被楠楠重傷的地方也在逐漸好轉。


    直至完全沒有痛覺。


    迴去的路上,季如卿背著我,哪怕我說我已經沒啥事了,季如卿還是不肯,固執的要背著我迴去。


    我靠著季如卿寬闊的背上,從來沒覺得哪一刻比此刻更有安全感。


    “季如卿,我知道了一些事情,你要聽聽嗎。”


    我沒問季如卿為什麽這麽快迴來,也沒問他在陰間都經曆了什麽。


    季如卿沒和我說,我也識相的沒有問。


    “什麽事。”季如卿問道。


    我悄悄的靠近他耳邊,說道:“你知道嗎,你有婚約。”


    季如卿的腳步頓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話語,我從小便沒有相信過,我認為,要共度一生的人,是要靠自己去尋找的,隻有自己認定了,才可以選擇共度一生,如果隻是聽信父母的話,就隨隨便便的把別人的一輩子,我的一輩子,去編織糾纏在一起,那未免也太可笑了一點。”


    聽著季如卿如此認真的話語,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季如卿有些不解,問道:“十安,你在笑什麽。”


    我正了正我自己的神色,手也從季如卿的發絲上拿了下來。


    “無事,我隻是在想一些事情。”


    季如卿滿腦子問號,但是也沒有再問些什麽。


    他就這麽背著我走,從山崖一路走到了城市,眼看著人逐漸多了起來,我也是有點害羞了。


    “那個,季如卿,放我下來唄,我可以自己走。”


    我有些扭捏的說道,畢竟人太多了,在這個還不是特別開放的年代,在萬眾矚目下,一個男人背著女人走在大街上,很容易引起人的閑話。


    尤其是那些飯後談資,幾乎都是談論這些的。


    什麽哪家的男孩暗戀哪家的女孩啦,什麽隔壁的小王牽手啦,什麽小張小李懷孕了什麽的,大多數都是這些。


    那時候大多數都沒有智能手機,人們無聊了,也隻能談論談論這些。


    為了避免我成為人們飯後談話的資本,我一個勁的把臉埋進季如卿寬闊的後背上。


    企圖讓別人看不到我的臉。


    時間好像被慢放了一般,按照邏輯來說,走到小院隻需要十多分鍾,可是我感覺我們都走了半個小時了,都沒到。


    正當我打算抬起頭看看到哪了的時候,我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季如景的那張大臉。


    他眼巴巴的看著我,說道:“嫂子,下來吧,都到了,還讓我哥背著,羞不羞。”


    我這才注意到,我們早就到了小院。


    我急忙掙脫著下來,聽到的,隻有季如卿偷笑的聲音。


    該死!


    季如卿怎麽這麽腹黑啊!


    我正了正神色,清了清嗓子。


    本來想說些什麽,但是看著季如景一臉壞笑的樣子。


    我還是決定先迴屋子換個衣服。


    剛才我在從山崖被楠楠擊退的時候,身上的衣服都掛滿了髒汙的痕跡,褲腿也被樹枝劃破了。


    我又羞又惱的迴去換了衣服。


    剛從劫後餘生的慶幸中蘇醒過來,但是我心裏並沒有多少欣喜的感覺。


    更讓我擔心的是,楠楠未除,心裏總是不安心。


    楠楠如果知道我沒死,一定還會迴來找我的,這次僥幸被季如卿救下,下次可能就沒什麽好運氣了。


    我換好衣服,出了門。


    把我在山崖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季如卿和季如景說了一遍。


    他倆聽完楠楠的事情之後,都陷入了沉默。


    其實換我我也不敢想,畢竟在我們的印象裏,楠楠就是一個無辜的,被領養的孩子,哪怕那天楠石頭跟我說了楠楠並非他們親生,我們也隻是認為楠楠是被別人家棄養的孩子,隻是碰巧遇到了楠石頭一家。


    如果說一切都是楠楠的計劃的話,那她的心理未免感情戲太多了一點。


    莫非她早就知道我們會去村子裏看戲,又故意問包公月牙印的正不正,給我們留下印象,順理成章的讓我們看到她失去父親,失去母親的可憐樣子。


    讓我們心生憐憫,故意可憐她的話。


    那楠楠的心機,可謂是過於深重了。


    就連季如景最開始都說過,他總覺得楠楠身上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香味。


    季如景身為陰間使者,也算是一個鬼魂,並不會聞到味道,就連最開始接觸我,也是說我身上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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