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北都下的第一場雪,就是北宸王擊敗蠻族的時候,這裏氣候有些惡劣,氣溫隨時變化。


    外麵冷風唿嘯,林懷夕的屋內雖不是很熱乎的,但也比外麵好上不少。懷夕坐在火爐邊取暖,手上是整理自己之前遊曆時得到的各種雜症和草藥的圖貌,自己現在將它們整理在冊。


    她還沒有寫上多久,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外加蕭行止那讓人無法忽略的聲音,“懷夕,你在不在。”


    懷夕原本不願搭理他的,但是門外那人沒有一絲一毫的放棄,這要是容著他這樣繼續下去,,少不了要鬧笑話的。


    蕭行止知道林懷夕在屋裏,至於她為什麽遲遲不應自己,想來定是在忙,沒聽見自己的聲音。


    就在他再一次的抬起手,準備敲門時,,麵前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蕭行止的目光瞬間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今天的懷夕比往常多穿了一件大毛外衫,毛茸茸的衣領襯的她更加白嫩。


    蕭行止也不藏著掖著,腦袋裏想到什麽就說什麽,“懷夕,你雖然四處遊曆,但皮膚倒是嬌嫩,挺像京城裏那些足不出戶的大家閨秀。”


    蕭行止的話原是誇林懷夕皮膚較好,可讓人聽著就是有些別扭。懷夕反問,“二公子是想說我一個鄉野大夫,比不上京城的大家閨秀。還是拿大家閨秀來折煞我的。”


    蕭行止聞言頓時慌了,急忙解釋道:“不是,懷夕,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故意取笑你,我隻是……”


    蕭行止著急忙慌的解釋,可是麵前的人似乎並不是很在意。好似就是隨意說的一句話一樣。


    林懷夕沒理會他,自顧自的向裏屋走去。蕭行止一臉吃癟,但還是跟了進來,順便將門關上,隔絕了外麵的冷風。


    林懷夕坐了下來,將火爐上煮的熱茶倒了一杯給蕭行止,蕭行止道:“謝謝。”


    林懷夕沒有說話,反而低頭靜靜做自己的事情了。蕭行止有些憋悶的坐在她的對麵看著她,原本還想說的話,突然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才好。


    爐子裏的火燒的劈裏啪啦,也或許是蕭行止罕見的這麽安靜,懷夕難得的放下筆,看向他,“二公子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蕭行止看出懷夕並沒有真的生氣,算是長舒了一口氣,他頓時又嬉皮笑臉道:“我剛剛聽顧大夫說你不打算和我們一起迴京城。”


    懷夕輕點頭,“二公子不用擔心,世子的傷勢已無大礙,後期隻需要好好養著就行,而且顧大夫也會隨你們一起入京。”


    蕭行止聞言,頓時有些不開心,“那怎麽行,顧大夫是顧大夫,你是你,我大哥是你的病人,你好歹要照顧周全一些啊。”


    林懷夕看著蕭行止充滿希冀與疑惑的眼神,她極有耐心道:“北宸王打算何時動身迴去。”


    蕭行止道:“應該是這次雪停後。”


    “那也要四五天左右,世子恢複了大半個月,路上多加小心,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蕭行止頓時就抿著嘴巴,一臉不解道:“不是,你不是要在北都這裏過冬嗎,在這裏和我們一起迴京城有什麽區別?京城好歹比這裏暖和一些。”


    林懷夕抬眼靜靜的看著他,原本還炸毛的二公子突然有些乖順下來,蕭行止也適時的閉嘴,畢竟自己哪能管的了別人的事。


    ——


    時間過的飛快,大雪過後,北宸王就準備帶著自己的兩個兒子迴京,將這裏提前安排妥當。


    林懷夕為世子把完脈起身,對著蕭北平道:“王爺,世子身體已經無恙,此次長途迴京,可能會扯到傷口,但是沒有大礙,迴京後再靜養便可。”


    蕭北平道:“多謝林姑娘,隻是林姑娘真的不和我們一起迴京嗎。”


    蕭北平也是有私心的,縱使顧大夫再好,醫術的造詣顯然比這個少堂主要少一些。


    蕭行止也道:“就是,懷夕,你就和我們一起迴去,反正顧大夫他們也是要一起走的,和我們一起,我們還能照顧你。”


    林懷夕麵色沒有多大變化,依然堅持自己的想法,“多謝王爺和二公子的好意,隻是這邊境之地的醫家,想來還有不少的病史疑問,我在這裏,能幫助她們一些。”


    蕭北平道:“也罷,姑娘心中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們也不必強求。但我們北宸王府也會記得姑娘的這份恩情。”


    懷夕欠身行禮,“王爺客氣了。”


    說罷就帶著顧大夫離開了。 蕭行止看著懷夕離去的身影,有些不自覺的抱怨著:


    “大哥,這丫頭總是這副淡淡的樣子,我知道你是靠她才救迴來的。我又得罪了人家,前前後後跑去好幾次道歉了,對我一直不怎麽搭理。想說服她和我們一起迴京城,更是不搭理我。”


    蕭行成瞄了眼在一邊臉色發黑的父王,暗地裏給自己這傻弟弟使眼色,可是他就是沒反應。


    蕭行成無奈,使勁掐了他一把,蕭行止立刻蹦起來,摸著自己的腿,一臉不可置信,“大哥,你掐我幹嘛?”


    這時他才注意到一邊老爹的臉色,黑的不能再黑了,蕭北平拿起一邊的水果就扔向逃跑的蕭行止。


    蕭行成連忙起身道:“父王您消消氣。”


    蕭北平按住行成的手,讓他坐下,道:“他這副樣子,就是讓你母妃慣壞了,此次迴去,定要讓你母妃好好教訓這小子。”


    蕭行成道:“父王,您還是要護著點的,要不然以母妃那個性格,行止是要吃苦頭的。”


    蕭北平哼道:“吃點苦頭也好,成天在外都浪蕩慣了。”


    行成歎息著提醒父王,“可是母妃向來喜歡連帶責任。”


    蕭北平的氣焰頓時消失了一半,甩甩袖子,“那也連帶不到我。”


    蕭行成一臉不相信的樣子。北宸王輕敲了下他的腦袋,寵溺道:“好啊,開始調侃起你父王來著。”


    “不敢。”


    蕭北平烤著火,和自己大兒子一起看向外麵,麵色突然沉靜下來,聲音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此番迴京,要與陛下商討蠻人之事,北蠻,留不得。”


    蕭行成的麵色也是肅殺一片,火爐中的聲音就像是他們心中的抱負一般。


    ——


    晚間時候,林懷夕正在整理自己的行囊,畢竟等到他們都離開了,自己也不必留在將軍府中,想來民生堂那也有不少的事情。


    ‘咚咚咚’ 有節奏的敲門聲自門外傳來,如今天色漸晚,林懷夕想不出是什麽人會來她這裏,想來應該是顧大夫來找自己吧。


    懷夕打開門,寒風迎麵湧進了屋內,讓她不自覺的打個寒顫。麵前高大的身影將自己籠罩在他的影子下,


    “二公子?”


    懷夕疑惑出聲,在看見蕭行止披著大氅,渾身寒氣,儼然一副剛剛從外麵迴來的樣子。


    懷夕將他迎進屋內。蕭行止一邊戳著手,一邊靠近火爐邊,才將自己身上的寒氣消除掉一些,期間嘴裏不斷念叨:“懷夕,你可不知道,這外麵的寒風多大,今年北都比往年入冬早了好多。”


    林懷夕將爐子上溫熱的茶水倒一杯遞給蕭行止,“二公子,這大晚上的,你是跑哪裏去了,城門的邊防應該不需要你去吧。”


    燭火下,蕭行止的麵容俊朗,露出狡黠的笑容,“我去城內找了家手藝較好的作坊,做了個東西給你。”


    懷夕明顯一愣,她抬起頭,就看見蕭行止從懷裏拿出一個純白色精巧的暖手爐,東西小巧,沒有過多的 繁瑣累贅。


    蕭行止興致勃勃的將它放到林懷夕的麵前,然後端正身子,兩隻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求誇獎一樣。


    林懷夕眸子低沉,來了一句,“多謝二公子的好意,不過我不需要。”


    蕭行止頓時兩眼睜大,不可置信道:


    “為什麽!?”


    懷夕的聲音淡淡,“我向來遊曆山河,這些玩意很少用到。”


    聞言的蕭行止急了,“不是,懷夕,我可是跑了好幾家,才找到作坊做的,這毛皮是我去年獵到的,我敢保證,這北都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懷夕整理著手中的書冊,起身將它們收拾在包裹裏,淡淡道:“二公子覺得好,也可以自己用。”


    “我自己用!?”蕭行止的嗓音都要變調了,站起來,大步的跟在懷夕身後,像是個小炮仗似的劈裏啪啦響著,“哎,丫頭,你怎麽說話的,什麽叫我自己用。我可是專門為了你跑了那麽多家店做的,你好歹領個情啊。”


    懷夕停下腳步,看著他,“可是我並沒有讓二公子去做這些事。”


    蕭行止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隨即掐著腰,像是耍無賴一樣,“林懷夕,這東西我反正是送你了,你不收也得收著。”


    說罷不待懷夕說話,他就氣勢洶洶的走了,剛一拉開門,就碰上了正欲敲門的顧大夫。


    顧大夫還沒說話,蕭行止就越過他走遠了。 顧大夫關上門,還疑惑道:“姑娘,二公子這是怎麽了?”


    然後就看到桌案上雪白的暖手爐,心下了然,“這二公子倒是細心,上次我給世子換藥,無意中提起的姑娘畏寒,不想他倒是記住了。”


    林懷夕的眸子底微動,走過去將那暖手爐收起,放在一邊,問道:“顧大夫,你來是有什麽事情。”


    顧大夫這才想起,他從袖子裏掏出一封書信來,麵上是難掩的喜色,“姑娘,堂主來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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