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咕咚——」


    這是西塞爾艱澀吞咽冷空氣的聲音。


    他對此感到窒息。


    在他進入山洞之前還空無一人的狹窄山道上,此時四麵八方全都站著人。


    斜上方懸停在半空的金紅色戰甲。


    百米外山巔之上站著手持弓箭的鷹眼。


    身後是還在逐漸靠近的輕巧腳步。


    單手吸附在山岩上的彼得。


    而距離他最近的地方,是一個手持盾牌的高大身影。


    外麵的雪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越下越大。


    金髮被覆上雪花,猛然間看見,仿佛像是白了頭。


    肩上落了一層薄雪的史蒂夫就站在對立麵,定定地看著突然出現在平台上的他。


    西塞爾下意識避開對方看向自己的眼神,轉而看向懸崖的方向,卻絕望的發現就連那裏都停留著一個壯漢——飛起來的雷神索爾。


    真正意義上的天羅地網。


    但現在他也不可能退迴山洞裏。


    就算這群超英不會選擇轟炸山壁,西塞爾身上的物資也不會允許他長期待在山洞裏逃避現實。


    『尼克斯?』


    他在腦海裏喊了一聲自己的係統,他覺得自己現在需要一個來自係統的解釋。


    【????】


    而尼克斯早在看見當下這種情況的第一時間就開始了瘋狂的自我檢測。


    在檢測完成之後,它同樣絕望的陷入對於自己族群技術的懷疑中。


    雖然這一次對方還沒有被完全入侵進它的邏輯代碼,但尼克斯知道,如果它一直沒有發現這件事,那被徹底入侵隻不過是或早或晚的事。


    【抱歉,我的運算數據被入侵了,對方現在處於能夠實時獲得你定位信息的狀態。】


    雖然他要做的事已經基本完成,但發自內心的抗拒在此時被史蒂夫抓迴去。


    西塞爾收迴看向懸崖的目光,深唿吸了一口氣準備麵對現實。


    但在開口之前,他還是掙紮了一下詢問尼克斯。


    『你需要多久才能解決定位被泄露的這件事?』


    尼克斯看著自己邏輯鏈上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數據,給出了一個時間。


    【初步估計需要二十分鍾。】


    也就是說他需要拖延最少二十分鍾。


    西塞爾沉下心。


    好像也不是什麽完全不可能的事。


    他看著漫山遍野的雪想到。


    「好久不見,各位。」西塞爾明知故問,「是來抓我的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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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 ? 標題無能者狂怒第一百零一天(修)


    ◎ovo◎


    西塞爾的聲音清晰傳入其他人耳中。


    「嗯哼, 」托尼是第一個做出迴應的人,「還是同樣的兩個選擇。」


    「主動?」麵部戰甲打開,男人看著被層層包圍的西塞爾發出最後通牒, 「還是被動?」


    漫天飄揚的雪花很快就在風雪中少年的眼睫上留下不可忽視的痕跡。


    稍微有點阻礙視線。


    西塞爾眨了眨眼試圖讓自己的視線恢復清晰。


    本身就沒打算跟著超英們迴去的他並沒有做出正麵迴應, 而是通過提出問題的方式來轉移話題。


    「跟你們迴去的話,」他語速緩慢, 眼尾彎下, 「你們打算怎麽對待我?」


    雖然是為了轉移對方注意力而隨口找的話題,但仍舊一針見血, 直指雙方矛盾的最核心。


    可這對於西塞爾現在麵對的場麵沒什麽作用。


    在場的各位絕大部分都閱歷豐富, 對於他打著什麽小心思幾乎全都心知肚明。


    站在山道上,和西塞爾直線距離隻有三米不到的史蒂夫終於開口。


    「西塞爾。」他隻是喊了一聲眼前少年人的名字。


    盾牌後的手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多說。


    聽到史蒂夫喊自己名字的西塞爾下意識將臉往圍巾下縮了縮。


    他想起自己上次和對方在德威特莊園裏分別時做出的那些承諾,眼神有那麽一瞬間變得空白。


    還是留在下次吧。


    「好久不見。」


    他若無其事的打招唿,一點一點為係統爭取著時間。


    「所以你們的答案是?」


    史蒂夫想說出口的話最後都化為了簡單的幾個單詞。


    再多的情緒也都變成了逸散的白色水汽飄散在風裏。


    「這次你必須跟我迴去。」


    史蒂夫的注意力集中在西塞爾身上。


    他並沒有因為眼前堪稱平和的場景而放鬆對西塞爾的警惕。


    不太妙。


    西塞爾本來以為史蒂夫肯定會生氣,卻沒想到對方的語氣依舊平和。


    現在,他真的無法強迫自己忽視對方的眼神了。


    唿吸間帶出的熱氣因為周圍的冷空氣快速凝結。


    停留在圍巾的絨毛上形成不那麽明顯的水珠, 又因為唿吸的動作重新潤濕西塞爾的唇瓣。


    原本帶著一絲體溫的圍巾此時散發著難以忽視的冰涼。


    西塞爾張了張嘴。


    他本來是想要說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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