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身高,布魯斯的上半身維持著輕鬆探出深棕色木質欄杆的狀態。


    在視線和少年碰撞之後, 他身體下壓, 雙手手肘撐住欄杆。


    手臂上的肌肉輕微隆起,試探著撐起白色襯衣, 肉色透過了襯衫的布料。


    成年男性的荷爾蒙噴薄欲發。


    被西塞爾靠著的那一片陽台欄杆, 溫度因為少年身體上傳來的熱度逐漸攀高。


    少年人過高的體溫讓欄杆上多出了一片濕意。


    唿吸間全都是滾燙的空氣。


    喉結滾動。


    浴巾因為他的姿勢改變而發出了微小摩擦聲。


    西塞爾動了動。


    因為驚人柔韌而向後彎折靠在欄杆上的腰被改變了弧度。


    他單手撐在欄杆上,輕鬆跳起坐在欄杆上, 以一種不那麽折磨腰椎的角度重新抬頭。


    布魯斯就看著西塞爾動作, 並沒有出聲。


    被光線鍍上鎏金色彩的髮絲在他的眼中拂過少年肩頭。


    但他腦中思考的卻是不知道是否寄生在西塞爾大腦中的外星生命體。


    天際的暖光模糊了他眼中的銳利。


    兩雙顏色相近的眼睛隔空對視。


    藍色。


    是屬於大海和冰川的顏色,擁有在沉默中掀起一切的力量。


    房間裏剛剛想要走出玻璃落地門的傑森看了眼養父手中的紅色氣球。


    黑髮少年聳肩,用布魯斯教給他的技巧無聲退迴了房間裏。


    「很喜歡?」哥譚富豪的目光在氣球上打了個轉重新看向下方的少年。


    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男人的眉峰揚起,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調笑。


    隨便讓一個人替換西塞爾現在的位置都會得到再明顯不過的答案。


    不管是誰都會被現在的男人迷住。


    西塞爾也不例外。


    他因為對方的外貌失神了一瞬,但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並不應該。


    金髮少年仰著頭,目光並沒有一直停留在男人的臉上, 轉而看向了那顆氣球。


    那是一顆再普通不過的氣球,並沒有帶上什麽國家特色, 在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城市都可以找到販賣它的小商店。


    唯一不普通的,大概就是它平安經歷完沙塵暴的這一點。


    氣球上的廉價塗料已經因為剛剛的沙塵暴被消磨的差不多,被沙塵打的灰頭土臉的氣球表麵隻留下了零星的幾個字母。


    兩個o,和一個斷斷續續的l。


    幾個字母組合在一起,像是一個委屈的表情, 嘴上的弧度是向下的, o的正下方還墜著兩條不那麽明顯的汙漬。


    看上去有些滑稽可笑。


    又有些可憐。


    像是剛剛被胖揍了一頓的小孩子哭著想要迴家找媽媽。


    西塞爾眼中帶上了笑意。


    這是一種非常簡單而微小的快樂。


    他看的很專注。


    男人拿著氣球的手移動。


    下方那雙藍色的眼睛也跟著轉移了部分方向。


    布魯斯原本因為思考該怎應對外星生命體而緊繃的像是被拉開的弓弦一樣的神經終於放鬆了那麽一點。


    紅色的氣球在空中畫了個圈。


    在意識到對方發現了他走神這一點後, 西塞爾的動作頓住。


    莫名出現的心虛讓他不自覺打了個噴嚏。


    「也沒有特別喜歡。」手指擦過鼻尖的少年做出了迴答。


    房間門開合, 艾瑞克離開了這間客房去為接下來的行動做準備。


    在他走後,聽到了動靜的奧姆起身走向追逐氣球的少年。


    風沙已經停下。


    在看見西塞爾的姿勢後,青年笑容微斂。


    哪怕他知道西塞爾不會那麽容易摔下去,但還是會因為對方危險的動作而皺眉。


    他走到少年的身邊,手繞過對方的腰,橫在了西塞爾身後。


    奧姆順著西塞爾的視線抬頭,在看見那道他以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之後,臉上的笑容徹底降了下去。


    他現在不是剛剛那種還圍著浴巾的狀態。


    因為接下來要做的事,他已經穿戴整齊。


    露在陽台外的紅色氣球消失,看著出現在西塞爾身邊的青年,布魯斯收迴了手。


    隔著幾層樓的陽台陷入了靜默。


    西塞爾感受到了幾乎已經快要凝成實質的尷尬和來自奧姆身上的低氣壓。


    知道這是因為什麽的他下意識放輕了唿吸,開始思考怎麽樣才能打破這片讓他有些不適的氛圍。


    就站在西塞爾身邊的奧姆當然能夠聽出他唿吸節奏的變化。


    「我們該走了。」來自亞特蘭蒂斯的青年眼睛盯著樓上的布魯斯,偏頭在少年身側耳語。


    奧姆率先打破了沉默。


    西塞爾下意識轉頭看向他。


    「該準備的已經差不多全部到位。」在少年的目光中,人魚青年收迴略微有些挑釁的視線看著西塞爾繼續開口,「艾瑞克在樓下等我們。」


    「嗯。」


    坐在欄杆上的少年迴到了地麵。


    在迴應了奧姆之後,西塞爾朝著布魯斯抬手做了個手勢,示意自己要離開,並且行動即將開始。


    在看到男人點頭之後,他才和奧姆一起走進客房。


    他們來時幾乎就是兩手空空的狀態,所以根本沒有東西需要收拾。


    兩人一身輕鬆的穿著來時的衣物離開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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